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發愣的司若溪,又見竈台沒發熱,猜是妹妹這是不想生火做飯,司若溪看着李若蘭心中一酸,眼眶發熱,這是前兩個世界都沒有的。
此刻是冬天,李若蘭一身粗布花襖,到處都是補丁,顔色更是洗得發白,司若溪知道這是她們的媽媽以前穿過的,洗的多了也不怎麽保暖,李若蘭節省,賺到的工錢都給原主買衣裳鞋子。
一雙手更是凍的紅腫幹裂,剛剛是去湖中接水洗菜,現在一大家子的活都是她們姐妹倆幹,原主白天去學校,李若蘭就要留在家裏幹家務,每天都要走上去沒結冰的湖中挑水,把幾大缸子裝滿,就差不多準備做飯。
那個年代放學早,原主回到家就會幫姐姐生火,卻時常會抱怨幾句,李若蘭每次聽了也就是笑笑,該做的事一件都不會落下。
原主父親有三個兄弟一個姐姐,除去嫁出去的那個姑姑李翠蓮,還有早已分家的大堂伯李國華一家,就屬原主父親李國立最大,李國立排行老二,三堂伯李國春,四堂伯李國成。
“姐知道你心疼姐,可是如果姐不幹活,爹就不給你上學,也不給飯給咱倆吃,溪兒乖。”李若蘭以爲妹妹又是心疼自己,趕緊去安慰道。
“姨如今又懷了孕,村頭的醫生說還是個兒子,爹和奶高興,不讓姨幹活,等姨生了孩子,姐就能少幹點活了。”
“你就别再這裏待着,幫姐去看看小弟尿褲子了沒。”李若蘭一邊說着,一邊把司若溪往外面推着。
姨就是原主父親後來娶的媳婦,原主和李若蘭一直喊她姨,小弟叫李強,是繼母第一年生下的孩子,現在一歲多,尿床拉褲子都是李若蘭收拾。
“姐,咱倆出去住吧,現在手工刺繡賣出去可賺錢了,咱娘不是教過你嗎?”司若溪心裏盤算着,現在她來了,不可能再讓李若蘭爲這一家子繼續當牛做馬。
首先最急需的就是錢,原主的媽媽有一手藝活就是刺繡,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那時原主還小,就隻交給了李若蘭。
司若溪知道李若蘭忙裏偷空時,就會偷偷秀幾個衣兜,讓隔壁的劉嬸帶到集市上賣,得到的錢都是給原主,讓她買學習用品。
“說什麽呢,讓奶聽到了可不得了。”李若蘭臉色一變,趕忙又将司若溪拉進廚房,朝院子看了沒人關上門,這才拍拍胸口責怪道。
“姐,我昨晚聽到姨跟咱爹說,等我上完今年,就不讓我去學校了,姨還說要把我嫁給村尾李大牛。”司若溪這話倒不是假的,小說裏也有這段,隻不過是李若蘭自己偷聽到的。
李若蘭沒有把自己聽到的事告訴原主,自己做主嫁給了屠夫,收到的禮金沒有給她爹,在一家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李若蘭就将原主送到護校。
繼母知道了大鬧了一場,她奶也是直呼李若蘭不孝,最後以李若蘭被李國立狠抽了一頓結束,這些事都是原主不知道的。
“怎麽可能,不會的,姨明明跟我說了,我在家幹事,她就讓你上學。”李若蘭不可置信的搖頭,嘴唇都慘白下來。
“是真的,姨都收了李大牛家送來的訂親禮金了,這事咱奶都知道,一家人都知道,就瞞着咱倆,姐,我不想嫁給李大牛,姐,我們不要待在這個家了好不好?”禮金倒是還沒來的及收,這是司若溪爲了讓李若蘭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家才故意說的。
“不可能的,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嫁給李大牛,不會的”将司若溪抱住,李若蘭眼神從迷茫變的堅定,她不會讓這些人毀了她的妹妹,她答應過娘要照顧好妹妹。
“溪兒,姐先去做飯,等晚上咱倆再商量這事,你相信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記得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知道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若蘭也不笨,小時候沒了娘,她就學會怎麽保護自己和妹妹。
農村重男輕女,娘沒生出兒子,爹又娶了後娘,更不待見她和妹妹,李若蘭從小就知道她隻能靠自己,還有一個妹妹等着她保護。
“我知道了,姐,我去看看小弟,他要拉褲子了,姨又要罵你。”司若溪也知道這事一時是急不得的,初步的目标已經達成,李若蘭在乎妹妹,聽到繼母打妹妹的注意,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司若溪穿過院子來到西屋,李強這時候正在睡覺,司若溪抱起他,把他屁股下墊着的尿片打開一看,果然濕了一片。
司若溪有個比她小很多歲的弟弟,自然也是照顧過孩子的,隻是這時候沒有尿不濕,在原主的記憶中得知,此時的孩子尿床,都是用穿舊的棉布衣服做成尿布,睡覺時防止尿在床上,會在開裆褲中把尿布疊成長條,先塞到前面再塞到後面,包的嚴實,等尿布髒了就拿去洗,洗完了再用。
從箱子裏找到一塊新的尿布,司若溪照着記憶中的步驟給李強包好,拿着那塊尿濕的尿布就出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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