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菡慌忙說道:“沒有,沒有。”
北堂赫亦眼眸變得更加深邃迫人。
袁清菡說道:“她跟了你好多年吧?”
北堂赫亦擡高她的下巴,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袁清菡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想說……”
北堂赫亦突然将她抱離自己的懷抱,讓她站定,自己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今天累了,你回去吧。”
說完拿起劍,向書房走去。
步履如風。
袁清菡站在他身後,鼓起勇氣,說道:“你要不要娶她爲妻?”
北堂赫亦整個人頓住,身體僵硬,片刻之後才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問道:“你說什麽?”
他剛才已經料想她想說什麽了,隻是沒想到她真的如此狠心決絕地說了出來。
袁清菡看着北堂赫亦向她走來,向後退了一步,放低了聲音,說道:“她武功高強,長得又好,又……又跟了你這麽多年,對你的事業有幫助,不如……不如……”
可是北堂赫亦投下來的暗影已經将她包圍,袁清菡最終沒有再說下去。
袁清菡擡眼看他。
他的臉色很難看,暗影襯得他的臉既英俊又冰冷。
在夜色中,袁清菡一雙眼睛如湖水般明亮姣好,一張小臉又是這般令人沉醉,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傷人。
周圍靜寂無聲,隻聽得秋蟲在草葉間鳴叫。
北堂赫亦沉聲問道:“你真是這麽想的?”
袁清菡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的前襟處,然後爲了表示自己的堅定,擡眼看着他,張嘴說道:“我……”
可是還沒有說出話來,北堂赫亦便突然含住她的嘴唇,聲音盡數淹沒在唇齒之中。
從北堂赫亦手中掉落的寶劍與石闆路發出清脆的聲響。
秋風吹過,聲音盡數消失在暗夜之中。
北堂赫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将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好像要把她鉗進自己的身體裏面。
袁清菡的小手半握住,手撐在他的胸前。
力道很足的一吻過後,北堂赫亦松開了她的小腦袋,一隻手依舊摟住她的腰肢,而另外一隻手則摟住她的背。
視線在她的小臉上逡巡,說道:“以後不許說傻話。”
袁清菡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起。
袁清菡喃喃地說道:“大人,我真的好害怕。”
北堂赫亦更加用力地抱她,輕聲問道:“怕什麽?”
袁清菡說道:“總害怕這樣美好的日子這麽快就過去。”
北堂赫亦握住她的肩膀,低頭看着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害怕跟着我會被别人刺殺?我會派人……”
袁清菡搖了搖頭,說道:“我害怕旦夕禍福,命運多舛。”
北堂赫亦将她摟在懷裏,說道:“我從來不信命。”
過了一會兒,袁清菡在北堂赫亦的懷裏,說道:“我要回去了。”
北堂赫亦說道:“我送你。”
袁清菡慌忙阻止道:“不,不用了,張統領等着我呢。”
北堂赫亦想堅持,可是突然想到了朱耀明說過的話,要矜持,要冷淡,要端起架子。
想到這裏,北堂赫亦沒有說話,而是看着袁清菡離開。
袁清菡回到柳園之後,北堂赫亦從首輔府門口裏面出來。
他穿着一襲白衣,在皎潔的月光中,顯得很是耀眼,挺拔俊朗。
守衛看着自家大人背着手站在門口的高台上,秋風掀起了他的衣襟,使他更加玉樹臨風。
大人前後變化太大,剛才是陰郁苦悶,此刻雖然讓人看不出喜怒,但是感覺某些心結已經打開了一般。
新月殿位于皇宮比較靠中心的地帶,是太後最寵愛的女兒,皇帝最喜歡的妹妹朱絲雨居住的地方。
朱絲雨在諾大的新月殿裏踱着步,皺着眉頭,墊着腳尖看向外面,可是還是沒有袁清菡的人影。
她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撅起嘴,對身邊的穿着綠衣的宮女說道:“你到底讓人把信送給菡菡了沒有?她怎麽還沒來啊?”
那宮女慌忙說道:“送去了,來福說親自交給了袁姑娘。”
朱絲雨不悅道:“那也該來了啊。真是重色輕友!”
“你說誰重愛輕友呢?!”
朱絲雨驚喜地轉過頭來,果然看到袁清菡已經站在了門口,含笑看着她。
朱絲雨蹦跳着跑過去,一把将袁清菡抱住,笑道:“臭丫頭,你怎麽才來啊,我都要急死了。”
袁清菡笑道:“我去袁氏醫館處理了點事情,就快馬加鞭過來了。”
朱絲雨牽着她的手往大殿走去,說道:“我才不相信呢,你肯定跟北堂赫亦在一起,把我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提到北堂赫亦,袁清菡心中有一根弦兒繃得她難受。
袁清菡說道:“我把誰忘得一幹二淨,也不會把你忘得一幹二淨啊。”
朱絲雨撇着嘴,說道:“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愛信不信!”
兩人說笑着,便坐到了椅子上,兩人中間的小幾上擺着好多好吃的點心,形狀美觀,顔色豔麗。
皆是宮中上好的點心,是朱絲雨叫宮人依照袁清菡的喜好準備的。
朱絲雨笑道:“快嘗嘗,宮裏面從南方請來的廚子,做點心很好吃的。”
袁清菡小的時候,跟着袁晉川走南闖北,在江南還小住了一些日子,爲什麽住在江南她不得而知,隻知道那裏風景如畫,民風溫軟,很讓人喜歡。
南方的飯菜更是精緻異常,但是也不能說北方的飯菜不好,不能厚此薄彼,兩者各有千秋。
袁清菡捏起一小塊兒,放在嘴裏慢慢嚼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朱絲雨本是含笑看着袁清菡的反應,此時正色道:“怎麽了,不好吃?”
袁清菡依舊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朱絲雨拿了一塊兒,說道:“不可能,這些我都吃過的,很好吃的。”
袁清菡笑道:“逗你的,相當好吃!”
朱絲雨罵道:“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