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你喊了,叫喚什麽玩意,我看看啊?”估計快有六十歲的大叔穿着一件厚重大衣,帶着老花鏡低頭看去,一會摸摸女孩的臉,一會摸摸她的脈搏,看了大半天才瞪了一眼陳熠:“胡說八道,這人都死的透心涼了,再說人沒死透,聯盟怎麽敢把活人送到存屍處,一旦出現失誤,聯盟是不問原因,執行槍決的,你小子,可别信口雌黃。”
那大叔嘿嘿一笑:“不過這小姑娘長的可真俊啊,我在這裏一呆就是四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屍體,真是可惜了。”大叔似乎在打量着死去的女孩,吓得陳熠一把将車拽過來,氣的大吼:“你才胡說八道,她剛才動了,我明明看見她動了。”
“小夥子,是新兵吧?”大叔看着激動的陳熠不由的笑了:“你聽我說,你覺得聯盟會把一個可能活着的人,當成死人送下來麽?第一個我先回答你,不可能,因爲這個後果,他們誰也承擔不起。第二個,你說你看見她動了,我來回答你,是不是你看見手腕或手指動了,又或者是睫毛動了?”這大叔,似乎還挺有經驗。
“你,你咋知道?”陳熠吓得退縮幾步。
“還我咋知道?”大叔哈哈一笑:“我在這破地方一呆就是四十年,你說我咋知道?”
“你,你,你别吓唬我我告訴你。”陳熠吓得臉都綠了。
“哈哈哈哈,瞧給你吓的,孩子我告訴你,這人死之後,由于神經還存在着,所以很多時候,會出現這樣事情的,别太在意,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複生,這女孩是你的家人?情人?小對象?還是姐姐妹妹?”大叔好信的打聽着。
“什麽也不是,我隻是在醫院路過,他們就讓我送下來了。”陳熠實話實說。
“那不就得了,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了。”大叔一邊打發陳熠,一邊又看了看擔架車上的屍體,似乎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
“走,這就走了?”
“咋滴,你還想跟着進去看看,走吧去看看,一會連燒帶壓,灰飛煙滅你喜歡看啊?新兵啊新兵,趕緊回去訓練吧,未來戰争都指着你們哪,我這老身子老骨頭的,就在這裏等死喽。”說罷,那大叔一把搶過推車,哼着小調就走遠了。
“喂,你是不是老王啊?”陳熠猛地喊去。
“沒錯,第十九層的管理員,我叫王歡喜,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呀走啊沒有盡頭啊,哎呀呀!!”歡喜老頭真的走遠了,隻留下措手不及的陳熠,和那個留在他心裏的名字,林明月。
死了,沒死?死了,還是沒死?
陳熠忽然覺得林明月好可憐,可憐的和自己一樣。她沒有辦法救贖自己的生命,我更沒有辦法救贖她的生命,我們像兩個不同世界的彼此,卻走在了同一個時空。
你的冰涼,我無法溫暖。
而我的溫暖,卻以化作冰涼。
陳熠低沉的心,仿佛被冰凍的霜雪,剛走了幾步,又猛地回過頭來,他知道這人世間的醜惡,更明白這空無一人的地方,什麽樣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他經曆的世界,遠遠超越所有人。
雖然你我陰陽兩隔,雖然我無法救你逃出苦海,但是起碼,我會讓你,走的清清白白。
陳熠似乎看見了火一樣的光芒,他的内心從來沒有如此激動,也從來沒有做過,如此瘋狂的事。
他知道自己瘦弱的身體,根本不是任何一個人對手,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救贖自己的心,也無法救贖,林明月的命運。
我一定,要讓你,走的清清白白。
隻願這一切,隻是我的,胡思亂想。
陳熠猛要牙關,一股做氣沖了回去,他不知道跑了多遠,遠遠能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和那個歡喜大叔的口哨音,他不斷的接近目标,不斷的感覺越來越冷,不過恍惚之間,歡喜大叔的背影,推着林明月走進了一處鐵門,嘎吱一聲,門就關上了。
陳熠一路小跑過去,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好在這地方四外無人,還有一些機器的嘈雜聲給自己掩護,所以陳熠的腳步聲,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響,陳熠也不知道是從哪傳來的機器聲,也許是焚化爐,也許别的什麽,不過眼下,從自己手中錯失的林明月,卻被那個叫王歡喜的大叔給推進了小黑屋。
幾步湊到近前的陳熠,趴在門縫邊上,往裏看去,隻見裏面燈火通明,環境還算不錯,不過四處都是一道道白布給隔斷了,房間的面積很大,似乎還有套間。
林明月屍體上的白布已經被撤去,那王歡喜似乎挺歡喜的樣子,注視着死去多時的林明月,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會,就見他嘀咕了幾聲:“可憐的孩子,就這麽走了,不過你放心,大叔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家的,不信你看。”就見王歡喜脫去了外衣,把周圍的白布隔斷一個個扯到兩邊,這近一百多米的房間裏,瞬間出現一片讓陳熠毛骨悚然的畫面。
那是一個個站在透明玻璃裏的女孩子,睜着她們早已無神的雙眼,卻掙脫不開,這凡塵的世界。
華夏聯盟的立體水晶冰櫃。
“這裏我一個人說了算,不會把你送走給他們實驗的,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把你留在我身邊,咱倆互相做個伴。”王歡喜自言自語,說着像關心孩子一樣的語言,又似乎在描述着含糊不清的畫面。
陳熠哆嗦的雙手,無法在凝視下去,可是鐵門緊緊關閉,自己又該如何決斷?
就見王歡喜低頭看着一動不動的林明月:“好精緻的臉蛋啊,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去什麽文工團,在我這裏,晚上你陪我感受房中的樂趣,白天我把你安置在立體水晶櫃中,你還能保持活時的容顔,咱們兩個,一老一少,也算陰陽互補了,要不是你死了,她們也死了,你說像我這遭老頭子,這輩子也玩不上女人啊,何況還是,像你這樣出水芙蓉的小姑娘!”一本正經的王歡喜,卻述說着最讓人惡心的畫面,陳熠再也堅持不住,大吼一聲:“你個王八蛋,給老子出來。”
“誰?”王歡喜正激動的時候,猛地散去他樸實的面孔,冰冷的質問:“新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那就怪不得你隔壁老王叔了。”
陳熠隻看見王歡喜一臉陰損的走來,嘎嘣一聲拉動了門栓,鐵門,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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