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在外不比在京城,她可不能拖後腿。
以往在家的時候,她睜開眼睛都要賴一會兒床,總是柳如煙打她屁股她才起來,今天她一刻不敢耽擱,趕緊起床了。
收拾好床鋪,梳洗好,看到北堂赫亦還沒有回來,便坐在書桌跟前,尋來一張紙,拿起毛筆蘸上上墨開始寫信。
爹爹和娘親應該擔心壞了,當時她留一封信在家中,雖然說得很清楚,但是還是再寫一封信報平安的好,要不然也太不孝順了。
這次若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也不可能這麽任性。
信還沒有寫好,北堂赫亦便掀開簾子進來了。
袁清菡看了他一眼,淺笑着接着寫信。
北堂赫亦臉上也挂着笑,走到她的身後,看着信上的内容。
袁清菡邊寫信邊問道:“你幹什麽去了?”
北堂赫亦将手輕放在她的瘦削的肩膀上,說道:“每天早晨我都會去巡視軍營,過幾天你就習慣了。”
袁清菡“嗯”了一聲,說道:“等會兒我寫好信,麻煩你讓一個人給我送一下。”
見北堂赫亦沉默不語,袁清菡提起筆,轉頭笑着看他,嬌滴滴地問道:“幹嘛,怎麽不說話?”
北堂赫亦面無表情地說道:“麻煩你?你給我好好說話。”
剛才自己說話确實客氣了一些,這都讓他介意了?還真是小心眼兒!
袁清菡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北堂赫亦,我命令你,等會兒把信給我送出去。”
北堂赫亦展露笑顔,說道:“好。”
袁清菡笑道:“大人,已經而立之年了,怎麽還跟着小孩子一樣。”
“你說什麽?”
袁清菡慌忙說道:“我再說大人英俊潇灑,足智多謀。”
“嗯,這還差不多。”
袁清菡轉過身,吐了一下舌頭,接着寫信。
北堂赫亦說道:“其實,我已經修書給袁大人了。”
袁清菡驚訝地轉頭看他。
北堂赫亦繼續說道:“給他們報平安。”
袁清菡點着頭說道:“大人,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自早晨發現袁清菡走後,袁惟寅便帶人去追,可是哪裏還能追德着。夫妻倆隻能唉聲歎氣,沒有他法。
袁瑞鴻看到爹娘這般模樣,再加上也擔心阿姐,也變得乖巧了很多。
到了午間,張軒宇拿過來一封信。
袁惟寅早晨因爲袁清菡出走的事情告了假,接過張軒宇的信,看了幾眼,對張軒宇說了句感謝的話,便急匆匆的向主樓走去,邊走邊說道:“夫人!夫人!”
柳如煙憂思纏身,病歪歪躺在軟塌上,提不起一點兒精神,此時看到袁惟寅大驚小怪的模樣,不悅道:“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袁惟寅快步走過去,将信塞給柳如煙,柳如煙一看來信的人,一下子就坐正了。
是北堂赫亦給他們寫的信,一方面說明了袁清菡已經安全到他那裏的事實,另外一方面再次重申了對袁清菡真心,并且承諾從戰場回來便成親。
北堂赫亦還提到之所以答應袁清菡留在他身邊,是因爲全天下現在都知道袁清菡是他的軟肋,隻有呆在他的身邊,袁清菡才是最安全的。
接着又說明了絕對不會讓袁清菡受到一點兒傷害,并且隔幾日就會讓與袁清菡給家裏寫信。
柳如煙看完,終于放心了,擡眼看着坐在軟塌邊的袁惟寅,問道:“老爺,你覺得怎麽樣?”
袁惟寅不悅道:“還能怎麽樣?人都在那兒了,我還能把她綁回來。真是女大不由爹。”
柳如煙聽到他後面那句話,噗嗤笑了。
袁惟寅擰眉看着她,說道:“你還笑!”
柳如煙将信遞給袁惟寅,說道:“我倒覺得北堂赫亦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他不僅在乎菡菡的感受,也同樣在乎我們的感受,這叫愛屋及烏,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能夠做得如此周全,實在是難得。”
袁惟寅“哼”了一聲,說道:“高高在上怎麽樣?高高在上也得遵守基本的禮儀,女婿對丈人家好,那是應該的,天經地義。”
柳如煙笑道:“這麽說,你承認他的身份了?”
袁惟寅說道:“不承認還能怎麽樣,事情都這樣了。”
柳如煙打趣道:“你這麽嫌棄北堂赫亦,在人家面前溫順得可跟個小貓似的。”
袁惟寅沒有辦法辯駁,但是仍舊說道:“那是沒遇到事兒,遇到事兒了,我這個嶽父的威風可不能丢。”
柳如煙笑了起來。
兩夫妻倆這下可算放心了,待到下午又收到袁清菡的信,終于徹底把心徹底放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