面對李越嚴肅的詢問，王小明沒有絲毫隐瞞，也沒有說謊，直接承認這次解除詛咒的方案就是來源于人皮紙。
王小明此時也不知道爲什麽李越會這麽重視這個問題，可他的心中隐隐卻有種不安的感覺。
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很可能會帶來大麻煩。
在得到王小明準确的回答後，李越的臉上雖然還是平靜的表情，可是他的眼中卻慢慢浮現出感興趣的神色。
“看來楊間的懷疑是十分正确的，王小明的方案果然是來源于人皮紙，按照人皮紙現在對楊間那種不坑死不放棄的态度，這次的方案絕對是有問題的。”李越心中不得不感歎楊間對人皮紙的敏感。
不過這也正常，自從楊間成爲馭鬼者，人皮紙就一直跟在楊間的身邊，前期的時候人皮紙或許對楊間有着某種需求，所以雖然在提供的信息中存在陷阱，可是還不是太明顯，太過分。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覺得楊間已經脫離掌控，人皮紙對楊間的态度出現極大地變化。
再到後來更是一副絕對要搞死楊間的派頭。
原本李越還以爲這次解除詛咒的事情是十拿九穩的，或者說正是因爲李越知道部分原著内容的原因，反倒沒有懷疑這次的實驗。
甚至當楊間找上李越，請他在實驗的過程中幫忙照看的時候，李越也一直認爲他需要注意的隻有王小明。
隻要王小明不做手腳，他隻需要安靜的做個見證者就可以了。
可現在李越才知道，自己小看人皮紙了。
自從王小明接觸到人皮紙的時候開始，這場針對楊間的謀劃就已經開始。
以前李越覺得像王小明這樣的聰明人，即使接觸到人皮紙，在有楊間提醒的前提下，是不會輕易受到人皮紙影響的。
可是李越卻忽視了，王小明雖然聰明，至少也非常高，可是說到底還是一個人，不是神。
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也一定會出錯。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王小明對人皮紙的确抱着很大的忌憚心理，可是當他通過人皮紙将衛景就回來的時候，王小明潛意識中對人皮紙的态度就已經出現變化。
也正是因爲王小明開始信任人皮紙提供的情報，最後根據人皮紙的提示，做出了這個鬼棺，靈位的方案來解決楊間身上八音盒詛咒。
“現在厲鬼都這麽聰明，這讓身爲普通人的我以後怎麽玩啊。”李越心中不禁感慨。
看來智商還是我的短闆，雖然我也想改變，可這是先天決定的，我也沒辦法啊，不過既然玩腦子我不是這塊料，那我就一心一意的提示實力，走莽的路線。
管他什麽陰謀詭計，隻要實力夠了，直接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
很快李越就将情緒重新調整好了。
此時李越開始在腦子裏，結合前世看小說以及今世自己經曆，來分析這個方案中的陷阱究竟是什麽。
其實這個也不是很難分析，無論人皮紙有什麽陰謀，想要實施必定是要通過人或者物爲媒介。
而參與這個實驗的人都在這裏，分别是楊間本人，王小明，衛景，李越以及郭凡。
至于物那就更少了，要想能影響到這次實驗，必定是和靈異沾邊的東西，而實驗室中滿足這個條件的，也就隻有鬼棺和靈位。
李越開始用排除法進行篩選；
首先可以确定，人皮紙的陷阱不會在楊間身上；
因爲楊間對其有着極大的防範心理，再加上這次實驗楊間也沒有将這東西帶在身邊，而且楊間的意識又一直在靈位中，所以這個陷阱絕對和楊間的主觀行動沒有什麽關系。
除開楊間，李越可以确定自己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他也接觸過人皮紙一次，可那還是在大昌市爆發餓死鬼事件的時候，即使人皮紙能預知未來，也操控不了李越。
接下來就就是王小明和衛景；
雖然他們是兩個人，可是衛景基本上都是以王小明馬首是瞻，所以完全可以看做是一體的。
而李越覺得人皮紙或許會通過王小明計劃這次的實驗，在實驗開始後，對于人皮紙來說，王小明應該也已經失去價值了。
況且還有李越在一旁看着，王小明和衛景也沒有機會做手腳。
所以這兩人現在也可以排除掉。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郭凡這個人了，而這個人也是最有問題的人；
或許在王小明，衛景甚至是楊間看來，郭凡都隻是工具人一枚，可是李越卻不這樣認爲。
李越覺得或許郭凡才是隐藏最深的哪一個。
上次引鬼畫解決鬼差的時候，最後執行拿着鬼燭引鬼畫離開城郊的時候，原本定下的引鬼人選是郭凡。
可是當郭凡和靈位中的鬼進行交換後，郭凡卻詭異的失控了。
當時李越雖然沒有跟在郭凡幾人身邊，可是他也一直監視着那次行動。
就在陳義鍾山等人以爲當時郭凡已經厲鬼複蘇的時候，李越就察覺到郭凡有些不對勁。
事後郭凡又不知道什麽原因重新恢複過來，沒有死于厲鬼複蘇。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李越就已經很确定郭凡有問題了。
不過那個時候李越還沒有想太多，可這次的實驗卻又無獨有偶的将郭凡扯進來，這就不得不讓李越上心了。
所以在進入到這裏後，李越就一直有留意郭凡的一舉一動。
當郭凡的意識入住楊間的身體後，一開始所有的表現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異常。
這一度讓李越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就在剛才看到郭凡主動躺入鬼棺的時候，李越再次察覺到異常。
雖然隻是一瞬間，可是李越還是在郭凡的臉上看到一道詭異的笑容。
甚至李越懷疑，就算是實驗室内的監控，都未必拍攝到郭凡剛才那一瞬間的表情。
這讓李越知道，楊間這次解除身上詛咒的事情，即使沒有王小明等人的幹擾，也必定會出現問題。
因爲此時的“郭凡”未必還是郭凡。
李越有理由懷疑，郭凡在頻繁的和靈位中的厲鬼交換的時候，厲鬼已經入侵了他的身體，甚至是意識都受到了影響。
郭凡自身一直都在鬼的控制之下，而他本人卻毫無察覺，更不要說是王小明等人。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這隻厲鬼一直沒有發難，而是選擇潛伏。
而人皮紙因爲能力特殊，所以知道了郭凡此時的真實情況，所以在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借用“郭凡”來給楊間設下陷阱。
如果此時的郭凡真的是厲鬼，那麽即使八音盒的詛咒爆發，也沒有什麽影響，因爲厲鬼本身就是不死的。
即使真的出問題，估計也隻會是屬于郭凡的意識被抹除。
到那個時候，厲鬼徹底掌控楊間的軀體，駕馭楊間體内的三隻厲鬼，直接會成爲另一起無解級靈異事件的源頭鬼。
至于楊間的意識，雖然沒有死于八音盒詛咒，可是想要取回自己的軀體，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裏，李越看向實驗室内的那塊陳舊靈位的目光變得有些忌憚。
因爲這隻厲鬼很有可能擁有意識入侵的能力，而李越現在唯有意識上還稍顯薄弱，對于這種作用于意識上的能力還是比較重視的。
忽然，李越又想到，如果靈位中得厲鬼有着入侵意識的能力，那現在意識已經進入靈位中的楊間，還是楊間嗎？
李越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發現，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真，人皮紙就太恐怖了。
倒不是人皮紙的恐怖程度有多高，而是這種基于信息不對等構建出的算計，可以說是環環相扣，實在是防不勝防。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李越推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可是根據前前後後的各處異常之處，李越認爲自己的推測是非常合理的。
“楊間啊，希望你這次真的命大，能撐過去，否則我就真的隻能替你收屍了。”李越看着靈位上的照片，心中默默想到。
不過李越知道楊間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此時楊間身上可是還有着鬼櫥的七日交易規則存在。
應該能保證楊間的意識不出問題。
隻要楊間自己不出問題，再加上外邊有李越照應，這次實驗或許會出現變故，但是應該不會失敗。
“王小明，做好準備吧，要是我沒猜錯，這次的事情麻煩了，一個不好就會弄出大亂子的。”李越重新坐回沙發上，看着王小明說道。
說完就直接閉上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這讓準備開口詢問的王小明直接沒了脾氣。
此刻王小明眼中滿是探究的神色。
自從先前李越問出那個問題後，就一副思考事情的樣子。
因爲擔心會影響到李越，所以他一直都安靜的在一旁看着，什麽都沒說。
現在李越卻忽然說出這樣的話，直讓王小明忍不住皺眉。
他知道，肯定是李越發現了什麽東西，而且還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否則也不會這樣說。
“剛才李越詢問我解除詛咒的方案是來否來源于人皮紙，之後李越就開始沉思，難道說是這次的這個方案有什麽問題？”王小明直接開始思考起來。
他在腦海中不停的對方案進行分析，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而且這個方案在執行之前，他也是經過多次驗證的，他很确定沒有問題。
可是他的心中卻隐隐有種強烈的不安，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會讓這次的實驗充滿變數。
這種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覺，慢慢讓王小明情緒有些焦慮起來。
此時他也意識到解除詛咒這事情根本沒有這麽簡單，至少遠沒有自己一開始構想的那麽簡單。
最初的時候，他對這次實驗已經有了很清晰的認知，至于結果無怪兩個。
一個是楊間活下來重新掌控自己的軀體，另一個就是楊間死去，留下的身體被郭凡入住。
可惜現在自己所知的信息還是太過表面，也很零散，很多核心信息都被隐藏了起來。
或許隻有等到八音盒詛咒爆發，一些都才會浮出水面，
在沒有出現結果之前，哪怕是聰明如王小明，也不可能無中生有，聯想到所有事情。
可是真的等到最終的結果出現之後，一切的線索也都沒有了意義。
因爲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