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卿在這種事情上做的并不過分,還有大部分都是沈绮羅挑撥的,她作爲一個穿書者這一點心知肚明。
“夫君說的哪裏話,我不會介意的。”
傅仲塵心中感動,她除了能預知未來還通情達禮,這下他更要牢牢地把她抓住,當成寶貝好好地供養起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話,剛到書房門口,傅風一臉慌張地迎上來。
“公子。”
“少夫人。”
他打過招呼之後就站立一旁,像是有重大事情要回報,卻不開口。
傅仲塵轉過臉來望着慕雪涵,眼神中帶着歉意和溫柔,“雪涵,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我處理完事情再回去。”
慕雪涵雖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發展,但有傅風在場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多事,“你安心處理事情,我就不打擾你了。”
彩蝶過來神色怪異地偷偷掃了他們一眼,扶着慕雪涵回去了。
傅風待她們走遠了,這才正色道:“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小的在舉子們集中的會館守株待兔,發現有幾個富家子弟鬼鬼祟祟的,小的就找人跟蹤他們。”
“發現他們去一酒樓喝酒,神色瘋颠說今年考中進士穩了。”
本來舉子們備考都會在會館裏緊張溫習,哪會去什麽酒樓喝酒,定然有貓膩,再結合他們的言辭,這定然是有人通過門路得了考題。
“你可查清了這幾人的底細?”
傅風臉上有點小得意,“公子,小的把朝中大臣身邊的舉子們都查的一清二楚,不過這幾個人倒不是太後一黨的,而且跟太後都不太沾邊。”
傅仲塵眼眸眯了一眯,“那是自然,她要借考題發難,自然不會連累自家人,她在後宮混了這麽多年也不是全靠運氣。”
傅風好像一下子也開竅了,嘿嘿笑了兩聲,“那個你能确定他們是拿到考題?若不怎麽辦?”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怕,咱們這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傅仲塵确定自己的備用考題不會洩露,除非從皇上那露出去,但那個可能性不大,太後也不會想那麽深遠。
太後這是笃定自己不知情才會這麽明目張膽,必竟事情一發酵,他這個主考官首當其沖要被推上風口浪尖,誰會質疑太後洩題,說出去沒人信。
這個太後簡直是太狠毒了。
他想了一下若是他不知情的後果,吓出一身的冷汗,心裏慶幸慕雪涵的出現,難道這是蒼天有眼見傅家蒙冤,這才給他派來一個慕雪涵。
“此事你不要聲張,隻當作不知情,我們就等着他們上門發難。”
傅風對自家公子盲目信任,答應一聲揭過了此事。
然後他撓了一下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傅仲塵進了書房,擡眸撩他一眼,“你還有事?”
“嘿嘿,小的就是有點奇怪,安樂公主那麽張揚跋扈,爲何在公子面前就像變了一個人,還是公子厲害。”
“公子才學是大楚第一,相貌天下無雙,這也難怪。”
傅仲塵雖然面子上毫無波瀾,但他聽到這些話還是挺受用的,勾了一下唇角,“傅風,最近是不是沒有練字,這裏有前朝遺迹你要不要拿去臨摹?!”
傅風連忙退了出去,一邊擺手,“公子我想起來了,我還有急事要辦,告辭了。”
很快到了會試時間,章侍郎和傅仲塵按會試的規矩,安排好了考場,大楚從全國各地趕來的舉子們大約有三千多人,考場照例設在國子監裏。
國子監作爲最高學府的臉面,不管從硬性條件還是人員配置都非常完備。
舉子們排着隊被例行公事的檢查一番,管事對照一下名字,發給了他們考号,就由小管事帶着他們進去了。
監考的小管事們每隔兩個時辰就會更換一下場地,他們自己也并不知道今天他們會在哪個考區監考,這就大大降低了聯合作弊的可能性。
前兩天風平浪靜,舉子們從考場出來有的面色平靜有的抓耳撓腮,還有的一臉沮喪。
三三兩兩出來,相互安慰鼓勵。
“别這樣啊,最重要的是明天這一場,好好休息調整心态。”
“嗯,好,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到了第三天,傅仲塵把備用的那一套考題拿出來,讓管事們分發下去。
單侍郎有點不解,“爲什麽不用拟定好的那一套,難道你查覺到了什麽不妥的苗頭?”
他找了一個機會靠近傅仲塵,傅仲塵觀察了好幾天這個單侍郎,發現他并不是太後安排的人,他後來想了一下也對,太後還沒有傻到爲了整治他還要賠一個禮部侍郎進去。
“我倆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要聲張。”
單侍郎聽他這樣一說,心裏一下子就揪了起來,腦袋上出了一層細汗,若真的是考題洩露,他這個侍郎怕是做到了頭,官途斷送不要緊,性命堪憂啊。
他們隻當做不知道此事,按照程序分發了考題,并讓監考的小管事們打亂了本來安排好的場次,更嚴格地監考。
平均五個考生都會有一個監考官,監考官還會不斷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盯上他們一眼,這種情況下能不受幹擾寫考題已經算是心态不錯了。
會試最後一場剛進行了半個時辰,國子監門口便來了一大隊人馬。
爲首的是刑部的楊管事,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因是太後外家的一個遠親,憑着姻親關系在刑部謀到了一個管事職位,雖說官位不高卻是在刑部,又有皇親國戚的光環加身,很是耀武揚威。
他身後是刑部的官兵,一共有幾十人之多,他們這聲勢浩大的走街過巷,引來了好多看熱鬧的百姓。
大楚京城的百姓過的太平日子久了,那膽子也變大了,有熱鬧可看自是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