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團迷霧讓她理不清頭緒,她暫時也不去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有辦法的,現在我們要好好休息。”
傅仲塵就覺得事情已到了隻差一層窗戶紙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快就會發生變化,但是具體會走向哪裏,他也不知道。
這時的中軍帳裏楚正青輾轉反側睡不着,他看着營帳裏漏進來了一層月色,心中還是慕雪涵那張柔情似水又有點狡黠的臉龐。
“思之慕之道阻且長。”他來到營帳外面對着夜幕感歎。
孫旸是這夜值守,他看着楚正青那爲情所困的樣子,就出着主意勸解,“王爺,如今的局勢誰還能與你争鋒,王爺大可不必再顧忌什麽,想要什麽就去做。”
楚正青也知道現在的他早就今非昔比,但現在的問題不是他手中有多大的權勢,若是論權勢的話,他一直都壓着傅仲塵一頭,但慕雪涵會因此多看他一眼嗎,不會。
他歎了一口氣,“年輕人,你根本不懂,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她跟慕雪涵明來暗語地表達了多少次,但是慕雪涵根本就沒有回應他,若是她真有意的話,也不會一直讓他無計可施。
孫旸不以爲然,“王爺,小的确實不明白這些事情,但是有一點小的可清楚了,這個時侯王爺就要主動地往前推一推,說不定事情就會柳暗花明了。”
楚正青隐約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本王不會逼迫她的,本王想要的是水到渠成的感情,強扭的瓜不甜。”
他嘴裏這樣說,其實動了心。
孫旸看出來他半推半就的意思,馬上就将話挑明了,“王爺,生米煮成熟飯你再将安樂好言安撫,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再以傅仲塵的性命相逼,她一定會依從你的。”
他這個計策好像是哪個話本裏就是這樣寫的,楚正青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個大反派。
他搖着頭臉色一沉怒道:“那如何使得,本王不會做出那種愚惷的事情,那樣隻會讓安樂更恨本王。”
“更會讓蒙将軍等人抓到本王的錯處。”
孫旸一見楚正青發怒,馬上就認慫低頭認錯,“王爺息怒,是小的多嘴,請王爺責罰。”
楚正青知道他也是爲了自己好,也不是真心責怪,臉色緩和了一點,裝着道貌岸然的樣子,“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本王知道該怎麽做。”
孫旸低聲唯唯諾諾,“小的知罪,小的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楚正青轉身進屋,“你們也輪換着休息,不要太累了。”
“多謝王爺體恤,屬下萬死不辭。”他們都一起表着忠心。
楚正青回到營帳中之後很久才睡着,這件事情他一定要盡快解決,孫旸說的辦法雖然狠毒了一點,但也是有道理的,自已披心瀝膽朔夜難安才擁有了今天的局面,如果連一個心愛的女子都得不到,那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翌日一早楚正青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見慕雪涵,不管結果如何他一定要試一試。
慕雪涵照常去軍醫裏給傷員複查病情,“安樂大夫,辛苦你了,我覺得此次的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好的快,還是安樂的醫術高超。”
楊舵主現在對她還有傅仲塵都是一副感激模樣,以前用來冷嘲熱諷的話,現在都換成了各種真心稱贊。
慕雪涵覺得他好笑又心酸,他這以前是有多缺愛,自己不過是像其他病人一樣對待他而已。
“楊舵主不必客氣,你是我的病人我當然要好好照顧你,你不用這麽感恩戴德的。”
楊舵主額頭上還包着紗布,身上各處箭傷有兩三處,看起來像個搞笑的小醜,但是一點不影響他高昂的情緒。
“那怎麽能一樣,現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娘子,對于我來說是與衆不同的,我自然要好好讨好你,‘阿谀奉承’是應該的。”
慕雪涵被他逗笑,“好了,你别再說話了,又用錯成語了,我求你以後說話不要再用成語好不好。”
楊舵主瞪大了眼睛,“又錯了嗎,我知道傅公子是文人,我爲了跟上他的腳步以後在一起說話方便,還特意借了本《說文解字》來看呢。”
他說着從床頭拿出一本發黃卷邊的古書來,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慕雪涵笑着搖頭,“等以後戰争結束了,我給你一本新的《說文解字》,這本缺字少頁的對于你來說可不就是誤人子弟。”
楊舵主終于找到了借口,“原來不是我笨,都怪這本書害人。”
大家都笑起來。
楚正青此時進來,大家一見他馬上都止住了笑容,紛紛跟他見禮,“王爺。”
他笑容滿面地跟大家擺了擺手,來到慕雪涵近前,“安樂這麽早就來醫治病人,真是辛苦了。”
楊舵主跟楚王打招呼,“王爺,安樂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不僅人長得好看醫術又高,而且這麽有耐心,對待我們真是無微不至。”
楚正青聽了很開心,“楊舵主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我們現在就是要精誠團結,你可不能再欺負安樂。”
楊舵主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臉色羞愧,“我早就跟安樂和傅公子道過歉了,他們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是我以前對他們有偏見,現在才知道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慕雪涵不想跟楚王有任何的牽連,爲了避嫌她将手上的活做好之後,把小楊叫過來,“你給這位大哥換藥,我到後面配制明天要用的藥。”
她自始自終都沒有跟楚王說一句話,連眼光都沒有看他。
楚正青費盡心力在她面前表演了這麽久,見她無動于衷還特意躲避,心中特别的不是滋味。
他看着慕雪涵離開的背景,心有不甘馬上就追了上去,“安樂,你留步,本王有事情要問你,昨天給我醫治的軍醫他現在沒有在這裏,隻好勞煩安樂跑一趟了。”
慕雪涵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葛,抱歉說道:“爲了王爺的名譽,安樂也隻能避嫌一二,免得有人亂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