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華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陳文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說:“茶水也沒有以前的好喝,今天真是見鬼了,而且是一個小氣鬼。”
李開華不理會陳文銘的風涼話,掐滅了煙頭說:“你這個神仙是真難請,打了幾次電話還不想出來。你讓我去你家吃飯,如果隻是你和嫂子、侄子在家,我肯定去了。你丈母娘現在與你們一起生活,我是真不想見她,她今年應該是六十五歲了吧,屬相是小老鼠,可說話像老狐狸------”
陳文銘不高興地放下茶杯說:“你有正經話沒有?再胡說八道我就走了!”
李開華把陳文銘放下的茶杯又端起來,遞給他說:“正經話待一會兒再說,咱們倆好久不見了,先聊聊天。我也知道,與你聊天難以聊到一塊去,我們現在不是一類人。”
“現在提倡垃圾分類,你說說你屬于哪一類?”
李開華聽了陳文銘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說:“你說我屬于哪一類就算哪一類,垃圾也是可再生能源。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計較,全國即使有一億人不喜歡我,我也不怕,還有其他十三億人有可能都會喜歡我。”
聽了李開華的話,陳文銘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最近是不是到醫院偷偷地做了器官摘除手術,怎麽沒心沒肺的?”
李開華并不在乎陳文銘的挖苦,看了看手表說:“我過一會兒還有一個飯局,得過去趕場,咱們現在言歸正傳。上個星期三的晚上,我和幾個朋友在歌舞廳喝茶唱歌,你别撇嘴,我先替你把醜話說了——大糞坑是屎殼螂的銀行,垃圾筒是臭蒼蠅的食堂,啥人喜歡啥地方,我們這些人在一起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陳文銘笑着說。
李開華接着往下講:“我的那幫哥們、姐們——或者說是狐朋狗友,當中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我曾經在類似歌舞廳的場合見過她兩次,也算是認識吧!從外表看,她很單純,臉上的笑容比蒙娜麗莎都可愛,一對小酒窩更是迷人,讓人見了狠不能跳進去一醉方休。實際上,她的皮膚白得像藕,心眼也多得像藕,關系網撒得很廣,淨想撈大魚。聽一個哥們講,她在一個公司當總經理助理的時候,犯過一次錯誤,總經理對她‘面對面’教育,進行了‘不嚴肅’處理,讓她不花錢在自己宿舍的大床上白睡了一個晚上------你瞪什麽眼?咱扯遠了再扯回來不就得了------你知道,我這個人五音不全,上中學的時候,咱們的音樂老師說我一張嘴唱歌能把狼引過來,而且引來的都是母狼。在歌舞廳,一般情況下我都是抽煙喝茶聽别人唱歌。正好那一天那個女孩子的‘音道’——别誤會,我說的是發音的通道,也就是嗓子,出了點毛病,無法一展歌喉,在别人唱歌的時候,我們倆坐在一邊聊了一會兒天。”
陳文銘不耐煩的表情顯而易見。
“你别着急,快說到你感興趣的地方了。”李開華接着說,“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最近剛談了一個部隊的軍官,這個軍官的個人自然條件不是太好,矮矮胖胖的,但是他在大機關工作,父親又是高幹,家庭背景好,很有發展潛力。”
陳文銘心裏一激靈,馬上想到了鄭罡,連忙問李開華:“她說那個軍官叫什麽名字了嗎?”
“這個我倒是沒有問,聽女孩子說的意思,他工作的地點離你不遠,也可能與你是一個單位的。事過之後我才想到,如果那個軍官是你的熟人或者同事,人家不等于找了個被别人使用過的‘二手貨’嗎,用買馬的錢牽回家一頭歪嘴騾子太吃虧了,所以,才打電話把你約出來說說這件事。”
“你還算有點良心,這件事不要再對别人講了,我把情況了解清楚了再說。不過,有一點值得懷疑,混迹于商海的女孩子喜歡花天酒地,會找一個拿死工資的軍人過清貧日子?”
“按照有些人的想法,又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傍個大款。但是,也有些人不這麽想,再大的大款也沒有公款大,現在女孩子嫁一個有權管錢的公務人員最好不過。過去是認錢作父的多,現在是認官當爹的多,如果你當官又有錢,她可以喊你喊爺爺。”
陳文銘不高興地說:“你别胡扯了,大款是個人的錢,可以随便花,公款是大家的錢,亂用就犯法。再說當官的也不是個個都有權、都有錢,像我們這樣的軍官雖然在部隊也算個‘官’,隻不過是大機關裏的小辦事員,除了工資條上的錢和節假日補助費,基本上就沒有其他收入了。”
這一次是李開華撇嘴了,不屑地對陳文銘說:“清水衙門四兩油,你的話誰信呀?個人的錢用了會心疼,公家的錢不用白不用,目前可以說每天都有公務人員用了公家的錢被判刑或者受罰,這還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在逍遙法外,現在不管是灰老鼠或是白老鼠,不被貓抓住就是幸運老鼠。”
陳文銘也不理會李開華那麽多,站起身來對他說:“你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沒有了,那好,咱們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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