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個酒杯。
這是銀色的酒杯,銀子做的,上面雕飾着美麗的花紋,這就是貴族的待遇,連酒杯都是他以前見所未見的。
而酒杯中的酒,香郁芬芳,鮮紅的色澤令人看着就有食欲,他已經不用喝平民喝的啤酒了,而是隻有貴族和富人才能喝得起的紅酒。對一個達旦城的騎士來說,這種紅酒是免費的。
他輕輕抿一口,細細品嘗。
醇香美味。
這才是他羅伯特?希伯來該喝的酒,隻是他旁邊的光頭大漢斯汀卻并不喜歡這種帶着甜味的酒,一邊大口喝着,一邊不滿的皺眉頭,他心中想着的應該是酒館中那一桶桶啤酒吧。
此時的兩人,正被安排在城堡中專門爲尊貴客人留宿的房間内,四處布置簡單又顯現貴族的奢華。
與這裏一比,他們住的民居,就如同狗窩一般。
而明天,他們将會在裏城牆内分配到一所符合他們身份的房屋,這可真是一夜成名,一朝踏入上流社會。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去追求一位地位很高的女士,他相信,以他的相貌,不難俘獲一位高貴的女士,到那個時候,更高的爵位也是唾手可得,甚至比達旦城的城主,那個要求他跪下受封的人更高的爵位。
他眯起眼睛,得意的笑着。
也爲自己那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驚到了,雇傭一個優秀的盜賊去偷取一件重要的領主的東西,然後将那個盜賊捉住,物歸原主。
你說這事會被拆穿,隻要那個盜賊跟領主攤牌就好了。
開玩笑,到時候人證俱在,領主會聽從一個卑賤的盜賊的話嗎?
事實上,他抓住盜賊,交給城堡守衛的之後,聽到消息的領主當即就給那個盜賊判了死刑,連審判都沒有進行。
這可憐的盜賊。
恐怕現在在牢裏面哭吧,才出監獄,轉眼就又進去了,這回還是城堡的地牢,這一輩子就斷送在那裏了。
想到這裏,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計策高明。
不自覺的,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真是好酒啊!
那二十個金币花的很值。
“咚咚咚。”
這時候,敲門聲傳來。
“羅伯特先生在嗎?”聲音有點陌生,但也有點熟悉。
“請進吧。”羅伯特起身,他此時還是穿着那身平民的服裝,他暫時還沒有錢給自己買一身像樣的盔甲還有貴族服飾。
門被輕輕打開,進來的是一個金發俊美的青年。
羅伯特連忙行了個騎士禮,右手置于左胸心髒處,微微躬身,說道:“傑弗瑞大人。”
金發青年點點頭,臉色似乎有點冷俊,但語氣卻是很柔和:“羅伯特爵士(有爵位的貴族,無論是最小的騎士還是公爵,都可以用爵士稱呼,大人也是可以的。)”
此時,一旁的光頭大漢斯汀連忙起身,給金發青年行禮。
“傑弗瑞大人,請原諒我的侍從的無禮。”羅伯特很有禮數的說道。
金發青年似乎并不在意,點點頭,說道:“我代表達旦城再度感謝你,我們的騎士。”
說着,金發青年也微微行禮。
“這是我應該做的。”羅伯特有點受寵若驚,他見過哈勞斯?哈勃,年事已高,用不了多久,這個城堡和伯爵的稱号就會由眼前這個金發青年繼承。
而這位傑弗瑞大人對自己如此禮遇,未來的晉升恐怕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這時候,傑弗瑞大人似乎是無意間看到了他進門的時候随手扔在桌子上的麻布袋子,很有興趣的拿了起來。
“這可真不符合羅伯特爵士的身份。”傑弗瑞拿起一看就知道裝着金币的麻布袋子。
“這真是很失禮,我的大人。”羅伯特恭謹的說道。
傑弗瑞握着錢包,輕輕摩挲,似乎發現了什麽,說道:“羅伯特爵士,請問,這錢包裏面,除了金币,還有其他什麽東西嗎?”
未來的城主大人發話,關心他的經濟情況,再加上之前的禮遇,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會不會還有新的賞賜之類的念頭,當下也是毫不猶疑的說道:“真是讓大人見笑了,這是我的全副身家,除了幾枚金币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傑弗瑞看了看羅伯特恭謹的臉,還有光頭大漢話都不敢說的樣子,再看了看手中的錢包,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真是個了不起的盜賊啊。”
羅伯特一愣,光頭大漢一驚。
“來人!給我把羅伯特爵士和他的随從抓起來!”傑弗瑞忽然高聲喊道,門外埋伏的四個守衛立時沖了進來,将兩個還在懵神的男人制服。
傑弗瑞轉身離去,紅色的鬥篷在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給我押入地牢!”
羅伯特這才驚醒,自己竟然要被押入地牢,判死刑?
他幾乎是叫了出來:“傑弗瑞大人,不知道我犯了什麽罪?您要這樣做?”
傑弗瑞隻是冷冰冰的目送他被押走,并沒有答話。
看到傑弗瑞的神情,羅伯特心中忽然湧現出一陣絕望,幾乎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是城主親封的騎士!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是一名貴族!該死的,你們這些下賤的平民,你們會死的很慘的!竟敢對一名貴族……”話語戛然而止,似乎羅伯特被打暈了。
而那個滿臉橫肉一臉兇橫的光頭大漢斯汀全程都是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任由守衛拖着他。
……
地牢中的葉郁,此時正百無聊賴的數着地上被他踩死的虱子,不時的往自己的身上拍打着。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花闆,入眼是黑漆漆的岩石,嘀咕道:“也差不多到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哈,獄友來了,不會這麽無聊了。”
葉郁幾乎是一躍而起,這時候旁邊的牢門被打開,一個重物被扔了進去,随後鐵鏈叮當,得,隔壁也被鎖起來了。
他迫不及待的敲了敲牢房鐵門,說道:“獄卒大哥,給旁邊那人一盆水,澆醒了陪我說說話,聽到了嗎,獄卒大哥?”
而此時門外,那肥壯的獄卒聞言一愣,拉開鐵皮,看了看門内那個昏厥的男人,有轉過去看了看盜賊的牢門。
疑惑的轉了轉眼珠子。
他怎麽知道這人被打昏了?
方要走開,那葉郁又叫了幾聲。
“别走啊,獄卒大哥,我快悶死了,好不容易來個伴兒,行行好吧。”葉郁喊道。
獄卒呼出一口濁氣,不耐煩的用力在盜賊牢房門,示意他安靜。然後,似乎是有點不滿的走了出去。
門内,葉郁洩氣的坐下。
“真是不近人情啊。”
但是,沒有過多久,獄卒那咚咚咚咚呃特有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旁邊的牢門被打開,然後就是“嘩啦”一聲潑水聲,再然後就是一個男人驚醒的聲音。
牢門關閉的聲音響起。
接下來就是男人的大吼聲:“你們不能這樣做!”
一聲剛吼完,羅伯特抹了抹臉上的水,忽然聽聞隔壁傳來一聲:“哈!果然是你,我的朋友,怎麽樣?地牢的感覺。”
“是你!”羅伯特一愣。
“是的,你可愛的達旦城第一神偷朋友,真可惜,你知道嗎?我還指望着你得到了貴族的頭銜之後,來救我呢。你還欠我20枚金币呢,我還打算用着20枚金币的債務來求你救我呢。唉,真可惜,這下你得和我作伴了,誰也救不了我了。”
羅伯特聞言一驚,大聲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什麽?我不知道你要賊喊抓賊啊,利用我去套取貴族頭銜啊。”隔壁一臉無辜的說道。
羅伯特憤怒的一拳錘在牆壁上,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我是要死了,但是我不是賤人,我隻是一個盜賊啊。”旁邊無辜的說道。
羅伯特知道這人在故意氣自己,他深吸幾口氣,說道:“什麽時候?”
雖然他努力平複着心情,但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咬着牙的那種口氣,很難讓人相信他不在怒火中燒。
“嘿,朋友,你知道嗎?我們東方有句古話叫做“****無情,戲子無義”,我覺得你在醉酒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找妓女的好,也不要在高潮的時候亂說話。”旁邊說道。
“碧維斯!”羅伯特一楞,他徹底冷靜了下來,從頭到腳一片冰涼,這完美的計劃,居然敗在一個妓女手中!
一個,卑賤的妓女手中!
“碧維斯,這不可能!你這是故意的!”羅伯特最終還是有些不信。
“我的朋友,羅伯特,羅伯特?希伯來,您折騰碧維斯妹子一晚上,付給她多少錢?”
“哼!”羅伯特冷哼一聲:“我是他的客人中最闊綽的,一晚上一枚金币,夠那個****吃好幾天的了。”
“哦?是嗎?”那邊似乎是笑了笑,說道:“但是那晚上過後,您就不是最闊綽的了。”
羅伯特眼睛一瞪,說道:“你這個瘋子!”
“對,沒錯,我就是個瘋子,從一個嫖客的意義上來說。”那邊頓了頓:“我給了她十枚金币,外加一場愉快的聊天,她的口才很好,我覺得她不應該做一個妓女,她應該上街去做商人,我覺得穩賺不賠,他懂得如何在别人手上拿到錢,說真的,我這樣子一毛不拔的盜賊,都心甘情願的給他十枚金币,我覺得你可以娶她,以後你絕對不會爲錢發愁的。”
盜賊笑眯眯的說完,靜靜的聽旁邊的反應。
羅伯特努力的平穩着呼吸,讓自己冷靜,但是怒火就如同被燃燒的樹林一般,怎麽也無法阻止。
最終,他怒吼出聲:“你他媽做了什麽!”
那邊卻是久久沒有回應。
“你到底做了什麽!”他憤怒的捶着牆壁。
那邊還是沒有回應。
“你這個****養的!我要扒了你的皮!活活的把你剝了!你這個賤人,告訴我!你做了什麽!”
羅伯特歇斯底裏的大喊,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看上去彷如地獄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他呼呼的喘着粗氣。
好半響,那邊才傳來一聲悠然:“你猜。”
羅伯特聞言,猛地感覺喉口一堵,胸口一窒,兩眼一翻白,躺到在地。
盜賊聽了聽隔壁的動靜,沒心沒肺的喊了一聲:“喂!獄卒大哥,旁邊又暈過去了,能幫我澆醒他嗎?”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