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袁清菡第二次在皇宮見到北堂赫亦,上次見到北堂赫亦還是在甬道迷了路。
她也終于明白爲什麽朱耀焯是一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樣子,原來對面坐着惡鬼羅刹。
面對北堂赫亦的詢問,朱耀焯慌忙說道:“無事,無事。”
然後便向朱絲雨使眼色,讓趕緊走。
在北堂赫亦面前,朱耀焯簡直是一個奶白兔,實在是太可憐了。
九公主看到北堂赫亦也吓壞了,又看到朱耀焯使眼色,慌忙拉着袁清菡跑走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袁清菡便記不清了,隻記得朱耀焯說沒有放出那些謠言,也不知道那些謠言是怎麽來的。
袁清菡都要被北堂赫亦的那個眼神兒吓得魂不附體啦,哪還有心思去管旁的事情。
但是仍舊隐隐約約記得朱耀焯期待地說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袁清菡心不在焉,說道:“不願意。”
朱耀焯震驚道:“爲什麽?”
袁清菡說道:“我隻是把你當作哥哥,對你從來沒有男女之情,而且我也不願意跟别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更不要老死在宮中,沒有自由。”
朱耀焯臉上滿是悲傷,說道:“我雖然會有很多個女人,但是我心裏隻有你一個,這還不行嗎?”
這個理論真的好渣啊!
“焯哥哥,咱們是不可能的。”
朱耀焯雖然已經當上了皇帝,但是依舊讓袁清菡稱呼他爲焯哥哥。而且是那種不叫就生氣的感覺。
朱耀焯仍舊不死心,說道:“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之後再說,我會等你長大的。”
袁清菡每每想起前世的事情,都會覺得自己很傻,前世居然覺得朱耀焯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實際上卻是蛇蠍心腸。
而北堂赫亦雖然表情嚴肅,雷厲風行,給人很壞的感覺,卻恰恰相反,所以真的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面對柳如煙的數落,袁清菡絲毫沒有覺得不适,而是覺得很幸福,前世得知家人被殺之後,她便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一點一點回憶以前的種種。
那時候才覺得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幸福,不管是憂愁還是喜悅,都是幸福的。
看到袁清菡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柳如煙說道:“快過來喝冰水,大熱天的降降溫。”
袁清菡頭也沒回地擺了擺手,說道:“不喝了,讓鴻兒多喝些。”
柳如煙說道:“都說兒大不由娘,女大也是如此,真是不省心啊。”
袁清菡回到房間之後,将房門關上,世界終于安靜了,她終于可以舔舐自己的傷口了。
上一世,北堂赫亦隻喜歡她一個人,而且她也沒有努力得到他的愛,便得到了,真是唾手可得,而這一世卻多了很多的變數。
看到古廷璧與北堂赫亦的親密舉動,她真的是吃醋了,但是那又能怎樣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認輸的。
上一世,北堂赫亦對她實在是太好了,連吃醋是什麽感覺都沒有讓她體會過。
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她上前一步說要跟他走的時候,北堂赫亦擡手捏住她的下巴,看她的傷口恢複怎麽樣了?
這個動作既霸道又溫柔,雖然他當時什麽都沒有說,但是袁清菡依舊覺得心裏暖暖的。
想到這裏,她便轉憂爲喜。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容易患得患失。
大太監溫業聽了小太監的彙報,眉眼處盡顯風霜,袁清菡又拒絕進宮,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自從得知袁清菡不小心落水之後,聖上對袁清菡的情況一直非常憂心,多次傳召袁清菡進宮。
但是袁清菡都以各種理由拒絕。溫業還是第一次見到哪個世家小姐敢這般拒絕聖上的意思。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袁清菡就是袁清菡,聖上喜歡,太後寵愛,有什麽辦法呢?
說到這袁清菡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她爹袁惟寅是小小的戶部左侍郎,身份低微,怎麽可能有資格見到皇親貴胄呢?
但是有一年朱耀焯得了重病,京中禦醫竟然無一個人可以醫治,可愁壞了先帝和太後,于是便貼出告示,遍尋神醫聖手。
其中也不乏江湖騙子,但是最後被揭穿之後,都被誅了九族。
這樣就更沒有人敢來了。
正在走投無路,無計可施的時候,便有人出了一個主意,讓每一個地方官都推舉一名神醫入京,若是能将二皇子治好,便會加官進爵。
這個方法十分巧妙,地方官爲了自己的前途,定然會非常賣力的尋找名醫,所以那些能進宮的大夫,在醫術方面都是過得了關的,這樣就排除了那些江湖騙子。
袁晉川就是在這種情況入宮的。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袁晉川肯定不行,因爲他的身邊還帶着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娃。
這樣拖家帶口的人,怎麽能夠成大氣候呢?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把朱耀焯的病治好了,而且當時那個女娃娃的表現也令人瞠目結舌。
她俨然是袁晉川的助手,隻要袁晉川一個眼神,她便知道要拿什麽,實在是太神奇了。
就這樣袁清菡得到了先帝和太後的青睐,又因爲袁清菡跟九公主年齡相仿,便經常叫袁清菡進宮陪伴九公主。
而朱耀焯對這個女娃娃也很喜歡,同時也得知她救了自己的命,所以對袁清菡更加另眼相看。
朱耀焯就是選擇性眼瞎,明明救他的是袁晉川,卻認定是袁清菡救了自己,而且覺得跟袁清菡定然有解不開的緣分,那叫上天注定。
上次得知袁清菡沒有來,聖上便發了很大的火兒,今日不知道被氣成什麽樣子。
溫業戰戰兢兢的來到書房門口,舒了一口氣,說道:“陛下。”
朱耀焯放下奏折,說道:“人來了嗎?”
溫業隻能如實說道:“袁姑娘說家中有事纏身,不能進宮。”
朱耀焯一下子把奏折掃落在地,氣喘籲籲地說道:“上次也說家中有事兒,這次也是,分明就是躲着我,難道是北堂赫亦逼她的?!太可惡了!”
關于北堂赫亦和袁清菡的傳聞,朱耀焯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他斷然不會認爲袁清菡能說出那樣的話,定然是北堂赫亦做了什麽不得告人的事情!
北堂赫亦啊北堂赫亦,你搶了朕的江山,如今又要搶朕的女人,朕跟你誓不兩立!
“溫業!”
溫業早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道:“老奴在!”
朱耀焯說道:“你安排一下,朕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