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是從島國流傳過來的名詞,是叫中二病的,是指一種自我認知狀态,是一種病态的自我意識,因爲多發于初中二年級所以稱爲中二病,但是适用于任何年齡段隻要有這種症狀的。都可以稱爲中二病,這裏的中二氣息也是特指中二病。”阿諾回頭解釋了一下,現在他與葉郁并肩奔跑,維多利亞次之,最後是凱恩的伊修。
“簡言之,就是裝x過度的感覺。當然現在比較流行的都是這種貶義的說法,我倒是覺得這是一種證明自己是與衆不同的積極想法,隻不過中二病換種往往都是隻内心想想或者獨自表現,而非是努力去實現自己的價值。”葉郁說道。
“應該是對外界的看法不一定轉爲實際行動,甚至很多人掩藏起來,但内心活動很豐富:幻想以自己爲主角的故事、美化的經曆、了不起的表現;樂于獲得贊同,對反對者感到煩躁、厭惡,歸納爲不理解;遇到社交上的挫折時從對方缺點上獲得心理平衡,有時會幻想出超越客觀實際的情況來比如外界都是黑的。這樣子的吧。”阿諾說道,後又補了一句:“這些都是度娘上說的。”
“總之是一種學生在考試和未來出路的重壓之下産生的一種扭曲心理,而制造出考試和未來出路重壓的成年人,則是喜歡用“孩子總要經曆挫折才能長大”之類的話語,或者這也是“成爲大人必要的磨砺”來掩飾自己創造了一個充滿着矛盾和不合理的世界這個錯誤的行爲的借口。當然,這也是整個人類一直流傳下來的惡習,都上千年了,不應該說是惡習了,應該說是常識了。”葉郁說道。
“那麽,你的意思是說,“中二病”的來源,其實是那些對“中二病”呈貶義意義的“成人”的錯誤咯?”阿諾頓了一下,似乎覺得繞口,又換了個說法,說道:“其實,摧殘着自己孩子心靈的,就是那些身爲世界主流,或者以主流自稱的成年人自己咯?那我豈不是也是制造“中二病”的罪魁禍首?”
“嘛,大緻是這樣的吧。隻不過這個“身爲世界主流”的人隻是少數的成年人。”葉郁說道:“畢竟,人類也不過是同羚羊、牛群之類一樣的群居生物而已。”
阿諾看了一眼葉郁,說道:“照你這麽說,從我們全人類的祖上開始,就制造了一個“錯誤”的世界?然後每一代人接受着上一代人的“創造出這種世界不是我的錯,相反還能磨砺人”的借口教育,然後一代一代的将這種借口教育流傳下來,變成一種常态,然後随着人類世界的不斷進步,節奏不斷加快,這種借口教育中的“磨砺”越來越嚴苛,終于快到了讓下一代不可承受的地步,然後這下一代從這種借口教育中衍生出了帶有逃避現實意味的“中二病”思想嗎?”
“這我倒是沒有想得這麽深,不過你似乎比我想的深刻。”葉郁也略略有點詫異的看向阿諾。
阿諾則是搖搖頭,說道:“你剛剛的語氣言語,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隻不過總結了一下而已。”
“嗯?原來我是這個意思嗎?”葉郁皺了皺眉。
“不是嗎?”阿諾也是一愣。
“沒啊,我隻是想說,先人創造了這麽一個充滿矛盾不合理的世界,但也創造了相應的強大思想流派,讓下一代能夠強大内心,無論是多麽大的挫折和困境,都無法撼動下一代的内心,才能推動人類進步,甚至是人類進化。人類,是堅強的,也是脆弱的。堅強的一面,是人類強大的内心,脆弱的一面,則是人類的肉體,人類的肉體和其他生物比,幾乎沒有任何優勢。但是,咱們戰勝了所有的生物,主宰着地球,不就是強大的内心的功勞嗎?”葉郁說道。
“如果,擁有足夠強大的内心的話,這個矛盾不合理的世界,反而會是進步和進化的溫床,說不定這就是先人們想要的結果,或者是自然的意志。”葉郁補充說道。
“好像有道理啊。”阿諾說道。
“現在的教育,隻是教給學生“生活的目的”“空泛的生存技巧”而已,卻沒有教給學生活的更好所必須的一切,甚至也不去培養學生足以支撐起一個強大内心的信仰,而在古時,則是有道、儒、法等等思想流派百家争鳴,這些思想流派的内涵,就是撐起強大内心的信仰。”葉郁歎了口氣,又說道:“真不知道是上一代人的懶惰,還是上一代人在培養成爲“生活的奴隸”的下一代。”
“沒想到你還是個哲人啊。”阿諾說道。
“呃……”葉郁頓了一下,心道:這算是哲人的範疇了嗎?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這個,古時不是有個韓愈麽,不是有一篇師說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不就是傳爲人之道、授生存之技業、解人生之惑嗎?儒家的爲人之道,仁義禮智信。道家的爲人之道,存真明心,上善若水。這些都可以支持一個人的強大内心,古之猛士,慷慨赴義,或爲國、或爲義、或爲信,常不把性命看在眼中,往往舍生取義,不違初心,故而千古傳唱。”葉郁又說道。
“不外一個真字,是吧?”阿諾說道。
葉郁點點頭,說道:“人活一世,不就求一個“真”字嗎?”
兩人在前面對話,身後三人則是互望了一眼。
人活一世,不外真字。
“說來簡單,但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真的沒吃沒喝的時候,又哪顧得了那麽多道德廉恥。畢竟,适者生存,人活着,不過也就是爲了活下去,吃飽穿暖罷了。”阿諾似乎表示不屑。
“所以,那些求真之人,明真之人,才會被稱爲英雄或者枭雄,千古流傳,而求存之人,才會被稱爲普通人,一抓一大把,就算羊群牛群之中,領頭的,總都是些有特異之處的存在,或是最強大、或是最聰慧。”葉郁說道:“不過,無論求真明真之人,還是求存之人,茫茫之下,無對無錯,隻不過,都是活着而已,隻是不同生活态度罷了。除非神仙之流,才是真正特殊的存在,日月齊壽。但,那也不過是虛妄之詞罷了。”
“切,爲了虛無的信念,賠上性命,這才是不值呢。”阿諾表示不屑。
葉郁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爲阿諾的不屑而有任何不滿,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或許,在現在,你說的才是最正确的,人活着,才是最值得的。”
阿諾聳聳肩,說道:“這個說了幾千年了,到底是活的不負志氣,還是蝼蟻尚且偷生的好死不如賴活,也從來沒有個定論,兩個都是對的也有可能,兩個都是錯的也有可能。”
葉郁點點頭,然後不再說話。
兩人默默的在前飛奔。
而身後三人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這兩個家夥今天怎麽了,怎麽比賽在即,說這些毫不相關的。
而且,這兩個家夥真的好能扯,隻是一個中二氣息四個字,他們就扯到人生價值上去了。
四周的景物在飛快的後退,不多時探索區的房屋建築已經見不到了,他們已經奔跑在一片廣袤的草原上,而在極遠處,有幾個遺迹模樣的黑點。
清針平原,有兩處遺落之地,一處神廟。
不過,衆人都沒有多注意,因爲,在他們的視線盡頭,已經看到了一片火紅色的樹海。
就快到了!
火紅樹海!
然後,在他們側後方,五個人影也飛快掠近。
另一支參賽隊伍!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