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自幼修煉我的混元一氣,今天必兇多吉少。好在呂伯年及時趕到,淩兒,以後不許如此沖動,這點皮外傷,也夠你吃一塹長一智的了。”總教官看着滿頭汗水的女兒,搖頭無奈。
“不是,不是我怎麽糊塗了。”半路驚醒的陽宇淩,好像錯過了她最不該錯過的時刻,她忍者身上的疼痛,睜大眼睛對媽媽說:“你剛才說沈笑哥哥怎麽了?”
“唉…你和沈笑分開多年,今天那打人惹禍的小旋風,就是你的沈笑哥哥。”總教官夫人感覺真是世事弄人:“你和沈笑,一别多年,怎麽見面,都還不認識了。”
“不,不是…”陽宇淩有點迷糊,有點發愣:“小旋風,沈笑哥哥?他,他怎麽了?”
“被執行處帶走了,可能要軍法處置,淩兒,這件事……”
話未說完,陽宇淩哇的一聲哭了,她劈了撲棱的從床上蹦起來,眼神驚恐的跑到總教官身前:“爸爸,你要殺沈笑哥哥?”
總教官威嚴的目光,讓陽宇淩爲之一愣,她呆呆的退後道:“不會的,我的爸爸,不會殺我的沈笑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什麽呀?”陽宇淩感覺整個大腦,都山崩地裂一樣的疼,她哭着爬着往外跑去:“爲什麽,爲什麽我認不出他,爲什麽,爲什麽他認不出我,沈笑哥哥,沈笑哥哥……”陽宇淩好像錯失了她這一生最珍貴的記憶,總教官猛地把茶杯摔碎:“沈笑他枉顧國法軍紀,罪該萬死,毆打戰士,殺我女兒,我若留他,天理難容。”
陽宇淩滿臉淚痕的愣住了,她似乎想起下午的事情,一幕一幕,猶在心頭,可是,可是他是我的,沈笑哥哥呀……陽宇淩踉跄的站起來,渾身傷痕,又有淤血流出:“您告訴我,沈笑哥哥他,還能活多久?”
“爲了不影響下月初的聯盟軍入職大典,三天後審判,即時裁決,有什麽話,你最好提前說了。”總教官似乎沒有半點感情流露,對沈笑的必殺之心,昭然若揭。
“好,好呀,不愧爲華夏聯盟的總教官,不愧爲萬人稱頌的天火戰神。”陽宇淩的淚水已成渾濁,她忍着渾身上下的傷痛,淚灑當空,頭也不回的跑遠。
“淩兒,你的傷,你的傷還沒有……”
“讓她滾,不争氣的丫頭……”總教官一腳踢飛茶幾,怒氣沖沖。
入夜之下,偶有涼風追骨,陽宇淩一邊哭,一邊跑遠,她漫無目的在星空下彷徨,恐懼,難過,又傷痛着,我怎麽會和沈笑哥哥打在一起,我怎麽會讓沈笑哥哥,被判了死刑,嗚嗚嗚,嗚嗚嗚嗚~
陽宇淩再也分不清自己錯落的淚水,到底該爲誰而流,多少年了,兒時的自己,是在沈笑哥哥的陪伴下,渡過了她最美好的童年,不分日夜,不分彼此,不分悲喜,陽宇淩早都把沈笑,當成了自己這一生,無法遺忘的年華。
她疲憊的奔跑在華夏軍區之内,無數值班的小兵,站崗的老兵,和無數預感風雨欲來的新兵們,都看見了這悲傷的一幕,也許沒有人會明白,陽宇淩此刻的心情,就像她無意中,殺了她早已遺忘的沈笑一樣。
此刻的陳熠,還站在窗口前,凝望漆黑的夜空,卻隻恍惚看見,有人哭泣着,一路跑遠,由于夜色的關系,他并沒認出那是陽宇淩跑過的身影,他隻是忽然覺得是,自己和陽宇淩,本來就是交錯在,兩個不規則的路口,我隻是一顆簡單的小草,在磅礴的世界之下,凋零的活着。
陽宇淩光着腳丫,渾渾噩噩,跑到了第一軍區,沈橫玄的府邸。
“什麽人,不許動”站崗的小兵們,并沒有幾個認識陽宇淩的,隻見一個渾身傷口的女孩子,披頭散發的哭紅了眼睛,毫不顧忌有人拿槍對準了自己,瘋狂的吼去:“滾開呀,我沈笑哥哥呢。”
那如夜莺一般的聲音,穿透了黑夜黎明,沉悶麻木的沈橫玄,老臉橫肉翻飛,卻始終不願意,真的走那最後一步,和天火戰神發生正面沖突,即便以四大軍區合兵之力,就能獨善其身了麽?
耳邊仿佛想起女孩的哭聲,那刺痛他神經的沈笑的名字,怎麽恍惚間,有人在啼哭不止,老軍長猛地回過頭去,看見被衛兵用槍抵住的陽宇淩,披頭散發,泣不成聲。
那一瞬間,沈橫玄的内心,猛如地震,此時此刻,沈橫玄好像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陽宇淩和沈笑的關系,是自己活活拆散了他們,是自己,拆散了,沈笑和淩兒的青春。
“淩兒……”沈橫玄的嗓子都啞了,他突然明白陽宇淩爲什麽到來,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救沈笑的命,那就是這個小姑娘了:“都特麽把槍放下,是淩兒麽?”沈橫玄這一夜遭遇了太多,他老淚縱橫的跑過去,眼看着陽宇淩早哭成了淚人,渾身的傷還曆曆在目,光着腳丫,泣傷心的抽搐不止,兩個人仿佛在此時此刻,有着同一樣心境,同一樣的絕望。
“沈伯伯,沈笑哥哥他,他在哪裏呀……”陽宇淩急火攻心,一時激動,竟昏了過去。
“淩兒?”沈橫玄仰天大吼,猛的抱起陽宇淩,沖衛兵吼去:“快去叫醫生,耽誤了片刻,我要你們的命。”幾個小衛兵吓得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一溜煙的沒影了。
沈橫玄府邸。
整個大廳裏一片寂靜,聯盟軍區醫學院邱大醫師親自過來給陽宇淩檢查過,對沈橫玄說:“這孩子帶着傷勢連夜跑到您這裏,又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老軍長,您看我……”
“哦,那就好,謝謝你啊老邱,早點回去,讓我靜靜。”沈橫玄有氣無力的說。
“您保重身子啊,老軍長,那我就先走了。”邱醫生倒退着步伐,慢慢走出沈橫玄府邸。
此刻,整個沈橫玄家的大廳裏,人滿爲患,七大姑八大姨,叔叔舅舅,遠親近鄰,都默默無聲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陽宇淩,這個有心的孩子,忽然讓沈橫玄一家,生出了愧疚之感,讓人看了不免心疼幾分,沈式家族萬萬也沒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孩子,還能想起她的沈笑哥哥。
沈橫玄在總教官家裏遭遇了冰點,卻不想在陽宇淩的身上,又看見了希望,仿佛一夜間老了幾十年的自己,強忍着自己的于心不忍,在陽宇淩的人中處,按了下去。
“啊…”一頭汗水的陽宇淩,猛地驚醒過來,她看着一屋子的人,看着頭發花白的沈橫玄,微微一愣間,淚水奪眶而出:“沈伯伯,您怎麽老成這樣啦,哇!”陽宇淩是真的心疼沈橫玄了,要不是兩家人因爲治軍問題上出現的嚴重分歧,她和沈笑的關系……
陽宇淩發自内心的哭聲,瞬間将沈橫玄府邸的淚點點燃,老淚縱橫的沈橫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淩兒啊,你沈笑哥哥,要軍法處置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