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沐然,你怎麽在這裏啊……”
陳光大正頂着微醺的老臉在馬路上逛蕩,正巧看到白沐然獨自從她的皮卡車上下來,而白沐然看到他卻有些尴尬的說道:“那個,我是去見枯藤大師的,想把蝙蝠怪的事情跟他說一下,我們總不能成天提心吊膽的吧!”
“嘿嘿~你不會是來找他算命的吧,原來你背地裏這麽迷信啊……”
陳光大十分狹促的走了過去,白沐然臉上也明顯有兩個濃濃的黑眼圈,而她臉色一紅就說道:“我……我原來是不信這些的,可枯藤大師絕非凡人,我幾次出事都被他算準了,也由不得我不信,畢竟現在連活屍都出現了,也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走!我陪你一起去耍耍,讓他算算我什麽時候能找到老婆……”
陳光大笑呵呵的揮了揮手,白沐然也苦笑着點了點頭,轉身就領着他往街邊的巷子裏走去,兩人七拐八繞才來到了一座有些破敗的道觀前,這道觀也不知是什麽古建築改的,看着搖搖欲墜就跟随時要倒塌一般。
“枯藤大師很清苦的,他幾乎把信徒捐贈的每一分錢都用在了慈善上,城裏的三家兒童福利院都是他開辦的……”
白沐然邊走邊跟陳光大介紹,看來對這裏的情況已經很熟悉了,不過陳光大卻始終沒有說上一句話,現在所謂的慈善大師實在太多,可大多數都是些沽名釣譽之徒罷了,這世上的好人不是沒有,隻是跟壞人比起來實在太少太少。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道觀之中,中間的地上有着一副很大的太極圖案,幾十位穿着灰色布袍的年輕道士正在集體練功,周圍還有不少香客在往來穿梭,不過道士們幾乎各個都是骨瘦如柴,并沒有那種滿肚肥腸的大胖子。
“這邊……”
白沐然熟門熟路的往右側走去,很快便走進了一座僻靜的小院,小院中種的盡是些千奇百怪的花草,空氣中萦繞着一股很獨特的香氣,而白沐然則低聲介紹道:“這些都是藥材,我們公司的兩樣主打中成藥,就是枯藤大師免費提供的藥方!”
“嗯!這才是出家人應該做的事……”
陳光大終于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扒開一叢花草仔細瞅了瞅,不過白沐然剛走到中間的小屋前準備敲門,裏面卻忽然聽到有人笑道:“是白施主來了吧,讓你朋友别掐我的花,那下面的人參可還沒有長成啊!”
“趙子文……”
白沐然頗爲羞憤的跺了跺腳,一看陳光大果真拔了一株人參花,似乎是想偷偷往包裏塞來着,但陳光大卻厚顔無恥的笑道:“哈哈~我聽聞大師神通了得,特意掐花試探一番,沒想到大師果然牛逼,隔着房門都能看到我的動作,失禮啦!”
“趙子文!你說話文明一點……”
白沐然差點給這貨氣吐血,不過房門卻在這時“吱呀”一聲打開了,就看鶴發童顔的枯藤大師出現在門後,搖頭笑道:“我可沒你說的那種神通,我方才是在窗戶後面看到了你!”
“讓大師見笑了,這是我的鄰居趙子文,他年輕不懂事……”
白沐然相當尴尬的讪笑了一聲,又氣呼呼的瞪了陳光大一眼,不過枯藤大師卻卻擺擺手笑道:“無妨無妨!白施主真的不必在意,現在像小哥這麽真性情的人可不多了,大多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輩,我反倒很欣賞他的率真!”
“大師!給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什麽時候能讨上媳婦,香油錢好商量……”
陳光大神頭鬼臉的跑了過去,可枯藤大師卻笑而不語,稍稍把他打量了一番之後便轉身走進了屋内,這才說道:“二位施主都請進來吧,雖然常人都誤以爲算命是我們道家的基本功,不過我倒是可以爲二位解簽蔔卦!”
“哪有道士不會算命的,最起碼您也得看個相吧,隻要您看得準,您這個月的香油錢我包了……”
陳光大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白沐然立刻眼神一怒就想喝斥他兩句,誰知枯藤大師卻笑着說道:“白施主!我早就跟您說過了,來了我這裏不要拘謹,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而且這位小哥今天是抱着打假的心思來的,我要是不露兩手小把戲,怕是過不了他這關呀!
“果然是大師,我想什麽您都知道……”
陳光大笑呵呵的坐到了一張太師椅上,這小屋的布置十分簡單,除了幾張桌椅之外就隻剩三清神像跟蒲團了,而這位枯藤大師也真是面嫩的緊,若不是花白的雙鬓以及蒼老的聲音,就算說他是個學生仔也有人相信。
“子文!你别沒大沒小的……”
白沐然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陳光大這麽沒皮沒臉的家夥她根本沒轍,隻好滿是擔憂的坐在了他的身旁,但枯藤大師卻看着他說道:“趙施主面犯桃花,而且還是個爛桃花,我若是沒有說錯的話,趙施主身邊定然不缺佳人相伴,并且不止兩三位啊!”
“香油錢減半,你說的一點都不對……”
陳光大滿是嘲諷的搖了搖頭,可枯藤大師也不生氣,又笑着說道:“既然施主不肯承認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施主絕非一般普通人,您身上帶着一股很濃的殺戮之氣,您雖然黴運聚頂卻被眉心的煞氣通通沖開了,我鬥膽忘言,您手上攥着的人命恐怕是數以千計啊!”
“什麽?數以千計……”
白沐然吓的直接捂住了小嘴,簡直驚駭欲絕的瞪着陳光大,可陳光大卻哭笑不得的說道:“大師!您猜的倒是有那麽一點靠譜了,我實話跟您說吧,我家以前是賣雞的,我從小練就了一手殺雞宰羊的絕活,死在我手上的牲口的确數以千計了!”
“哈哈哈……”
枯藤大師仰頭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就好像是在嘲諷他當面撒謊一樣,不過他很快就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就不跟施主較真了,你隻要心裏有數就行,但是施主明明是個地道的南方人,爲何要假扮東北人呢?”
“東北人不好惹啊,說南方人要被欺負的,更何況我本身就是在東北上的大學……”
陳光大面不改色的挺起了胸膛,實則他早已暗暗心驚了,這老道士果然有點真本事,短短的接觸竟然就把他的來曆給說的一清二楚,不過枯藤大師卻沒有再接着跟他瞎胡扯了,而是轉頭看向白沐然說道:“白施主,你的氣色非常差,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有小人老是在背後整她,她郁悶的都睡不着覺……”
陳光大急忙朝白沐然擠了擠眼睛,示意她不要把蝙蝠怪的事情給說出去,白沐然張了張嘴巴也隻好輕輕點了點頭,但枯藤大師卻蹙眉道:“不像!你這面色像是有血光之災,而且比上一次的更兇,一旦不能化解恐怕……”
“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陳光大掏出兩疊錢放在桌子上,但枯藤大師卻看也沒有去看一眼,而是眉頭緊蹙道:“白施主一向與人爲善,卻連連敗運着實令人奇怪,況且這次的兇險絕非一般,我隻能賜你一道靈符帶在身上,但能不能化解我也說不好!”
“謝謝大師了……”
白沐然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枯藤大師也從袖中取出了一道黃紙符,上面龍飛鳳舞也不知道寫的是些什麽,不過陳光大剛想屁颠颠的讨要一張,枯藤大師卻笑着說道:“小施主你有煞氣護體,尋常妖孽是不敢近你身的,你就放心睡大覺好了!”
“那就謝謝大師指點啦……”
陳光大笑呵呵的跳起來拱了拱手,白沐然也急忙掏出香油錢放在桌上,又道了聲謝之後才轉身跟着陳光大走了出去,然後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服了吧,下次見到大師别那麽沒大沒小的!”
“你以爲會看個相就是大師啦,虧你還說自己是個無神論者……”
陳光大滿是不屑的搖了搖頭,他從來都不會輕易相信别人,更何況那些外表看上去越偉光正的人,往往背地裏就越是滿肚子男盜女娼,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沐然的電話卻忽然響了,等她接起來之後臉色卻是狠狠一變。
“倩倩出事了,有人把她給抓走了,她們說打你電話打不通……”
白沐然急吼吼的挂上電話便拉着他往外走,陳光大趕忙把電話掏出來一看,居然是昨晚忘記充電自動關機了,他趕忙詢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小财迷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麽好端端就出事了呢?”
誰知白沐然卻焦急的說道:“倩倩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人家把她從工廠裏騙出來給抓走了,還讓人帶話給珊珊說,要是敢報警他們就直接殺了倩倩,要不然就拿出五百萬來贖人!”
“五百萬?那丫頭到底惹了什麽人……”
陳光大十分狐疑的蹙起了眉頭,可白沐然卻不由分說的把他往外拉去,不過陳光大又本能回頭朝道觀中看去,望着枯藤大師所在的院落嘀咕道:‘他怎麽知道我是被妖孽襲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