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并沒有太多的警衛,倒是有無數的攝像頭在觀察這裏的一草一木,直到兩個人走過了一些寬敞的通道,才看見了兩個執勤的衛兵:“總教官好,沈軍長好!”兩個年輕力狀的小兵立刻執行軍禮,标準的像流水線的工具。
兩個人略微點頭,總教官示意道:“打開大門,除我二人外,任何人不許進入。”總教官回頭觀望了一下四周:“通知監控室,臨時關閉這裏所有的監控,不許存檔,一切等我命令。”
“是,立即執行。”兩個衛兵應該是總教官的衛隊營,華夏聯盟皆知總教官控制着軍法執行處,包括這個被稱爲死亡之地的行刑之宮。
沈橫玄有些迷糊,不過已經到了這裏,自然也無所畏懼,難不成總教官還能找個沒人的角落,給自己來個透心涼,沈橫玄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死就死了,我能怕你?
兩個人并無話說,冰冷的鋼鐵大門緩緩打開,走了進去。這裏面還算有些溫暖的燈光,卻依舊空無一人,按理說這軍法執行處也應該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才對,微微疑惑的沈橫玄回過頭去,卻見總教官一臉淡然,便沒在多說什麽,跟着往裏走去。
“老沈…”總教官忽然開口了:“還記得老班長加強班十二個人被全殲的事麽?”
“老班長?”沈橫玄如何能忘記,他輕皺的眉頭略微有些扭曲:“他們死的太慘,也太不值了,可惜你依舊還是晚到一步,而這一次,救回來的隻有一個廢物。”
沈橫玄一想起陳熠那個廢物就腦仁生疼,用十二個優秀士兵換一個廢物的命,太不特麽值當了。
“呵呵,老沈你還是那個目空一切的沈橫玄啊。小熠那孩子雖然笨,可是換做是你,在那種情景下,你會怎麽做?把他扔下,自生自滅?”
是啊,沈橫玄略微的設身處地一想,人性,總是保護弱者的,何況是軍人?小熠之所以能活着,是因爲他最容易死,老班長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慮,私心還是公心,他都不會讓小熠第一個先死,所以,才有了後來整個加強班,爲他一個人,全軍覆沒。
“總教官,您大晚上的把我叫到這軍法執行處,叫走了所有的衛兵,又掐斷了所有的監控,不是想來個燈下黑,弄死我神橫玄吧,笑兒已經死了,你這是想給我們父子倆,湊個對麽?”沈橫玄心思一閃,馬上從老班長的事件中抽出來,一臉視死如歸的看着總教官。
雖然自己的劈空掌勁已經爐火純青,可是面對這個被稱爲天火戰神的男人,沈橫玄依舊如螳臂當車,知道自己絕無勝算,所以也就無所畏懼,大不了一死。
總教官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裏面坐吧沈軍長,不管你我之間,這些年有過多少恩怨,今天我們一并解決,如何?”
我怕你?
沈橫玄哼了一聲,昂首挺胸的往裏走去,一腳踢開偌大的門欄,咣當一聲,被踢飛出去幾十米,落在地上,砸個粉碎,沈橫玄是自知自己回家無望,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
總教官搖了搖頭,也拿這個老頭子沒有辦法,一路跟着走進去,反手一揮,四周燈火通明,好大的一個房間,中間的小方桌上,倒是沏滿了一壺熱騰騰的茶水,兩個水晶杯還晶瑩剔透,沈橫玄不知道總教官唱的是哪出戲,卻見總教官跟着走過來,坐下,沖着神橫玄笑道:“來老沈坐下,咱們聊聊吧。”
“總教官的混元一氣,已經這般了得了?”沈橫玄見總教官的略微揮手,就感覺到幾十股氣流四外奔流,碰觸到這房間的必火開關,點亮燈光。
沈橫玄一臉戒備的緩緩坐下,卻不知道,在這個深黑的夜晚,總教官究竟要搞什麽花樣。
“老沈,還記得笑兒小時候,和淩兒在一起的光景麽?”總教官哪壺不開提哪壺,惹的沈橫玄從戒備中又生出對兒子的思念:“你什麽意思?”
“不管我們大人之間有什麽恩怨,你一意孤行的把笑兒帶走,硬生生讓她們分開了這麽多年……”總教官給沈橫玄斟滿了茶水,又自斟自飲了一口:“淩兒親口對我說,這輩子,她隻認沈笑一個人,将來出嫁了,她也隻會嫁沈笑一個人,就算這些年你硬生生拆散了她們,淩兒對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此番事件,一切都是淩兒拼盡全力在救他的沈笑哥哥,而我,不過是看客罷了。”
“看客?”沈橫玄的身體,略微有些顫抖,他思念沈笑的心,早已被現實打擊的一蹶不振,花白的頭發已經說明了一切:“總教官,若不是你執意想要笑兒的命,周正義幾個腦袋敢宣判笑兒死刑?”
“這是聯盟律法!”
“律法個屁。”沈橫玄青筋爆裂:“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律法,所有的律法,都是被人操控的,當今天下,隻要你總教官一聲令下,什麽人不能殺,什麽人不能留?”
沈橫玄算是看透了這個虛僞的世界,一切都是以利益出發,誰曾想過子孫後代,誰曾想過百年之後,無數年前,就有人提出要環保要綠色,要安全要執行到位。
可是如今呢?
“總教官,世界之所以到了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人類自己作出來的,我們就像寒候鳥一樣,明知道不蓋房子冬天會凍死,可是我們依然在一個一個又一個的錯誤下,走到了今天。”
“你說的對,人類是快要彈盡糧絕了,空氣污染,食品安全,人性扭曲,不擇手段,一切的輪回,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外面的世界猶如人間煉獄,我們卻還在這裏勾心鬥角,沈笑不死,如何應對天下。”
“應對個屁?”沈橫玄拍案而起,指着總教官罵道:“都是你這個劊子手,要了我笑兒的命,我沈橫玄是華夏的軍人,更不能做一個叛國的軍人。否則今日,我即便一死,也絕不跟你善罷甘休。”
“你還好意思提笑兒?”總教官也有些火了,騰的一下站起來:“笑兒小時候,一口喊我一聲陽伯伯,一口喊我一聲總教官,還總想學我的混元一氣,當今天下,除了周正義那家夥得到我的一點真傳外,也隻有淩兒和笑兒,會我的混元一氣,我還本打算笑兒和淩兒的大婚之日,親自将衣缽和我這一身縱橫天下的本事傳于笑兒,你該知道,天火戰神的名号,可不僅僅隻有混元一氣。”
“總教官…”沈橫玄氣的渾身哆嗦:“少在我這裏胡說八道,笑兒死了,他已經死了,現在你跟我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什麽用啊!”
“當然有用。”總教官吼去:“笑兒從小就喊我一聲伯伯,從小就和淩兒青梅竹馬,從小就從我這裏學了混元一氣,從小就天天往我的家裏跑,受欺負了他會來找我這個伯伯替他出氣,受委屈了他會來找我這個伯伯聽他訴苦,在我家吃,在我家住,我早已把笑兒當成自己的孩子,想着兩個孩子的大婚之日,我必親自傳他衣缽,天上地下,哪怕全世界想要笑兒的命,我陽鼎天第一個就不答應,何況是一個打架鬥毆的破事,律法,不過是蒙騙世人的笑話罷了。可惜你一意孤行,硬生生拆散了兩個孩子。爲了那些可笑的,不值一提的治軍之策,處處掣肘于我,你所是爲何?”
“你……?”
總教官一番連珠炮語,罵的沈橫玄說不出半句話來,哆哆嗦嗦的身子,已經是無盡的傷痛:“可笑兒他,畢竟是死了……”
嘎吱一聲,沉悶的空氣裏,忽然有聲音響起,外面那巨大鐵門打開的軌道聲音,在昏暗的燈光下,塵煙四起,似乎有兩個人影伫立在大門之後,靜靜的,不敢越前一步。
沈橫玄迷糊的眼睛,卻怎麽也看不清,那好像熟悉的身影……
“什麽人?”發愣的沈橫玄,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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