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育有一子一女,分别是朱耀焯和朱絲雨。
朱耀焯剛到弱冠之年,而朱絲雨和袁清菡年齡相仿,将将十六歲。
太後對朱絲雨很是寵愛,将她抱在懷中安撫道:“囡囡,不要着急,母後已經派人請菡菡入宮,馬上你就能見到她了。”
朱絲雨抹着眼淚說道:“那我要等多久,她那般柔弱肯定是吓壞了。”
太後笑道:“你們倆比起來,怎麽感覺你更柔弱一些,從小到大,你的兄弟姐妹欺負你,哪一次不是菡菡給你出頭的,所以這麽些年,宮裏才沒有敢欺負你的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太後才特别喜歡袁清菡,時不時接袁清菡入宮陪九公主玩耍。
有她在,朱絲雨不會受欺負,而且太後也想讓朱絲雨從袁清菡身上或多或少學到那股古靈精怪且快意泯恩仇的勁兒。
可是這麽多年,算是徒勞了,因爲朱絲雨總是哭哭啼啼的,柔柔弱弱的,一點兒都沒有長進。
朱絲雨聽了太後的話,不滿意地哼了一聲,說道:“母後,你可一定要給菡菡和她的家人主持公道,把惡人繩之以法!”
太後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好,囡囡放心。”
九公主這才破涕而笑,說道:“這還差不多。”
太後也跟着笑起來,說道:“哀家的傻囡囡。”
朱絲雨窩在太後的懷裏說道:“我才不是母後的傻囡囡呢,囡囡聰明着呢!”
太後舒了一口氣,笑道:“囡囡不傻,囡囡可聰明了呢。”
朱絲雨笑着“嗯”了一聲。
袁清菡得到太後的旨意,收拾了一下準備入宮。
出了府門,便看到北堂赫亦也剛從首輔府出來,身後跟着幾個錦衣衛,還有那個令人厭煩的炎彬,真是陰魂不散。
巧了,看到袁清菡走來,炎彬也是這種感受,覺得她陰魂不散!
看到袁清菡走來,北堂赫亦停了下來。
袁清菡兩個膝蓋受傷了,爲了不讓北堂赫亦看出來,盡量走的筆直一些,但是仍舊别扭得很。
北堂赫亦見狀,眉頭皺巴起來。
袁清菡嘴角一直噙着笑,到了近前,更是笑靥如花,說道:“大人,您要入宮嗎?”
她此前都是直呼北堂赫亦的名諱的,此時雖然稱呼爲“大人”,但是聲音嬌柔甜美,感覺她不是在叫大人,而是叫夫君。
想到這裏,炎彬在心裏罵了幾百遍的“妖女”。
北堂赫亦“嗯”了一聲。
袁清菡笑着仰視着她,說道:“我也要入宮。”
張軒宇在傳令太監來府中通報的時候,便讓人告知了北堂赫亦。
袁清菡剛出來,大人便出來了,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但是張軒宇也不敢猜測,大人的心思可是他們能夠琢磨得透的。
袁清菡聽到北堂赫亦又是輕“嗯”一聲,并沒有接話,對于這個反應,她也不以爲意,笑道:“是太後讓我過去,估計是想問問昨天的事情吧。我好久沒有見過九公主了,剛好去看看她。”
炎彬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我們大人跟你非親非故,又不關心你的行程,你沒有必要事無巨細地報備。”
袁清菡皺眉道:“我又沒有向你報備,用你在這兒多嘴?!大人又沒有說不想聽,是吧,大人?”
看到北堂赫亦正準備說話,袁清菡害怕聽到令自己傷心的答案,突然轉身,因爲用力過猛,扯動了膝蓋的傷口,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炎彬看得分明,他家大人分明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站定,而且大人的臉上也稍許流露出來擔憂之色。
果然是個妖女。
袁清菡穩住之後邊向回走邊說道:“大人,我要快些走,要不然來不及了。”
膝蓋真的好疼啊,不過還是要堅持住,要不然那個炎彬又要說她居心叵測了。
她本來就是居心叵測,但是還要顧及自己的面子,實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走了幾步之後,突然有人從後面将她打橫抱起。
袁清菡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北堂赫亦之後,面上一紅,說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要不然炎大人又要在私底下說我了。”
北堂赫亦側頭看着袁清菡,隻見她明眸善睐,嬌俏迷人,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既美好又可愛。
一時之間,竟把他看得意亂情迷,一時呆愣。
直到袁清菡臉越來越紅,北堂赫亦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轉過頭去,直視前方,言語愈加冷淡說道:“這時候就不要逞強了。”
袁清菡忽視他言語中的冷淡,鼓起勇氣,小手抱住他的臉頰,讓他看着自己,笑道:“你在關心我嗎?”
炎彬氣得咬牙切齒。
衆錦衣衛:我的個乖乖,那小姑娘忒大膽了些。
北堂赫亦看着她說道:“你作爲一個姑娘家,應該顧及自己的名聲。”
袁清菡松開他的臉頰,笑道:“那好吧,都聽你的。”
北堂赫亦喉結動了動,最終沒說出話來。
到了馬車跟前,炎彬想大人這下應該回來了吧?!可是卻眼睜睜地看着北堂赫亦上了袁清菡的馬車。
炎彬心道:大人有一副悲天憫人的真性情,可憐她才會那樣,我忍!
可是接下來,炎彬看得相當清楚,大人将袁清菡放在座位上之後,竟然讓張軒宇把車門關上。
大人這是怎麽了,糊塗了,大白天的關什麽車門,這不讓人誤會嗎?
果然,權臣就是權臣,傳令太監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可是那又能怎樣,面對北堂赫亦不得不點頭哈腰,守好太監的本分。
分明已經等得火急火燎,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袁清菡看到北堂赫亦讓人将車門關上,疑惑地看向北堂赫亦,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在稀裏糊塗的時候,北堂赫亦淡淡地說道:“出發!”
袁清菡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說道:“你要跟我一起進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