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菡說道:“那我去看看。”
說着人已經走了出去。
張軒宇心道:我太難了,實在是不敢攔啊!
遠遠地看到袁清菡走到一路之隔的首輔府,到處都是他們的人,肯定沒有什麽問題。
大人知道了應該不會怪罪,這樣想着張軒宇心裏算是高興了一些。
袁清菡來到首輔府,向門口的守衛打聽,北堂赫亦果然沒有回來。
袁清菡隻能在門口等待。
北堂赫亦親自帶兵救了袁府上下,而且還将名下的宅子給袁家人居住,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那守衛自然不敢薄待了袁清菡,不僅給她搬了椅子,而且還将驅蚊的香爐放在她的跟前。
袁清菡坐坐站站,時而還去台階下面向兩邊的道路上張望,街上空空如也,隻有明亮的月亮地兒,還有黑色的陰影,其餘連一個人瞎子都沒有。
袁清菡等得花都謝了,最後實在是太困了,便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頭一點一點的,就像小雞吃米似的。
就在要一頭栽倒地上的時候,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腦袋。
袁清菡實在是太困了,都沒有要醒的意思,直到聽到某人笑出了聲,袁清菡這才皺起眉頭,動了動眼珠,睜開眼睛。
然後便看到面前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袁清菡慌忙擡起頭來,與此同時北堂赫亦收回了那隻托住她腦袋的手,放在身後,握成了拳頭,渾身都寫着不自然。
果然是北堂赫亦。
袁清菡猛地站起身,卻因爲供血不足,頭腦發昏,眼前一黑,便要向前栽去。
北堂赫亦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懷裏,待她站穩之後,雙臂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台階下面的炎彬怒道:“你這個小跟屁蟲,放開我家大人!”
衆侍衛心道:大人明明也抱着人家小姑娘的,怎麽變成小姑娘放開大人了呢?
前幾次的親密接觸,袁清菡漸漸摸出北堂赫亦的性子,他不喜歡别人跟他親近,也不喜歡别人直白的表達。
想到這一層,袁清菡慌忙從北堂赫亦的懷抱裏離開,那樣子好像是被炎彬那一聲怒吼給吓的。
衆守衛沒見過袁清菡古靈精怪,伶牙俐齒的一面,所以紛紛覺得缇帥是小題大做,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都要吓傻了。
北堂赫亦看了炎彬一眼,眼風清冷,炎彬心中咯噔一聲,慌忙走進府裏。
不禁在心中腹诽:怎麽感覺大人生氣了呢。
袁清菡看到北堂赫亦看過來,慌忙說道:“我剛才不是有意要抱你的,你不要誤會。”
北堂赫亦審視了袁清菡一下,說道:“你……怎麽了?”
袁清菡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疑惑地說道:“沒什麽啊,就是來謝謝你送給我的藥。”
北堂赫亦“嗯”了一聲,然後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受傷那一側的臉轉向亮處,還好隻是擦傷。
袁清菡笑道:“放心吧,沒有破相,要是破相了,大人是不是不娶我了?”
衆守衛:好家夥!
北堂赫亦咳嗽了一聲。
袁清菡看到北堂赫亦這麽一本正經的一個人被她撩撥得不自然,還是決定不能總慣着他,以後還是加強攻勢才行。
他不喜歡别人親近,本姑娘還偏要親近他。
北堂赫亦說道:“還有哪裏受傷了?”
衆守衛:我的個乖乖,大人竟然沒有否認娶人家姑娘。
見狀,所有的守衛都對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刮目相看,這以後就是他們的當家主母,能不高看一眼?!
袁清菡哭喪着臉說道:“渾身都受傷了,渾身疼。”
北堂赫亦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那就早些休息,不要在外面呆着了。”
眼看着北堂赫亦要離開,袁清菡慌忙抱住他的胳膊,笑道:“今天謝謝你。”
北堂赫亦“嗯”了一聲,說道:“知道了,回去吧。”
袁清菡說道:“好。”
說完便下了台階,回身卻看到首輔府的高台上哪裏還有北堂赫亦的身影。
袁清菡有些失落地轉身離開。
門口的守衛打算把門關上,卻看到北堂赫亦從門後面走了出來,一隻手耷拉着,那隻剛才托住袁清菡臉頰的手背在後面,握成拳頭。
衆人看得分明,大人一直看着那小姑娘離去的身影,直到那姑娘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旁邊宅子的門樓處,大人才陰着臉轉身離開。
說來那丫頭也真是能忍,明明受了重傷,在北堂赫亦面前愣是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直到北堂赫亦不見了,那丫頭才一瘸一拐地顯現出來。
到了書房,北堂赫亦看到炎彬等在門口,炎彬果然很了解他,知道大人回府後定然會處理一下公務再去休息。
炎彬看到北堂赫亦走來,抱拳行禮道:“大人。”
北堂赫亦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說完徑直走到書房裏面,坐到書桌跟前,拿起一封奏折來看。
凡是入京的奏折都會一式兩份,一份送入禦書房,一份則直接送到首輔府北堂赫亦的書房。
這就是爲什麽北堂赫亦不允許無關緊要的人進入他的書房,因爲害怕重要訊息洩露。
所以前世當袁清菡在北堂赫亦的書房裏面的時候,炎彬才會那般生氣。
北堂赫亦邊看奏折邊說道:“有事?”
炎彬單膝跪在地上,抱拳道:“卑職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說。”
北堂赫亦将奏折展開一點,看着另外一頁,淡淡說道:“說。”
炎彬說道:“大人,袁清菡對您圖謀不軌!”
北堂赫亦将手中的奏折合上,看了一眼炎彬,然後又拿起一封奏折,說道:“說下去。”
炎彬說道:“大人之前與袁清菡數次擦肩而過,她都是像避瘟神一樣躲避着大人,前幾日卻突然轉了性子一般,對待大人各種獻殷勤,實在是可疑。而且她小小年紀,竟然知道邊防布局圖的下落,再想想陸瑾瑜逃跑的過程中,這麽多人,誰都不劫持,偏偏劫持了袁清菡,而且袁清菡又是在他家裏找到了布防圖,這一樁樁,一件件聯系起來,不讓人懷疑她都難。”
炎彬緩了一口氣,說道:“還有袁清菡一直與皇上情投意合青梅竹馬,眼下卻突然鍾情于您,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炎彬傻乎乎的沒注意到,當炎彬說到“與皇上情投意合青梅竹馬”的時候,北堂赫亦擡眼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