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焚屍所前邊的街道慢慢往前跑去,路途之中看到了很多睡在别人屋檐下的逃難人。
這些家夥應該是最早一批進入到京城裏的人,要不然就目前的這種戒嚴程度,他們是絕對沒有資格進入到皇城裏邊的。
陳鋒跑到一處大院門口時,正好看到有一中年婦人帶着一雙兒女睡在了人家的屋檐下。
雖然現在皇城的氣溫還不算很低,但是從熟睡孩子不斷抽搐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們現在很冷。
陳鋒本想要快走幾步,避開這些畫面。
但是剛往前邁了一步,他便覺得自己的内心五味雜陳。
終于在思考過後,陳峰來到了那個領着孩子的婦人面前,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今天早上剛領到1一兩散碎銀子外加之前剩下的幾個銅闆,一起塞到了婦人的手裏,同時叮囑她:“當天色大亮後,去附近的裁縫鋪,給孩子們置辦幾件厚衣服,并且去吃頓飽飯吧。”
陳鋒盡量将自己的語氣說的委婉,但是看到孩子臉上的菜色時,陳鋒的臉上多少有些難受。
告别了婦人,陳鋒的身上也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與此同時,陳鋒覺得自己的腿腳比之前輕快了不少。
看來這個【風水堪輿術】給自己的煉體方法确實管用,他隻是單純的跑了一會兒,陳鋒便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明顯改變。
果然是一次不錯的焚屍獎勵!
陳鋒的額頭上也因爲慢跑,開始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即便如此,陳鋒依舊覺得自己的内心舒服極了。
沿着廊道,陳鋒繼續向前。
不過随着天色愈發明亮,街上行走的人也多了起來。
運河對面的街道上,更是有不少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聞着街上早點鋪傳來的淡淡香氣,陳鋒的肚子終于不争氣般的叫了起來。
陳鋒餓了!
可是剛才的銀錢都給了那一個帶着孩子的婦人,此刻他的身上連一個銅闆都沒有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頭戴皂角帽子的青年人向陳鋒發出了邀請,示意他過來一起吃早點。
陳鋒本想要拒絕,但是奈何肚子實在是不争氣。
終于在咕噜噜的叫聲中,他坐到了這個青年人的對面。
“兄弟,你認識我?今天早上真是讓你破費了!”
陳鋒夾起了盤子中的一個包子,将其丢到了嘴巴中。
濃郁的肉香,讓他忍不住暗暗叫好了起來。
“哈哈,陳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也是焚屍所的一名焚屍匠,你忘記咱倆是一起被選進去的嗎?”
青年人一臉笑意的對着陳鋒說道,同時揮手招呼店鋪的老闆,再給上幾盤包子。
“你也是焚屍匠?怎麽看上去有點不大像呀?”
陳峰聽聞這個家夥說自己也是焚屍匠,忍不住擡頭多看了他幾眼。
【黃金瞳】更是将這個家夥的全身上下都給掃視了一遍,這個家夥看上去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陳鋒再次夾起一個包子丢到嘴巴中,這時才帶着笑意的與對方交談。
因爲焚屍衙門的36間焚屍屋,分别是按照甲乙丙丁四天幹的方法來記載。
而陳鋒屬于甲2号房,而這個頭戴皂角帽的男子則屬于丁7号房。
兩者之間,未曾見過面,似乎也是可以說的通的。
兩人吃完早餐,寒暄了幾句,便結伴往回走。
焚屍匠的職業太過于特殊,以至于結識個夥伴什麽的,實在是太難。
而這個皂角帽青年今天請陳鋒吃了頓早飯,也讓陳鋒對其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如果有命活着的話,改天我請你去吃順德樓!”
陳鋒打了個飽嗝,一臉認真的對着這個家夥說道。
“那當然好了,順德樓的樟茶鴨,據說是美味中的美味!我早就想嘗嘗了。我叫趙安,你如果有事,喊我小安就行!”
皂角帽青年依舊滿臉笑意的對着陳鋒說道,似乎他很有自信能夠再次活着離開焚屍屋。
“兄弟,你也是修道之人吧?修煉的内勁還是外勁?”
陳鋒擡頭向着對方問道,臉上露出了一絲認真的表情。
作爲在焚屍衙門存活時間較長的焚屍匠,他對于焚屍匠之間的手段也是早有耳聞。
焚屍匠中有專門修煉内勁高手的存在,他們處理異變屍體有着一種特殊手段;而與内勁高手相反的則是焚屍衙門中的外勁高手。
他們雖然沒有像内勁高手那般委婉的手段,但是舉手投足間釋放出來的勁力也是極強的。
像巡捕房的捕快和焚屍所裏的官差,大多都是修煉外勁的高手。
陳鋒在剛才的時候,已經觀察過這個皂角帽男子的身體,他的雙手并沒有明顯的修煉痕迹,不出意外的是,這個家夥應該是專門修煉内勁功夫的焚屍匠。
“陳兄,好眼力。小弟确實是一個修道之人,隻不過我修煉的内勁功夫有些拿不上台面,我就不說了吧!”
趙安想了想,對着陳鋒淡淡說道
陳鋒心裏明白,在這亂世之中,自然不會有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将自己的底細都告訴給對方,即便這個家夥與自己關系交好,也完全沒有必要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全部說出。
“懂,我明白。畢竟都是修道之人!”
陳鋒點了點頭,同樣是笑着對趙安說道。
因爲今天與趙安兩人同行,陳鋒也就暫時沒有去腳行的打算。
焚屍屋的風水布局雖然很重要,但是想要保住焚屍所裏的衆人,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要講焚屍所後邊的深溝給掩埋起來。
要不然屍氣不斷聚集,早晚會将這條地龍龍脈給變成死龍脈。
到那時候,可就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焚屍匠所能夠阻止的了的。
兩人結伴回到焚屍衙門,正好天色也已經打大亮,有不少的花甲老人正依靠在焚屍所的牆壁上休息。
陳鋒很清楚,這些老人正和自己一樣,是焚屍所36個焚屍匠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