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靜悄悄的,岑心愛伸長脖子聽着外面的聲響。
“伯母,快一個小時了,阿楠還沒過來,要不我再打個電話催催?”
岑心愛的神色若有所思,總覺得林楠沒有說實話。
整整一天過去了,她打電話問過劇組,聽說林楠向導演請了假。
作爲藝人,不拍戲不上通告,還能有什麽事情忙?
她已經猜到林楠去找于娜了,但在林母面前假裝一無所知。
此刻林母靠在病床上,一邊晃蕩着腳一邊向于娜示意:“不用急,再等等好了,阿楠要是真惦記我,外面下刀子也會趕過來的。”
岑心愛點了下頭,轉身讨好地問:“伯母,您口渴嗎?我出去買水給你……”
正說着,她聽到門外傳來步履匆匆的聲音。
岑心愛頓時眼神一亮,“阿楠好像過來了!”
一聽她的提醒,林母趕緊躺了下來,故意裝出一副病恹恹的狀态。
“媽!”
下一刻,林楠快步走進病房,他的面色很是焦灼,呼吸也是氣喘籲籲。
看到母親正在病床上躺着,林楠無視旁邊的岑心愛,上前關切地問:“媽,您的心髒怎麽會突然不舒服?”
林母看出兒子擔心自己,心裏挺高興的,臉上卻緊緊繃着。
她沒回答林楠的問題,皺起眉頭反問:“你一天一夜沒回家,到底忙什麽去了?”
聽到母親的問話,林楠言辭閃爍:“我正在拍的戲出了點問題,許多鏡頭需要重新拍攝。”
這個理由很充分,至少林母沒理由阻止他在外工作。
但岑心愛清楚林楠在說謊,不等林母開口,另有所指地問:“阿楠,你拍什麽戲要那麽久?劇組真的很忙嗎?”
林楠聞聲眸光轉暗,他冷瞥着岑心愛,從她眼中看出一絲别有深意的暗示。
莫非岑心愛知道了他的行蹤?
林楠心裏沒底,含糊其詞道:“對,這兩天都會很忙。”
說罷,他迅速将這個話題結束,拉着林母的手噓寒問暖:“媽,您還有哪裏不舒服?醫生是怎麽說的?”
林母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林楠找回來,她假裝賭氣,冷笑一聲質問:“什麽意思?你是巴不得我百病纏身啊?”
林楠被母親的怒斥問住了,愣了愣神解釋:“您别誤會,我隻是擔心您,不然我怎麽會匆匆忙忙趕到醫院?”
他能感受到母親心裏對自己有怨氣,至于原因,肯定是和冷落岑心愛有關系。
果不其然,林母不以爲然,長籲短歎地抱怨:“哎,我把你拉扯大容易麽?現在你是翅膀硬了,想不回家就不回家,我的心啊……”
見林母一聲聲訴苦,岑心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阿楠,醫生說伯母心律不齊,血壓也有點高,平時不能生氣和着急,你還是抽時間多陪陪她吧。”
“算了吧!我可指望不上這個兒子!”
林母冷嗤一聲,打斷岑心愛的話繼續歎氣。
林楠站在病床邊尴尬不已,尤其是母親和岑心愛一唱一和,簡直就像是在唱戲。
可不管怎樣,眼下林母在住院,林楠不敢再讓她受刺激,隻能凡事順着她的意思來。
“好了媽,您消消氣,我不是不關心您,隻是這幾天真的很忙。”
林楠無奈地搖搖頭,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語重心長地寬慰:“不過您的身體最重要,明天我請假在醫院陪護您。”
勸說了一通,林母終于露出笑臉,還借着假生病,要求林楠不要再和于娜來往。
至于于娜肚子裏的孩子,林母有自己的打算。
雖說她不能接受這個兒媳,但若是于娜生下一個男孩,自然會把孫子接回來。
當晚林母休息後,林楠一身疲倦地離開病房。
岑心愛也跟了出來,壓低聲音告知:“阿楠,我來照顧伯母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吧。”
爲了博得林母的歡心,她不但要把這場戲演下去,還要時時表現出善解人意的一面。
無奈林楠并不領情,換句話講,他從來不把岑心愛當成自己人。
“不必了,我的母親我自己來照顧。”
林楠冷聲答複,面無表情道:“還是你回去吧,免得身體出什麽狀況。”
這句話既像關心,又像是林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面對林楠的冷漠,岑心愛清楚短時間内很難捂熱他的心,索性也就沒再堅持。
“那好,明天早晨我再過來,有事情你打電話。”
岑心愛抿唇一笑,她本想和林楠多聊幾句,可惜卻目視着他轉身走進病房。
片刻,岑心愛離開醫院不久,林楠再度回到走廊。
剛才他之所以守着睡夢中的林母,僅僅是對岑心愛避之不及。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明白自己不愛這個女人,哪怕是和她獨處久了,都會覺得很别扭。
伫立在窗邊,林楠望着黑蒙蒙的夜空,内心空空蕩蕩。
他又開始想念于娜,回憶着兩人不久前在酒店裏發生的一幕。
她的态度是那麽冷淡決絕,仿佛不準備再給他任何機會。
“娜娜,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的!”
深吸一口氣,林楠惆怅地自言自語。
他還不知道林母住院隻是一場戲,連看病的醫生也是岑心愛一手安排。
因此林楠準備等母親康複出院,再着手解決三人之間的糾葛。
第二天清晨,正當林楠坐在病床邊打瞌睡時,于娜已經收拾好東西退房。
于父于母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賓館,早早過來勸她回家安靜待産。
起初于娜想過幾天再回家,但考慮到昨晚林楠急匆匆地趕到醫院,猜測他應該沒時間顧及自己。
他又要照顧林母,又要應付岑心愛,隻怕從早到晚都會忙得焦頭爛額。
回去的路上,于父一邊開車一邊詢問:“娜娜,昨天你住在賓館,林楠沒再騷擾你吧?”
于娜眸光怔了怔,輕搖着頭否認:“沒有,不過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話到此處,于娜苦笑一聲,想到岑心愛已經住進林家别墅,心底就有着說不出的酸楚。
隻是,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父母,以免他們再爲自己的感情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