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唇微張,睡得香甜。
皮膚白皙,吹彈可破。
就在北堂赫亦低頭看着她的時候,突然看到到袁清菡纖細修長的手指動了一下。
北堂赫亦遂擡眼看着外面。
袁清菡使勁閉了一下眼睛,眼珠在眼皮的包裹下動了兩下,然後睜開眼睛。
慢慢意識回籠,袁清菡才察覺到竟然枕在北堂赫亦的膝蓋上睡着了。
她沒有動換,而是抿着嘴笑了,他竟然沒有把她推開,是不是說明喜歡她呢?
心下高興,突然感覺到嘴角癢癢的,一抹,才發現,流口水了。
袁清菡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實在太丢人了。
遂用手仔細地擦了擦嘴角,然後慢慢地直起身子,坐正。
特意看了北堂赫亦的玄色官服,她剛才枕過的地方有一片洇濕的地方,正是她的口水打濕的,實在是太丢人了。
袁清菡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說道:“我們到了嗎?”
說着便去打開車簾看外面,太後身邊的李公公急得直跺腳,看到袁清菡看過來,慌忙緩了神色,向袁清菡點了點頭。
袁清菡放下車簾,轉過頭來,看到北堂赫亦正看着她,眼中無風又無雨,可是偏生就是這樣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讓人看得心突突直跳。
袁清菡因爲剛睡醒的緣故,眼睛裏面紅紅的,水汪汪的,很是好看,說道:“是不是早就到了,你怎麽不叫醒我,李公公都等急了,我先下去了啊。”
轉身正準備下車,一隻手卻拉住了她的小手。
袁清菡疑惑地看着北堂赫亦,但是心裏面卻很高興,最近北堂赫亦一點兒也不排斥跟她身體接觸。
北堂赫亦起身,率先下車。
然後站在車旁,向她伸出手去,袁清菡心下歡喜,咧開嘴笑了,紅唇皓齒,明豔動人。
袁清菡也不在乎衆人的眼光,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後慢慢地走下台階。
李公公心急火燎,馬車到了得有半個時辰了,可是兩個人依舊沒有下車,全天下也就隻有首輔大人有這樣的面子,能夠讓太後等這麽久。
即使是太後親臨,太後也隻會說:“首輔大人定是有要事,咱們還是在車外等候吧。”
功高蓋主的權臣,果然是不一樣啊。
袁清菡仰頭看着北堂赫亦說道:“我走了。”
“哎。”
北堂赫亦剛“哎”一聲,袁清菡便迅速地轉過身來,将手背在後面,俏皮地踮了一下腳,笑道:“我在,大人有什麽吩咐?”
炎彬看到袁清菡笑得跟一朵兒花似的,關鍵是笑得還很好看,心裏面不禁咒罵了一句“妖女”。
北堂赫亦長身而立,高高大大,而袁清菡軟萌軟萌,明明身上瘦得不行,但是臉上偏偏有點嬰兒肥,手感很好。
袁清菡十四歲的時候,绛珠曾經伺候她洗澡,邊給袁清菡擦背邊看着小姐的胸口說道:“小姐,你怎麽這麽會長,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袁清菡本是閉着眼睛享受着泡熱水澡的舒适,聽她這麽說,不知道是何意,便轉過頭來看她,卻看到绛珠看着她的胸口,眼睛睜得更大。
剛才是在小姐的背後,便已經很震驚了,眼下小姐轉過來,驚得她都說不出話來。
袁清菡低頭看了一下胸口,慌忙用手抱住,轉過身來,惱羞成怒:“绛珠,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啊!”
哪曾想绛珠根本不怕袁清菡這隻紙老虎,繼續擦背道:“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袁清菡撇嘴道:“這個鍋我可不背啊,我可沒有教你這個。”
绛珠笑道:“小姐,你都忘了嗎,前幾日蒙古小王子被押解進京的時候,你可是趴在酒樓的欄杆上,一直看着人家小王子,還說人家長得英俊呢!首輔大人冷冷地看了你好幾眼,你愣是沒有發現。”
袁清菡也記得前幾天的事情,她和绛珠喬裝成男人去酒樓邊吃美食邊聽書,卻聽得外面一陣喧嘩,她們在二樓的雅間,聽到聲音便走到欄杆旁,看着外面的情景。
遠遠便看到錦衣衛正在蠻橫地趕人,袁清菡對錦衣衛沒有什麽好印象,就覺得他們就是北堂赫亦的狗腿子,心狠手辣,且眼線遍布天下。
導緻人們不得不謹言慎行,不敢說北堂赫亦和朝廷的一句不是。
坊間不是有傳聞嗎,有一對父子深夜在自己的家中剛說了一句北堂赫亦的壞話,便有一個錦衣衛跳了出來,将那對父子抓住,投進诏獄,雖然不知道後續怎麽樣,但是肯定沒有什麽好下場。
能夠進入诏獄的人,哪有囫囵個兒出來的呢,即使有命出來,除了身體殘疾以外,精神也失常,瘋瘋癫癫的。
所以百姓們對錦衣衛都沒有好印象。
看到錦衣衛趕人的那一幕,袁清菡覺得很倒胃口,打算退回來,繼續聽書吃美食,她才不想被這些狗腿子影響自己的好心情呢。
可是绛珠卻回身将她拉了回來,說道:“小姐,你看,那不是你最讨厭的人嗎,好像還抓住了什麽人。”
袁清菡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還真的看到北堂赫亦騎着高頭大馬而來,他似乎還向她這邊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離北堂赫亦身後不遠處有一輛囚車,車裏面分明押解了一個人。
被囚禁的犯人站立着,頭露出囚車之外,被重重枷鎖困着。
那人穿着蒙古人的服飾,雖然身在囹圄,但是仍舊貴氣異常,身上沒有一點兒服輸的勁頭,袁清菡不禁多看了幾眼。
也就是這幾眼,袁清菡才發現那個蒙古人生得很是英俊,高鼻梁、深眼窩,棱角分明的臉頰,給人野蠻的感覺,充滿了男人氣概,充滿了野性。
袁清菡不禁由衷地贊歎道:“他生得真英俊。”
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被北堂赫亦聽到了。
袁清菡不敢相信地說道:“你确定他聽到了?”
绛珠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說道:“您說這句話的時候,北堂赫亦正好走到酒樓這裏,他能聽不到?!”
袁清菡頓了一下,說道:“绛珠,你說他應該不會跟我一個小姑娘計較吧,不會因爲一句話把我抓進诏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