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要去哪裏?”他一頭霧水地問。
林母不說話,直到把所有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這才回身看向林楠。
“你就是被于娜那隻野狐狸鬼迷心竅了!”
林母指點着他,悲憤交加地怒斥:“心愛肚子裏還懷着孩子,你居然把她狠心趕走了,我沒你這種兒子!”
說罷,林母拖着行李箱就走,到了門口告訴林楠:“我回老家住一段時間,你好自爲之吧!”
随後她果真離開了别墅,家裏的兩名傭人直接傻了眼。
看到林楠面無表情地下樓,陳媽忍不住上前勸說:“少爺,您把夫人勸回來吧,你們母子連心,爲什麽一定要鬧得這麽僵呢。”
“知道了陳媽,你去忙你的事吧。”
林楠疲憊地長籲一口氣,雖然嘴上答應下來,但他最終沒有去追林母。
長期以來,林母因爲于娜在家昨天作地,林楠的神狀态早已不堪重負。
想到母親确實有好幾年沒回老家了,去娘家小住一段時間也不是壞事。
如今家裏隻剩下傭人,林楠無異多做停留,開着車子回到了醫院。
走進病房,他望見于娜背對着自己,她望着窗外似乎正在發呆。
“娜娜,我回來了!”
林楠走上前打招呼,爲了試探于娜對他的接受程度,張開長臂從後方攬住她的腰肢。
而于娜心頭一驚,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柔,以及林楠身上熟悉的古龍水香氣,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
她繼續凝望外面的景色,任由林楠把下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兩人沉默不言,就這樣相擁了幾分鍾。
直到于娜站得有些累了,這才轉身對林楠清淺一笑:“你去坐吧,我想躺一會兒。”
意識到她的體力有限,林楠動作麻利,趕忙把于娜攙扶回病床上。
把一張椅子拉到病床旁邊,林楠坐在于娜的面前,溫聲細語地問:“晚上想吃點什麽?現在時間還早,我打算做給你吃。”
面對林楠的細心呵護,于娜清眸一瞥詢問:“先不談吃的東西,剛才你是不是回家了?”
“對……”
林楠沒有否認,也沒打算對于娜有任何隐瞞。
他把剛才發生在卧室裏的事情全盤托出,隻希望用真誠換來于娜的認可。
然而于娜對林家出了亂子,完全沒有幸災樂禍,反而臉上多了幾分愧疚。
“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否則你媽媽不會生這麽大的氣,更不會回老家住。”
說着,于娜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說實話,我真不希望你們母子倆越吵越僵,哪怕我們以後各過各的,我也不想做一個搞破壞的人。”
見于娜還在舍身處地爲自己着想,林楠在感動之餘,反倒愈發堅定自己的信念。
“娜娜,你别這麽想,我從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而且我也不在乎。”
林楠面色深沉,漆黑的瞳眸中泛起漣漪。
“其實從小到大我都活得很累,因爲我發現,我活着的意義,似乎就是滿足我母親的各種期望,說白了我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包括進入演藝圈。”
聽到林楠對自己吐露心迹,于娜微笑着問:“那你的自我是什麽樣子的?你不想做演員,想從事什麽職業呢?”
“我覺得自己是性格内向的人,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想做個編劇或者畫家,而不是每天在鏡頭前面晃來晃去。”
随着與于娜深入交談,林楠也向她傾訴起來。
病床上的于娜若有所思,過了幾秒溫和地提議:“既然你有夢想,爲什麽不去嘗試呢?我覺得以你的聰明才智,可以先從嘗試編劇開始,再用業餘時間學習繪畫。”
聽着她給自己出謀劃策,林楠的神色很認真,清朗地笑着點頭:“好啊,等你嫁給我,我就一邊陪着你和寶寶,一邊爲實現夢想而努力!”
嫁給林楠,其實對于娜來說還有些言之過早。
畢竟今天林楠并沒有真正的解決問題,而且反倒加劇了矛盾。
于娜沒有正面回應,她話鋒一轉,語氣關切地問:“遠的事先不談了,我覺得你應該把你媽媽找回家。”
“不打緊,過陣子我回老家接她,順便也看望一下親人。”
林楠随口應付了一句,他在腦中思索着,如果林母始終不肯做出讓步,那就等先和于娜完婚,然後再去老家把母親接回來。
反正他們有了女兒,當初的生米早已煮成熟飯,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把飯擺在兩人面前。
“娜娜,等咱們給真真擺滿月酒那天,順便把婚禮也辦了好不好?”
想到這裏,林楠言語迫切地和于娜商量。
“啊……婚禮會不會太倉促了?”
于娜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同時退了一步。
“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孩子,但婚禮還是遲些吧,等你媽媽消氣了也不遲,我希望你的人生大事能有母親的祝福。”
林楠聽着于娜的勸導,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
“那我聽你的,現在真真身子弱,等再過幾個月我們舉辦婚禮儀式。”
他聽從了于娜的話,但額外請求是,想把老婆孩子都接到自己身邊。
于娜思索一番點頭同意,答應林楠出院之後就帶着孩子和他住在一起。
轉眼到了出院的日子,經過意願系統治療,孩子已經基本恢複健康,可以接回到家裏精心喂養。
而于娜虛弱的身子也大有改善,原來憔悴的面容逐漸有了光澤。
出院當天,于母忙着收拾東西,于父則跑到樓上去找主治醫生拿病曆本。
眼下病床旁邊,林真真被于娜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時不時對媽媽咧嘴笑笑。
于娜被小家夥的可愛直接萌化了,興奮地看向林楠:“寶寶在對我笑呢!她肯定知道我是誰!”
“這還用說嗎?真真可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
終于可以近距離接觸女兒,林楠也在享受着初爲人父的喜悅。
病房内一片溫情脈脈,不遠處的走廊裏,吳天合的身影卻像冰雕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