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選手的年齡都是跟在名單表的，原以爲姚愛軍不過是個備考的少年，可越談越覺得姚愛軍的見識不是不同中等教育的中學生。
“貴國的中等教育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了嗎？”李星大感興趣。“可我在大學裏遇見的留學生好像并不是這樣。”
“哪有，我不過興趣有些廣泛而已。也就是泛泛了解下皮毛。你看，我可不還在爲了高考努力做題麽？”姚愛軍笑着揮了揮手裏的題本。
這邊兩人叽叽歪歪，盡管已經刻意壓了聲音，可邊上假寐的陸航還是被吵醒了。
眼罩一摘，把手按在姚愛軍的脖子上一扭，回了一句：“你拿這妖孽做參照，讓我們正常的普通“中學生”還怎麽活！”
“要我說，他就應該學個醫啊，藥啊的，天天忙活這個骨架子那個藥沫子的。”陸航說着從外套兜裏摸了個眼藥水出來，“給你個，等下跳完了滴一下，你就知道啦。”陸航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眼藥水？”李星接過，好奇的打量了下這種滴劑裝的眼藥水。“姚愛軍做的？能用？”
陸航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姚愛軍笑道：“我哪兒有這本事，朋友廠裏做的。别聽他瞎咋呼，你收着玩兒就是啦。快到你了，你不先過去？”說着，推了李星一下。
李星笑笑，把眼藥水揣兜裏進去裏邊了。
李星走後，姚愛軍沖着陸航說：“我說你也注意下，這種大賽場合，給人塞藥物，這是想什麽呢！”
“有問題你還能用？還給咱們大家夥兒用？”陸航白了一眼。
姚愛軍無奈：“咱們自己人，有東西用得上肯定可以給大家。可這種場合，你給人這個，不合适啊……萬一出事兒，多鬧騰。瓜田李下懂不懂？”
“不懂！”陸航套上眼罩一頭倒在靠背上不理他了。
李星跳完這一跳後，上來看了看自己的分數，還算可以。
去沖淋區沖完，帶着毛巾便回了。
落座後，邊套衣服邊和教練說話，一擡頭看到前排埋頭做功課的姚愛軍，順手就從兜裏摸了個那個眼藥水出來。
“教練您看，姚那邊給我的眼藥水，說起水上來滴一下很舒服。”
李星的教練拍了一下他腦袋：“什麽時候了！人家給你東西你就拿着啊，别瞎鬧。”
“他們自己也在用啊。”李星覺得沒什麽問題。
李星的教練是早些年從國内出來的老一批隊員，對國内的印象還停留在艱苦樸素，比起新加坡這樣的亞洲四小龍，有着極大的經濟差距。
他捏着眼藥水細長精巧的包裝看了看：“算了吧，安心爲上。你要用，等咱們比完回去試試。好不好？”他着實不相信，現在國内的隊伍配得起這樣的裝備了。
“嗯，好的教練。”李星乖巧的把眼藥水放在随身包的口袋裏。
很快，下午的預賽一輪輪下來，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
随着第六輪最後一名選手的動作結束，預賽的賽程全部比完，成績顯示在大屏幕上。
以姚愛軍爲首的18名選手進入第二天上午的半決賽。
陸航拿着包和姚愛軍肩并肩的走出來，沖着外邊等候的何濤就是一個擁抱，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何濤哭笑不得的盯着他背影：“我說愛軍，陸航他平時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姚愛軍心想，給你個擁抱就算心情不錯了好嗎？
“從小就這德性，這高興呢。說了前兩名不丢，這不ok了嘛。”
“好吧好吧。這叫高興，那要不高興還怎麽樣啊？！”
姚愛軍岔開話題：“怎麽就你們幾個，張教練呢？”
“道口兒這麽堵，你以爲你們多寶貝呀，都來看還不堵着！”何濤損了兩句，倒也不瞞着：“咱們教練說，反正你們倆要去看台那邊看教練的，他先一步過去了，說和你們教練，他的老朋友聊聊。讓我們在這等你們。”
姚愛軍聽見提到自家老教練，立刻笑了起來：“嘿嘿，那多謝你們接駕，我要先走一步啦。”
“滾吧滾吧。”何濤笑罵了一句。來門口迎接成功晉級的隊友這是慣例，可真沒見着剛迎完就撂挑子走的。而且人還有正當理由！這真是！
姚愛軍和陸航前後腳到看台上陳康平他們的位置這兒，果然張長青已經在這裏候着了。
“比的不錯，再接再厲，明天上午可别掉鏈子啊！”張大教練看見二人過來，立刻以領隊教練的姿态安排起了任務。
陳康平笑道：“可不能光上午，要一直保持到拿冠軍！”
張長青大樂：“還是陳隊會說！你們倆聽見沒！”陳康平當年還沒退的時候，曾經也是國家隊一線主力，張長青在那會兒還都沒進隊，稱呼上都随王大龍叫。不是陳主任，而是陳隊。
姚愛軍兩人立刻扳直了身子，大聲喊：“保證完成任務！”
惹得三個教練又是一通樂，有這樣的隊員，這樣的弟子，這樣的成績，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張長青大手一揮，攬上二人：“按說比賽沒結束，不能脫隊行動。不過陳隊他們也不是外人，你們好好招待，我回去隊裏了。你們自己注意點兒，明天還有比賽。”
陳康平立刻笑道：“小張，這些你還怕我不懂嗎？好啦，咱們就是來看個比賽的，要什麽招待。你們别忙活了。明天比完了咱們再聚。”
張長青一摸鼻子，自己這點小伎倆果然使不好。讪笑：“陳隊，這不是見外麽。”
“招待了才見外呢，當我不知道你想什麽，都散了散了，明天再見。”說完身後跟着王冬梅，兩人就要離場。
姚愛軍他們自然也知道比賽的規矩，兩人跟在後邊把二位教練一路送到門口。
回來後，張教練已經回隊裏把人整齊了，就等他倆。
“走吧，吃完飯早點休息，你們等下來我房間，說下明天安排。”
“好的。”
一行人去運動員食堂吃飯，這裏不對外開放，也更保證飲食的可靠可控。
四下散開找吃的，何濤自然跟兩人是一桌，聊起剛剛的事兒很是羨慕：“哎，真想有一天，我爹媽能坐在台上看我跳一回，我保證拿冠軍！”
姚愛軍看看他笑：“你讓叔叔阿姨來呗。”
“這不是拿不到冠軍麽……”何濤沮喪。
姚愛軍安慰他：“你的自信呢！而且，自家人來看，你以爲看的就是那塊牌子啊？看的是你！”
“也是。下次再有比賽，我得告我媽去。”何濤點頭。
一旁吃飯的陸航一聲不吭，心裏卻若有所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