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這個孝子在思考一番之後,還是決定不去請做法事的和尚了。
在他的認知中,請和尚做法事的花銷遠超出他心中對于父親葬禮的開支。
絕不能那樣做,要不然他就虧大了。
送葬隊伍中的老人,看到這個亡者家屬如此視财如命,也就不好在說些什麽。
但是棺椁不能夠就這樣擺放在街道上,這不僅是對亡者的大不敬,也會極大阻礙街道上其他人的通行。
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内将棺材送走,官府衙門會派衙役來強行處理。
到那時候,即便孝子想要将自己老爹的棺椁保住,可能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然而就在衆人兩難的時候,一個身着缟素孝衫的大娘認出了人群中的陳鋒。
這個年輕人可是在她的面攤前,以一己之力打垮了欺負他們多年的地痞混混。
根據這個大娘的閱人經曆,她能夠猜的出來,陳鋒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她走到了之前送葬隊伍的老者面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盡皆告訴了他。
與此同時,她又用手指了指陳鋒,示意那個年輕小夥子就是在自己面攤前打跑無賴的人。
後者會意,看了陳鋒一眼。
随即又跑到了那個孝子面前,對其低頭耳語了一番。
或許是感覺到周圍的民衆對他指指點點,孝子此刻也有些慌張。
見到有人能夠擺平自己老爹的棺椁,他也顧不上會不會花錢了。
急匆匆的跟着老者跑到了陳鋒面前,祈求陳鋒幫忙。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陳鋒和甯風緻都有些沒有想到。
“這位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送葬隊伍中的老者一臉笑意的對着陳鋒說道,同時示意陳鋒可否去一趟的僻靜處說幾句話。
這...
陳鋒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跟着這名老者來到了僻靜處。
老者見此,也将這具棺椁擡不動的事情告訴給了陳鋒聽,示意他能否來幫忙一下。
自己的夫人可是見識過他的神通的,知道他絕不是普通人。
陳鋒起初還想要拒絕,但是目光掃過送葬隊伍的人群,看到之前面攤的那位老婦人,她此刻正不停的給自己作揖。
這樣的情形,也讓陳鋒的内心稍微松動了一些。
擡走棺椁很容易,陳鋒隻需要将自己體内的浩然正氣外放一些,便能夠輕易的移動棺椁。
但是看到一旁那一臉無所謂的孝子,陳鋒覺得不能夠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
最起碼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老爹生前都爲他做了什麽,他又是怎麽對待自己老爹的。
“大叔,我能夠幫他将棺椁中的亡靈氣息安撫住,但是這個亡靈的怨氣能不能消解掉,就要看他的孝心是否真誠了。”
陳鋒一本正經的對着老者說道,同時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大孝子,示意他到棺椁前邊跪着去,同時要給自己老爹磕夠一千個頭。
如果這一千個頭磕下去,亡靈還不寬恕他,那麽他再用強的。
孝子一聽這話,兩個眼睛瞬間瞪得就跟銅鈴一樣,但是随着時間的越來越晚,他的内心也開始變得焦慮起來。
如果自己不盡快将老爹的屍體扔到城外的亂葬崗,那麽官府的官差将會徹底的清理掉這具屍體,讓他再也沒有了希望。
遲疑再三,最終他還是決定答應陳鋒的請求。
他跪倒在了自己的老爹棺椁面前,不停的在地上磕着頭,嘴巴中還斷斷續續的說道:
“爹,兒子錯了,我給你磕頭賠不是了!”
一邊說,一邊在地上不停磕頭。
甯風緻看到陳鋒在一旁的空地上,神情有些緊張。
他并不清楚,爲什麽陳鋒要接下這個送葬任務。
但是看到之前還振振有詞的大孝子,此刻正跪在棺椁面前不斷磕頭,甯風緻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或許是陳鋒已經找到安撫住棺椁内亡靈的辦法了。
想到這裏,甯風緻走到陳鋒面前,輕輕的捅咕了他一下,看看他是否真正找到了解決辦法。
後者則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确實已經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了。
隻不過在完成最後的準備工作前,他需要甯風緻爲其護法。
雖然對陳鋒的想法有些不解,但是後者還是點頭答應,表示自己會按照他的要求做到。
而将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陳鋒便開始輕聲念動口訣,串竅請神。
如今這裏重如千斤的棺椁便是他試驗自己幫兵訣的最佳對象。
念完幫兵訣的口訣後,陳鋒閉上自己眼睛,此刻他的大腦中是一片黑暗世界,而在自己面前的地方,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影影綽綽的出現在棺椁上方,看來自己之前猜測的不錯,這個棺椁,确實有髒東西!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東北大仙千千萬,各有神通具法身。上山自有開道虎,下海能有控水龍....”
陳鋒快步上前幾步,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棺椁上邊。
而幫兵法訣念完,陳鋒隻感覺自己全身像是被烈焰焚燒過一樣,炙熱難耐。
而棺椁中的那些黑氣,此刻像是受到了陳鋒身上吸引,争先恐後的要撲向他。
然而,就在此刻。
陳鋒的右手一指,一團紫色火焰竟嗖的一聲射向高空。
“何處的妖孽鬼怪,見到黃三太爺在此,還敢前來造次!”
此刻陳鋒的一聲厲喝,将正準備侵蝕陳鋒身體的黑氣給重新逼回到了棺椁中。
這團附着在棺椁上的黑氣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竟然能夠請到長白山十萬八千妖的黃三太爺上身。
這簡直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而陳鋒做完這一切後,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右手按着的這具棺椁一震,接着便有無數的黑氣四散奔跑了開來。
幾乎在瞬間,它們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也讓原本想要煉妖的陳鋒,微微有些失落。
而之前一直在棺椁面前磕頭的孝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
他擡起頭來望向陳鋒,額頭上已經出現了殷紅的血迹。
“大師,我爹的棺椁是否可以上路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要不然我爹也不會如此懲罰我。”
說道痛心處,他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陳鋒掃了這個家夥一眼,并沒有發現他身體有任何異常。
或許是剛才黑氣消散時,他再次聽聞到了死去父親的告誡。
明白了世界上最愛他的人,原來隻有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