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菡将腿放下來,準備低身穿鞋。
北堂赫亦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來給你穿,你不要動。”
哪有讓内閣首輔給她穿鞋的道理,袁清菡拒絕道:“不用,我可以。”
可是北堂赫亦已經不由分說蹲了下來,一手拿起一隻鞋子,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腳。
袁清菡臉熱熱的,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這樣被人撞見了,定然是要被人笑話的,而且還要說我是紅顔禍水。”
北堂赫亦看了她一眼,拿起另外一隻鞋穿起來,隻聽他說道:“看到就看到,那又怎樣,我給心愛的女人穿鞋子,也無可厚非。”
袁清菡又被他露骨的話齁到了,将視線放在他的大手上。
穿好鞋之後,北堂赫亦将她打橫抱起來,向餐桌走去。
袁清菡對于他的摟抱早已習以爲常,所以并沒有驚訝,隻是幽幽地說道:“我可以走過去。”
北堂赫亦看着她,嘴角上揚,說道:“沒良心的小東西。”
袁清菡頂嘴道:“我才不是小東西。”
北堂赫亦說道:“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把袁清菡放在凳子上,北堂赫亦拿起碟子裏的濕毛巾,拿起袁清菡的小手就要給她擦。
袁清菡抓住毛巾,說道:“我自己來。”
北堂赫亦隻好松了手,自己也拿過來一方濕毛巾,将自己的手擦拭一遍,然後放下濕毛巾,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問道:“你想吃什麽?”
袁清菡看着桌子上的飯菜,興緻淡然,說道:“我隻想吃碗粥。”
桌子上的清粥是北堂赫亦特意讓人準備出來的,袁清菡喜歡吃粥,北堂赫亦早已經掌握。
北堂赫亦說道:“好,我先喂你吃粥,然後你再吃點饅頭和菜。”
袁清菡看到北堂赫亦要來端她的碗,将手放在碗上,說道:“我自己來。”
可是北堂赫亦已經從她手裏端過粥碗,舀起一勺子送到她的嘴邊,說道:“你乖一點。”
袁清菡任由北堂赫亦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吃飯。
待到飯快吃完之後,北堂赫亦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在北境,明天就到軍營了。”
袁清菡點了點頭。
看到北堂赫亦欲言又止,于是問道:“怎麽了?”
北堂赫亦說道:“剛得到消息,白洛霆是北元的主帥。”
他看着袁清菡,細細觀察着她的情緒。
袁清菡說道:“那又怎麽樣,你不會是害怕我跟他……你多慮了,白洛霆說的那些事情我是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我怎麽可能喜歡他呢,你要對自己有自信。”
北堂赫亦聽到她後面的話,認真地說道:“我從來都很自信,可是就是在感情的事情上沒有信心。”
袁清菡十分鄭重地說道:“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北堂赫亦點了點頭,欣慰地刮了他的鼻尖一下。
是夜,夜玄朗坐在草地上,一條腿弓着,一條腿伸展,他手裏拿着牛皮袋,裏面裝着北元最烈的酒。
他看向南方的星天,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女人躺在草地上的畫面,一顆心揪得生疼,拿起牛皮袋又狂飲一口,烈酒辛辣入肚,卻絲毫不能夠減輕他内心的痛苦。
他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嘴角,繼續看向遠處。
身後草地上傳來窸窣的聲音,夜玄朗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卓瑪停在離他有點距離的地方,曲臂行禮道:“大巫師,王子殿下找您。”
夜玄朗冷笑道:“該來的終究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