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仍舊不停地踱步的時候,門終于從裏面執拗打開,開門的是绛珠。
她開完門便又迅速回到袁清菡身邊,扶住袁清菡的胳膊。
卓瑪慌忙跑了進來,看向床上的巴特爾,他胸前包紮着白紗布,呼吸平穩,看來已經沒有大礙了,如此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擡眼看向她家的主子,白洛霆正一瞬不瞬看着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袁清菡。
隻見她臉色慘白,面容憔悴,若不是她的丫鬟扶着她,可能都要載到地上去。看來剛才救人,可是費了一番功夫。
袁清菡看向白洛霆,發覺白洛霆也正看着她,他那專注的神情讓袁清菡憂心四起。
她不會救人的過程中,招惹了這位蒙古小祖宗吧。
袁清菡雖然隻在兩年前跟白洛霆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關于白洛霆的事情卻沒少聽。
說他武功蓋世啦,陰狠毒辣啦,戰功赫赫啦,等等。
不過就算他再戰功赫赫,兩年前跟北堂赫亦交手,還是被北堂赫亦活捉了。
不過這也是他唯一的敗績。
北堂赫亦是怎樣厲害的人物啊,他隻敗給北堂赫亦一次,從此可以看出白洛霆有多厲害了吧。
眼下看他這情形,莫不是看上了自己,這無形中又給北堂赫亦平添了不少麻煩。
不過她寄希望于自己想多了。
哪能短短的救人的功夫,就被人給看上了呢。
一見鍾情的事情還是少之甚少的。
袁清菡看着白洛霆,無風又無波。
“人我也救完了,你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卓瑪慌忙跑過去說道:“主人,不能放她們走,萬一她說出我們的下落怎麽辦啊?”
袁清菡譏诮地說道:“就憑你們的穿着,不被人認出來也難。”
白洛霆展開扇子悠閑地扇着,說道:“你給巴特爾寫一副調理的方子,我就放你走。”
卓瑪說道:“主人……”
白洛霆揚了一下扇子,卓瑪不再說話。
袁清菡說道:“這種調理的方子,大街上随處可見,就不用我多此一舉了。”
白洛霆嘴角噙着笑容,說道:“旁的人對巴特爾的傷沒有那麽了解,袁姑娘既然救了巴特爾,那便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吧。”
绛珠生氣地說道:“從來沒見過你這麽無賴的人,你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白洛霆眉頭微皺,笑道:“願聞其詳。”
绛珠正想說話,袁清菡打斷道:“绛珠,隻不過一張方子而已,很快就寫完了,你去準備紙筆。”
绛珠準備紙筆的功夫,白洛霆扇子微搖,說道:“難道袁姑娘還有不爲人知的身份?”
袁清菡雲淡風輕地說道:“小女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何來不爲人知的身份一說。”
她之所以這麽說主要是本着不爲北堂赫亦惹麻煩的原則,在眼前這麽危險的蒙古小王子面前還是低調一些,免得他在她的身上做文章,而會拖累北堂赫亦。
可是卻沒想到自己如此周道的想法,卻爲日後惹來了諸多麻煩。
醫館裏最不缺的就是筆墨紙硯,要不然怎麽給病人開方子呢?
绛珠将筆墨紙硯安置在窗戶邊的桌子上,然後說道:“小姐,準備好了。”
袁清菡來到桌子邊,坐定,自是一陣奮筆疾書。
她醫術精湛,況且巴特爾已經脫離了危險,後面就是調理身體了,這樣的方子很是簡單。
但是本着對病人負責的态度,她寫的過程中偶爾會擡起頭來皺起眉頭思考,然後便接着寫。
認真的模樣與她稚氣未脫的臉實在是很不相稱,但是卻是相當迷人。
袁清菡本就生的傾國傾城,她還帶着點嬰兒肥,不像某些美人帶着冰冷的氣質,她自帶着一股可愛勁兒,讓人感覺欣喜愉悅。
窗外是花團錦簇,蜻蜓漫飛,細柳搖曳,如此的良辰美景卻比不上袁清菡的一絲一毫,白洛霆一時看得有些呆愣。
但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想起來她在密林中對将要被玷污的女人見死不救,她是個美人,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蛇蠍美人,這種美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他剛才也算是鬼迷了心竅,巴特爾已經被袁清菡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他應該放袁清菡離開的,理智也是這麽告訴他的。
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将袁清菡留下來寫藥方,他當然知道這種調理的藥方滿大街都是,可是仍舊把人留了下來,也許是看到袁清菡姣好的面容,也許是想看看袁清菡着急,反正,他就這樣把人留下來了。
不過,他從來就是一個随性的人,從小到大更是爲所欲爲,做出的事情都出自本心,做就是做了,也沒什麽可無可厚非的。
隻是有點對自己的意圖有些懷疑罷了,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終于寫好藥方了,袁清菡放下毛筆,将藥方拿了起來,上下吹了吹,然後站起身,走到白洛霆身邊,将藥方遞給他,說道:“呶,藥方就在這裏,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
白洛霆看着袁清菡的小臉兒噗呲一下就樂了。
袁清菡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她有這麽好笑嗎?
難道是她臉上有什麽?
這樣想着,袁清菡轉過臉來,對绛珠說道:“我臉上有東西?”
绛珠也是這時候才看到袁清菡的嘴唇上方有一道淺淺的毛筆印,一定是小姐寫藥方的時候,太過于認真,于是将毛筆不小心碰到了臉上。
小姐總是這樣,雖然冰雪聰明,古靈精怪,但是有時候做事情因爲太過于投入,總是忘乎所以。
绛珠慌忙從懷中拿出手帕,湊上前去給袁清菡擦了擦。這也難怪,白洛霆會笑,那道印子,真的跟胡子一般。
绛珠擦完之後,袁清菡擡起手擦了擦嘴唇上方。白洛霆這時候又對袁清菡的一雙白嫩細滑的小手驚歎一番。
剛才也是這樣一雙手,熟練地給巴塔爾療傷。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一雙手。
袁清菡說道:“還有嗎?”
绛珠搖了搖頭,說道:“都擦幹淨了。”
卓瑪内心直翻白眼兒,這兩個人是不是傻,都已經身處險境了,還在乎自己的容貌。
不過但看自家主人的神情,眼睛明亮,嘴角含笑,莫不是看上這大明第一神醫聖手?
卓瑪想到這裏不覺笑自己傻,她家主人,那可是有名的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姓袁的小丫頭片子,雖然長得好看了些,但是身闆兒太過弱小,可不如蒙古女人那般強壯,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主人怎麽會看上她呢?
這樣想着,卓瑪覺得自家主人的笑,頂多算是慈愛的笑,估計是把眼前的小姑娘當小孩子看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