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的開心。
本來,今天他很郁悶,被牢房裏的一隻老鼠煩的酒都不香了、
但是,今天的心情很快就迎來了轉機。
然後,他就覺得,今天是美妙的一天了。
爲什麽開心?
當然是那隻讓他煩躁的老鼠了,傑弗瑞大人接見他之後,這隻老鼠就奄奄一息的蜷縮在牢房裏了,連呻吟都發不出來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傑弗瑞大人對一個死囚用刑,還是殘忍的鞭刑,這隻老鼠渾身都是皮開肉綻,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大不敬的話,讓傑弗瑞大人如此生氣。
真是愉悅啊。
終于沒有人來煩他了。
囚犯就應該垂頭喪氣,一副等死的樣子就行了。每天那麽聒噪,想夏天的蚊子一樣,臨死了也不給安生。
真是太糟糕了。
他哼着小曲兒,心情愉悅的他還特地去打了一桶清水,然後打開牢房門,看了一眼被隔壁老鼠氣昏掉的前貴族——騎士大人羅伯特?希伯來,這個新晉的貴族受封還沒有一天就被拉下了死刑犯的地牢,他搖搖頭,真是個可憐的人。
确認這位前貴族大人已經昏死過去,并不可能在短時間蘇醒之後,他就逛到這位前貴族大人的隔壁牢房,那隻讨人厭的老鼠的牢房。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那隻老鼠,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起來,渾身鮮血淋漓,污穢潮濕的地牢環境讓這隻老鼠渾身的傷口看上去那麽危險。
這種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的話,在這種環境下,感染是肯定的。獄卒的姐姐是一位宮廷醫生的學徒,姐姐回家的時候經常跟他說起感染這種事情。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醫學病症,當然,這醫學病症四個字他并不理解是什麽玩意兒,不過聽姐姐說的嚴重,這種症狀,嗯,這症狀兩個字他也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反正,感染是要死人的,這麽多傷口感染的話,這隻老鼠是死定了。
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到這隻老鼠身上流露出暮暮死氣。
說實話,獄卒這一行做久了,尤其是在死刑犯的牢房做獄卒,做得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能感覺到一個人身上将死的氣息,這不是什麽特異功能,他相信隻要有人跟他一樣做了十年的獄卒的話,那個人肯定也會看的出來。
這是一種求生意志的衰敗和泯滅,一看就知道這人死定了的感覺。
他放下手中的水桶,水桶很大,也很沉,但他并不怎麽吃力。
那隻老鼠背對着他,坐的筆直,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坐着,看上去像是兩條腿盤着。
安靜的壞境中,老鼠的呼吸很明顯,也很安穩。
他有些奇怪。
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這隻老鼠竟然還有這樣的呼吸,好像一個健康人一樣。
但是他剛剛拖他進牢房的時候,這隻老鼠明顯已經奄奄一息了,離死倒也不遠了。
這一點,他絕對不會看錯。
但是他離開短短一個小時,這隻老鼠竟然能坐起來了,那傷勢換成一個壯漢,也隻能乖乖的趴着。
再看看這隻老鼠的小身闆,他覺得這應該是回光返照了吧。
不過,等到他心中念頭轉過之後,則變成這麽一個念頭:
這隻老鼠,有些不尋常,估計還真能挺過去。
念頭轉過的時候,他驚住了。
這時候,那隻老鼠帶着虛弱的聲音響起:“我正需要一些水,多謝你了,獄卒大哥。”
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字字清晰,而且語氣方面,也和平時那沒心沒肺、不冷不熱的聲音不同。
但是,他聽不出語氣中隐含着什麽。
他沒有說話,他可不想和一個死刑犯說話,而且這個人還是得罪了傑弗瑞大人的大惡人。
傑弗瑞大人一向很仁慈,能讓他鞭笞的人,在他看來,就是大惡人了,死這個地牢關過的最壞的人了。
“等我離開達旦城,獄卒大哥,和我一起走吧,我需要一個随從。“他轉身要走了,那隻老鼠忽然又說道。
他一聽,幾乎下意識的就嗤笑了出來,他想嘲諷他幾句,好讓他知道他現在必死的局面。
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等你出了這個地牢,再說吧。”
他再次被自己驚住了,随後他急匆匆的就走了,關上牢門。
在關門的一刹那,那隻老鼠似乎又說了什麽,但是被關門聲給掩蓋了,他沒聽清楚。
他也沒多想,他的全付心思,都在想着自己爲什麽說出口的時候改口了。
明明他想說:“明天你就死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去地獄。”
但是,話出口,卻變了。
他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所以他打算待會兒一邊喝酒一邊這樣想,喝了酒之後,他的腦子會活絡一點。
當然,肯定比不上那隻老鼠腦袋裏的腦筋。
該死!怎麽又是那隻老鼠!
獄卒推開門,然後今天第三次驚呆了。
他今天居然有一個客人,還是一個姑娘,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他認識她。
他着急着想要打招呼,但是卻被自己的舌頭絆了一下。
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啊啊”叫了兩聲。
真丢臉!
他罵着自己。
但是姑娘卻不在意,她微笑了起來,美麗的臉蛋上陷出了兩個酒窩。
“波傑,好久沒見啦,怎麽?不認識我了嗎?”姑娘先開了口。
他連連搖頭,想要辯解說自己認識她,她叫勞娜,是城裏最美的姑娘,傑弗瑞大人的女仆,曾經他們一起玩過遊戲。
但是,他太緊張了,張嘴老是咬舌頭,話也說不好。
真是太丢臉了,波傑,你這個該死的!
他心中罵着自己。
“傑弗瑞大人覺得你是一個忠誠的侍衛,特地給你帶了一些好酒來,他要我跟你說:十年了,他第一次見到這麽盡職的侍衛,十年來,這裏可是一件越獄事件都沒有發生。他還要我跟你說,一直沒有好好的犒勞你,很抱歉。”
他連連搖頭,原本看到勞娜已經咬舌頭了,這回他竟然如此被傑弗瑞大人重視,已經受寵若驚的連話都忘記了。
大腦也一片空白。
他好像站在那裏僵掉了,連勞娜什麽時候走都沒有發現。
真是太丢臉了!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罵自己的。
然後,他的目光就被桌子上的一個酒罐子給吸引了,這是銅質的,哈!裏面裝的肯定是好酒!
酒,的确是好酒,他喝得出來,比啤酒好喝多了,有點甜。
是葡萄酒,隻有貴族才能飲用的酒。
他想象不到,自己一個普通的獄卒竟然能夠喝到這種酒。
真是最美妙的一天了。
他帶着這個美滿的念頭,沉沉的睡去。
……
“郁?葉?”細細但清晰的聲音從門外輕輕的響起。
“誰?”正在用清水擦拭傷口的葉郁機敏的擡起頭來,同樣輕聲的說道。
“太好了,我是勞娜,傑弗瑞大人的女仆。”門外頭這麽說道。
“哼!”葉郁冷哼了一聲,繼續擦拭身上的傷口。
冷水流過傷口,火辣辣的疼,疼的自己的皮膚到裏面的肌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您不要誤會,我不是傑弗瑞大人派來的,我是傑瑞米大人的信使,他遵守約定,來救你出去了。”勞娜急忙說道。
“我怎麽相信你不是傑弗瑞大人派來整我的,我在這裏待得好好的,我不走。”葉郁說道。
“血統論!傑瑞米大人說,說了這句話,您就會明白的。”勞娜那邊似乎想到了什麽,稍微擡高了一些音量。
葉郁聞言一楞,他把剩下的清水從頭到腳一倒。
又冷又痛!
“你搞到鑰匙了嗎?”葉郁咬牙緩了一下,說道。
“我這就給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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