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有些看不起鐵蛋,嘲諷他說:“不是城裏人想看鄉下人的笑話,而是鄉下人不了解城裏人的生活習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少見多怪,不知道規矩,是你自己在鬧笑話。俺小孩他舅剛到深圳打工的時候,憋不住小便,第一次去城裏的廁所,結果進去看了一下又趕快出來了,說是人家的小便池太幹淨,他沒好意思往裏邊撒尿。”
鐵蛋點頭說:“城裏的廁所幹淨真不假,比咱們的廚房都衛生。咱們鄉下的廁所與人家更是沒法比。想方便的人進去以後,解大手蹲一溜,解小手站一排,誰的屁股多大,誰的家夥多長,别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人家城裏人上的廁所,那都是‘包間’。”
方元笑話鐵蛋說:“上廁所又不是進飯店,人家是包間,咱們是‘大餐廳’?”
正在點菜的趙連明對方元和鐵蛋說:“你們兩個人文明點好不好,說這些惡心的話一會吃飯不怕反胃呀!”
兩個人不理會趙連明,接着往下侃。
鐵蛋對方元說:“不管怎麽講,反正我覺得城裏有些規矩我們鄉下人不習慣。”
“你說的話我不太贊同,我們這裏去北京打工的人不少,他們回來以後,也沒有多少人說在北京工作生活有多麽的不習慣,那是你自己适應性差,生成的土包子見不了大世面。”
“城裏有的人總是看不起鄉下人,說我們是土包子,我還看不起城裏人呢!前幾天一個大學的兩位老師來鄉中學調查秋季招生的事,其中一個老師看見街上的驢糞蛋子,對另外一個老師說‘這些牛糞是很好的有機肥料,扔在這裏多可惜呀!’他的話正好被我聽見,我心裏想,你連牛糞驢糞都分不清楚,也算是知‘屎’分子?便不客氣地對他說,請你記住了,‘村前有個黑窟窿,撲嗒撲嗒掉燒餅’,那是牛糞;‘村後有個黑眼子,撲嗒撲嗒掉卷子’,那是驢糞。你看看大街上的這些糞便,與有些人吃的花卷一樣,所以,它是驢糞,不是牛糞。”
鐵蛋的話把方元逗笑了。
“你笑什麽笑,我說的是實話。”鐵蛋說:“城裏人與鄉下人有時候說話還真是說不到一起去。我還聽說那兩個城裏的老師在街上吃早點的時候,問賣胡辣湯的老梁:‘你這湯裏邊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麽成分?’老梁心想,沒見過買一碗胡辣湯還問成分?便說,俺原來的成分是貧下中農。你看你看,方老闆又笑了,你以爲城裏人都是那麽懂道理、那麽有知識呀,既然把北京想象得那麽好,你爲什麽自己不去西單或者王府井開個美發美容店?”
“我是我們家弟兄兩個當中的老大,我老婆是她們家三姊妹中的老大,兩個家庭的四個老人都需要我們倆關心照顧,如果能走得開,我早就不在橋頭鋪這個小地方憋屈地活着了。”
“你既然沒有親身體驗,就不要亂下結論,我們在北京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多去了,比如我聽說北京市的這個‘鞋會’那個‘鞋會’特别多,可是去了幾個商場連一雙合适的鞋子都沒有買到。”
“什麽‘鞋會’,人家那叫協會,協作的‘協’,我就不相信北京市那麽大的地方,你連一雙大小合适的鞋子都買不到?”
“不是大小不合适,是價格不合适,一雙鞋一般的都要幾百塊錢,有的上千塊,幾十塊錢一雙的很少。”
“到了北京買鞋,你還想在橋頭鋪一樣,五十塊錢買兩雙?”
“北京的消費水平高,這我知道,但有,的時候高得離譜,有一天,我和我的師傅外出幹完活在一個小飯館裏吃飯,我們倆要了一斤米飯兩瓶啤酒外加兩個素炒菜,吃完飯我遞給女服務員五十塊錢,覺得應該是夠用了,就大方地對她說‘不用找了’,女服務員接了錢站着不走,我心裏說,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像電視裏******在小品裏說的話,咱農民現在不差錢。結果女服務員說:‘先生,您還差十八塊六毛錢呢!’”
鐵蛋的話又把方元逗樂了:“你馮鐵蛋丢人都丢到北京去了,還好意思對别人講。”
“這怎麽能說是丢人?我的消費水平低,他們物價訂得高,主要是他們的問題。我有兩個工友領了工資以後顯擺,去麥當勞吃飯那才叫丢人,哥兩個一進麥當勞的大門,找了張小桌坐下來就高聲喊:小姐過來,爺們要點菜!後來他們才知道,在麥當勞吃飯要自己到服務台去買,不用點菜。不過,你也不要以爲有文化的人到鄉下來什麽都懂,不信你去找幾個唱歌跳舞的明星到咱們農村來試一試,看看他們能不能在幾個月的時間把小豬養大了出欄。”
鐵蛋看到趙連明的菜還沒有點齊,又接着對方元說:“我不是說北京什麽都不好,那裏的女人長得就很好看,不僅臉蛋漂亮,身材也好,特别是有的年輕女人穿着緊身裝,掛子把**箍得鼓鼓的,猛一看胸前像是揣着兩個饅頭,褲子把後邊的屁股蛋篼得圓圓的,遠看像一頭洋蔥,近看像兩辨大蒜,讓人看了臉上直發燒,心裏像貓撓,夜裏躺在地鋪上淨做春夢。”
方元又笑了,指着鐵蛋說:“你這小子平時看着人模狗樣的一本正經,其實心裏鬼得很,在你眼裏,漂亮女人身上主食副食都有,你每天看漂亮女人都看飽了,不用再花錢買飯吃了。”
“飯還是要吃的,吃飽了才有精力去看女人。在大街上看漂亮女人沒有什麽不好,其實大街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沒有閑着,男人看女人,女人看商品,商販看遊客和路人的錢包。方大哥你不知道,北京的漂亮女人一點都不自重,一起走在大街上,她們使勁往你的眼睛裏邊擠,讓你不想看都不中。”
“我想問你,北京的漂亮女人那麽多,你怎麽不領一個回來?”
“人家是白天鵝,我是癞蛤蟆,不是一個品種,我願意領人家,人家也不願意跟我走啊!”
“你小子可能是在有電線杆子的地方跷起一條腿撒尿照過自己的模樣,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鐵蛋接着說:“我的一個工友對我說,你别瞅着城裏的女人身材好,這鼓那翹的,她們都喜歡整容,裏邊塞的全是泡沫塑料。”
方元說:“你真是個土老帽,整容女人身體某些部位填充的不是泡沫塑料,是矽膠。不過,大城市的大街上有些漂亮女人确實是‘妝’出來的,美不美,來盆水,洗掉胭脂就是鬼。”
“您這話說得不錯,我在北京打工的時候,聽有的人講過一句話,叫做‘男人自信走四方,女人自信不化妝’,這句話是說城裏的女人,也是說鄉下的女人,不自信的女人多了,您的生意才會好。”馮鐵蛋又一本正經地對方元說,“方大哥,今個說點實在的,咱過去窮,不敢找對象,現在手裏有錢了,您接觸的年輕女人多,什麽時候有合适的農村妞,給咱也介紹一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