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望着車窗外的街景,頭腦一片混沌。
如果這件事被于娜知道,他們肯定再也沒有機會複合。
眼下吳天合唯有在心裏祈求,王曉玲千萬不要糾纏自己。
他并非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的男人,隻是不想和不愛的女人在一起。
回想起前晚那荒唐的一夜,吳天合也不知怎麽會一時沖動把控不住。
但事情已經發生,他無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賺到錢。
當天吳天合跑到勞務市場,找了半天找到一個扛水泥的零活。
“五塊錢一包,爬六樓,幹不幹?”
聽到介紹人的問話,吳天合在心裏算計着,覺得價錢有點低。
“加一塊錢可以嗎?”他試探着商量。
“就這個價,你不做我去找别人。”
看到介紹人轉身欲走,吳天合急于賺錢,心裏不太情願地答應下來。
當天傍晚吳天合拿到工錢,他扛了一百包水泥,雙手和雙腿都在打顫。
此刻他渾身臭汗,累得頭昏眼花。
捏着五百元錢,吳天合琢磨着要不要存起來。
一方面他想攢錢祢補王曉玲,可是他又想去看望于娜。
糾結了一路,吳天合剛好經過一家孕嬰用品商店,想見到于娜的心情莫名變得迫切。
陪林真真買了幾樣玩具,吳天合來到林楠家門前。
當前于父于母對吳天合态度有了改觀,所以對他的來訪并不是很排斥。
于娜把他帶到房間裏,兩人一邊逗弄孩子一邊聊天。
“天合,你每天打零工不是辦法,别忘了你是個大學生,讀那麽多年書,難道就爲了扛水泥?”
于娜聽說了吳天合去勞務市場找活幹,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不是現在沒找到合适工作嗎?閑着也是閑着。”
吳天合憨笑一聲,拿起用扛水泥換來的玩具在林真真眼前晃了晃。
片刻,他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于母客氣地邀請他留下來吃飯,他搖着頭委婉拒絕。
“天合,我送你!”
就在吳天合踏出門檻的一刻,于娜把女兒交給母親抱着,拎着包匆匆追了出來。
兩人一起下樓,于娜沒打算遠送,在樓道門口停下腳步。
她打開手提袋,将一沓鈔票塞給吳天合。
“你聽我的,不要再做零工了,這三萬塊你收下,你可以慢慢找工作,隻要不荒廢自己就好。”
即使他們不再是戀人,但于娜希望吳天合能回到從前生龍活虎的樣子。
吳天合愣住了,心裏又感動又慚愧。
稍作停頓,他把錢還給于娜,鼓起勇氣開口:“娜娜,我不要你的錢,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于娜也是眸色一怔,她緩緩把手縮回去,面色拘謹地拒絕:“天合,人不能活在過去,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吳天合并不意外。
他也了解于娜的性格,因此沒有在嘗試着告白。
尴尬地笑了笑,吳天合點頭答應:“做朋友也好,那以後我可以經常過來看你和孩子吧?”
“可以。”
于娜微笑着點頭,再次将鈔票塞給吳天合:“既然我們是朋友,就不要拒絕我,哪怕就當我借給你的。”
目前吳天合确實缺錢,他想着以後賺錢了還給于娜,勉爲其難地收下。
與于娜道别後,吳天合回到破舊的出租屋。
剛走到門口,看見低矮的房屋下面,竟然坐着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孩。
“曉玲?你怎麽會在這裏……”
吳天合很是驚訝,他望着王曉玲埋着頭,身體不時抽動兩下。
“你哭了?”
吳天合歪頭打量着王曉玲,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
王曉玲緩緩擡起頭,果然滿臉都是淚。
“天合,我是來和你道别的,我辭了職準備回老家。”
聽到這番話,吳天合很是意外。
“爲什麽?當初你不是說要在這座城市努力打拼,以後把父母也接過來住嗎?”
王曉玲站了起來,另有所指道:“我在這裏丢失了最重要的東西,既然找不回來,還不如回老家安安穩穩的。”
吳天合聽懂了王曉玲的意思,他皺了皺眉,把口袋裏的鈔票拿出來。
“曉玲,這錢是我補償給你的,如果你一定要回老家,那祝你以後生活幸福快樂。”
面對吳天合遞過來的鈔票,王曉玲的臉瞬間扭曲。
“你什麽意思?當我是出來賣的?”
王曉玲神色憤怒,狠狠推開吳天合的手。
“我是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你可以覺得我不值錢了,但你不能用錢來侮辱我!”
王曉玲羞憤地昂着頭,淚水又從眼角滑了下來。
一時間,吳天合有些慌亂,他趕忙幫王曉玲擦幹眼淚,不知所措地問:“那我應該怎麽做,怎麽才能夠彌補你?”
聽出吳天合有妥協的意思,王曉玲努着嘴巴,聲音嬌柔道:“我想你照顧我,直到我心情好起來爲止。”
隻是照顧她這麽簡單?
吳天合顯然沒有聽懂王曉玲的暗示。
“好,那我照顧你一段時間,明天開始我們一起找工作吧。”
吳天合溫和一笑,打開門把王曉玲邀請到出租屋裏。
兩人就此同住在一起,吳天合爲了兌現承諾,對王曉玲的照顧無微不至。
他會做飯,還會做家務,俨然是個體貼的暖男。
而吳天合離開不久,于娜突然接到林母打來的電話。
聽聞林母要約自己見面,于娜不清楚她的意圖,因此直截了當的拒絕。
直到她得知林母要商議孩子的撫養問題,于娜爲了将此事一次解決清楚,這才同意見面。
“媽,舒情有事情約我,今晚我不在家裏吃飯了。”
于娜換好衣服出門,對父母說了個謊。
不多時,她來到與林母約定好的餐廳,一進去就被服務生帶進包廂。
林母的裝扮依舊是珠光寶氣的,從頭到腳無不體現出她是個闊太太。
“你來了,坐吧。”
林母音調上挑着,眉宇間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氣。
于娜坐在林母對面,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容忍着未來婆婆,開門見山道:“伯母,你有話直說吧,我還要回家照顧孩子。”
提到林真真,林母的眼中閃過一縷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