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記者太不是東西了!怎麽能放這種照片!!想我一世英名……”
“哈哈哈哈,我覺得這張多好啊!這就是咱體育精神的體現!”
“就是就是!瞧瞧這标題啊——敢打敢拼作風第一,愈戰愈勇小将顯威。”
“不不不,還是這個好——決賽場上風雲突變,三名選手半裸救人爲哪般……”
“卧槽,這哪家新聞,幹得漂亮!”
姚愛軍和陸航把人拉上來的那一幕,早有手快的記者拍了下來。最後一戰的冠亞季軍,以這種方式合影在了一起,第二天便登上了體育新聞和社會新聞的版頭。
卧床休息的沈铎看到報紙照片的一刹,痛心疾首。好端端的金牌啊!最高領獎台啊!都離他而去了,這麽狼狽的冠軍照片也沒誰了!
與沈铎那邊損友雲集的情況不同,姚愛軍這邊是真興奮的慶祝到不行。
第一次出戰全國大賽,一金一銀,絕對是成果斐然!全隊上下洋溢着喜悅的情緒。連之前心裏有鬼的劉冰和江涵都在面上保持和大家同樣的喜悅。
更不用說陳康平,今年大賽最亮眼的兩顆新星都出自他老人家手下。上前道喜的老朋友、新朋友就沒斷過!
“教練,咱們什麽時候回啊!我還想去教授那打聲招呼,來得及不?”姚愛軍緊跟在自家陳教練這邊,這次大賽時的遭遇讓他對省隊印象更差了。
“去吧,我們明天大後天兒下午才走,你有什麽事情要辦的就去吧。打聲招呼就行。記得給你們江隊那邊也要說一聲啊。”陳康平囑咐道。
“好嘞!”
姚愛軍去徐教授那不光爲了打聲招呼顯擺下獎牌,更是想借着老人家的睿智,幫自己看看後面的路要怎麽走。
九月是開學季,也是姚愛軍高中生活開啓的時候。全運會在八月底九月初,所以爲了參加比賽,姚愛軍是錯過了新學期的開學時間的,自然也沒去報道。
回去後,是繼續在民辦學校念,還是上北京,這也是個重要的選擇。
“學習氛圍來說,肯定是北京強點兒!畢竟首都的環境和新事物的眼界都要寬泛的多。但你來這邊肯定沒有在地方上來的舒坦、自在。這就要看你的選擇!”
“人一聲會面臨許多選擇。岔路口要怎麽走,要問你自己的内心。”徐教授抱着一杯熱茶,靠在大了一号的藤椅上不疾不徐的跟他朋友般的聊着。
“你在江淮有很多舍不下的人,舍不下的事。那你就得細細的看,哪些是你最重要的東西。”
“那……那我回去後要怎麽和學校那邊說呢……”姚愛軍撓頭。畢竟學校也好,錢副校長也好,對自己都是真的好!
徐教授瞥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怎麽說?”
姚愛軍面露尴尬,眼巴巴的望着教授,一副無措的樣子。
徐教授拿手指了指他,笑罵道:“滾吧滾吧。我門下不要虛僞厚顔之徒。”
姚愛軍狼狽的徐大教授踢出門外。
徐教授家裏,沈夫人埋怨他:“他才多大!有不清楚的,你給他說清楚了不就好了!沒兩天都要走了,見不着你又鬧心,見着了又把人趕走。你這什麽脾氣喲!”
“哎喲,我地夫人呀!這小子人小鬼大,你當他真沒主意呢!”
“所謂合同啊,答應啊,不過一紙空文罷了。一切無非利益交換問題,他對他那個教練、家裏人、小夥伴或許真的放不下。這小子門兒清呢!誰與他是真心實意,誰又把他當做籌碼,看的一清二楚。夫人你莫要當他是個蠢得。”
“那是那是。你門下哪有蠢材。”沈夫人白了他一眼。
徐教授立刻放下茶杯,膩歪在老妻身邊:“我們門下,我們的。嘿嘿。你且瞧着,過陣子他肯定再來的。”
誠如徐教授說的那樣,姚愛軍的确早就主意已定。
江淮省這個局面,實在不适合他再施展了,更進一步必然要往上走。人生路上總是逆水行舟,沒有什麽是準備好的路等你去走。舍不下安逸的日子,就不會有更多的境遇等你去開拓。
要回去了啊!
回去後要面對的是他不願意去想的事情,徐教授說他虛僞懦弱真是一點沒有錯的。
回去後他要去和學校提轉學借讀,這不單是一個今後在哪兒念書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要去國家隊——意味着,陳康平這個一路帶着他從小城走來的熱心育人的老教練,不再會跟着他了!
從最初的訓練開始,王冬梅、陳康平,他遇到了生命中極好“貴人”,悉心教導,全心全意爲着學生的未來考慮。而他,即将飛出這樣的懷抱,不再有人給他遮風擋雨。
他可以預料到,一旦和學校提出北上的意思,陳康平就不會跟着自己了。這不光是國家隊的限制問題,也是陳康平會做出的選擇。
比起看着自己的門生在更高的舞台上摘金奪銀,他更舍不得在田世昌中學那群興趣班的孩子吧。
除了陳教練,還有這輩子收獲的小夥伴,天長水遠的,情誼也難以維系,誰知道将來會怎樣罷……
比如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
“什麽?!不是說好了一起上初中上高中的嗎?!”張陽吃驚中帶着憤怒的看着姚愛軍,仿佛他是個叛徒!從南城考上來的學生裏,他們四個是一個班的,早就是密不可分的小團體,現在居然這個“領頭人”說走就走了!
陳雯和張曉羽也很不開心,跟随強者是人的本能,重生而來的姚愛軍以成年人式的“早熟”成爲他們小團隊的領袖,原先覺得跳級還沒什麽,一下子聽說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
陳雯畢竟家裏條件不錯,見過的世面也多些,本能的知道這對姚愛軍來說不是壞事,咬咬唇并不說話。
張曉羽則不然,她能這麽快從失怙中走出有這麽精彩的人生,都是姚愛軍一手幫她才走下來的。她對姚愛軍的感情不僅于同學,更多的是恩情和敬畏。好不容易轉學過來,就在這裏待了一個學期,姚愛軍就要走了……
張曉羽心裏是怅然的,她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麽。能說什麽呢?不舍,不希望,還是阻止?她沒有這個開口的資格。這樣一個妖孽的成長,不會因爲任何人停下腳步。(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