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瑾将屋中的人都屏退,這才低聲說道:“他們若是進得宮來,對宮女必定不會有防備,你可扮成宮女模樣,趁她不備殺了她。”
她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她抽出來上面泛着藍幽幽的光,“你覺得如何?”
楚靈婉将心一橫,明知是一條不歸路,但她也想冒險一試。
“好,母後此事交于靈婉。”
此時的皇宮外,傅仲塵帶着大軍已将皇宮包圍,内衛軍嚴陣以待,拿着盾牌一字排開,弓箭手一層層嚴防死守。
傅仲塵将康王推在最前面,“前面的人聽着,請你們放下武器投降,若敢有什麽異動,就将康王斬殺。”
内衛們根本沒有将什麽康王放在眼中,他們看向了首領,秦首領早就得了太後的旨意,全力阻擋傅仲塵進宮,康王的生死此時已不重要了。
秦首領将手一揮,“放箭。”
傅仲塵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慌忙用劍格擋,并命大家暫時後退避其鋒芒。
前面囚車之中的康王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他看着如雨的箭矢射來,仰天大笑,“世人皆貪生怕死營營苟苟争名奪利,屬不知誰都難逃一死,可笑可歎,本王先走一步在前面等着你們。”
無數的利箭射到了囚車上,瞬間他的身上就中了數箭,口吐鮮血而死。
他在閉眼的一瞬間想的是,大将軍死于沙場之上是天命所歸,可惜我卻是死在了内亂之中,唯此不足。
康王死後傅仲塵再無所顧及,本不想大開殺戮,卻攔不住這些該死的鬼啊。
他命令将士全力進攻,兵器相擊的丁當聲還有士兵的喊殺聲,伴随着不斷的慘叫聲,傅軍很輕松地就将這些剩餘的内衛打的七零八落,他們一路沖到了皇宮之中。
傅仲塵和蒙福澤父子帶兵闖入皇宮之中,發現裏面一片冷清,宮人們早就吓得不知躲到了哪裏,“伯父,我們分成兩路,将太後找出來,至于其他人隻要不反抗就留他們性命,暫時看管起來。”
那些宮人還有妃子們都吓得躲到屋子裏不出來,根本沒有費多大功夫就将整個皇宮整個控制住了,所有内衛都扔了兵器舉手投降。
傅仲塵看着整個皇宮沐浴在陽光之中,恢宏莊嚴承載幾千年的曆史過往,他感慨萬千一番很快想起要辦正事,他邁步走向了養心殿,楚昊焱此時應該就在那裏。
他想起自己小時跟他一起讀書的時光,轉眼間已物是人非,他踏進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帶着十幾名侍衛進來,裏面的太監都五體投地不敢擡頭。
楚昊焱端坐于書桌後面,他的臉色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了今天的狀況,“傅公子,别來無恙。”
傅仲塵伏首叩拜,“草民參見皇上。”
楚昊焱上前将他扶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浮起微笑,“傅公子倒是比之前更堅毅俊朗了一些。”他的神色中還着一些稚氣,但語氣卻老成許多。
傅仲塵神情莊重,“皇上,你不要誤會,楚正青死于意外,臣不忍百姓再受戰亂之苦接管了軍隊,這些年臣知道皇上困于此方寸之間無用武之地,如今不同了,太後交出政權,臣願盡力輔佐皇上治理天下,讓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楚昊焱表情平靜,他随口說道:“傅公子不必解釋,我相信你。”
他很自然地不再稱自己爲朕,而是稱我和你。
他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早就拟好的禅位書,“傅公子,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你收好。”
傅仲塵一看上面幾個大字,臉色詫異,“皇上,你這是何意?”
楚昊焱将禅位書交于傅仲塵的手上,神情凄苦,“我對不起太傅,有愧于他老人家的苦
心教誨。”
他看着傅仲塵的臉,“他将你教的比我好,是我太懦弱,撐不起他的重托,如今好了你終于成長成爲一個合格的君主,文武謀略都在我之上,我将這個江山交在你手上放心。”
傅仲塵以爲他是不相信自己,神情真摯地看着他,“皇上,你不必如此,臣從來都沒有過想要越俎代庖,皇上請相信微臣,父親曾教導我要忠君愛國心懷天下,隻要皇上需要臣,臣願萬死不辭輔佐皇上。”
楚昊焱苦笑一聲,“我知道傅公子并無二心,但一切都成定局,我決心已下再無更改,傅公子我先走一步,向太傅賠罪。”
“大楚隻所以走到了這一步,百姓民不聊生餓孚遍野災荒連年都是我的責任,我身爲君主卻無能爲力,連屬于自己的東西都奪不回,怎配做這天下人的君主。”
傅仲塵見他神情有異,臉色漸漸發白,心中一慌,“皇上,你怎麽了?爲什麽說這樣的話,臣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你爲何還是不願意相信臣。”
楚昊焱自知自己獨木難支無顔再坐于這龍椅之上,不過是一個傀儡,我累了,再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了。
他嘴角流出一抹鮮血來,“傅公子,你不要再推辭了,我已服了毒藥神仙難救,替我好好管理天下,還百姓一個海清河宴的安定天下。”
傅仲塵神情複雜,他看着楚昊焱無力地跌倒在椅子上,他一進手足無措,“皇上,你這是何苦,爲何一定要走向這條絕路。”
楚昊焱微笑着看着他,“若是我的死能讓天下少一些無謂的戰亂,我死的也值了。”
他話音一落手就垂了下來,傅仲塵拿着那張禅位書暗下決心,“昊焱,我記下了,定然不負你的期望,替你将這天下治理成太平盛世。”
楚昊焱似乎是聽到了他的這番話,眼睛閉上手徹底垂了下來。
傅仲塵一臉戚然地轉過身來,傅風等人親眼目睹了此情此景,一句話也不敢說,跟在他身後出了大殿。
“皇上已薨。”
外面等侯的将士聽了這句話都以爲是傅仲塵所爲,雖未說出口也都不以爲然,留着他終究是一個禍患,還會成爲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鬧事的借口,死了最好。
傅仲塵也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但他一個字也未曾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