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竟敢有人叫内閣首輔爲姐夫,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攀親戚也不看看對方是誰,簡直是找死!
袁瑞鴻被攔,後退了一步,張牙舞爪地解釋道:“姐夫,是我啊,我是袁清菡的弟弟!”
那錦衣衛一聽,好家夥兒,居然是那個小迷妹的弟弟。
北堂赫亦向那個錦衣衛看了一眼,那個錦衣衛慌忙駕着馬退到了後面。
袁瑞鴻興高采烈地跑到北堂赫亦的馬旁邊,擡着稚嫩的小腦袋看着北堂赫亦。
忽然之間,北堂赫亦俯身一撈,一下子便把袁瑞鴻抱到了馬上,準備打馬離開。
袁瑞鴻忽然用稚嫩的聲音說道:“等等,姐夫!”
北堂赫亦簡短地說道:“怎麽了?”
身後的錦衣衛差點跌下馬去,好家夥兒,大人居然沒有否認,居然還回答那小子的問題。
再聯系炎彬的下場,大夥兒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合着他們大人這是對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啊。
偏生他們的缇帥炎彬,還在拆散人家的姻緣,難怪大人不樂意了。
又是打人闆子,又是把人罰去守城門,果然腦子是個好東西,沒有腦子必定是要吃虧,而且要吃大虧。
坐在城牆根兒納涼的炎彬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罵了一句髒話,說道:“這是哪個王八犢子在編排老子的壞話?!”
可是話還沒說完,又一連打了好多個噴嚏,真是一個接着一個。
得,說他的王八犢子還不止一個。
袁瑞鴻指着正在滿地找牙的混混頭子,說道:“姐夫,那個人說我姐是你搞過的破鞋!還用很多污言穢語說我姐,我都學不來!”
已經看透了北堂赫亦心思的衆錦衣衛面面相觑:我的個乖乖,這是在找死啊!
那混混頭子慌忙說道:“冤枉啊大人!小人隻說袁清菡是破鞋,絕對沒說過别的壞話!大人莫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衆錦衣衛:我的個女女,腦子可真是一個好東西。
那混混頭子有自己的打算,錦衣衛殺人如麻,但是也有一條規定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現在如此坦白,應該會饒了他吧。
隻聽北堂赫亦說道:“來人!”
有錦衣衛立刻說道:“是!大人!”
北堂赫亦冷冷地說道:“挑斷他們的腳筋手筋,此外,割了他的舌頭!”
那些混混皆哭天搶地求饒,跟孫子一般,但是大人發話了,誰人不從,已經有好幾個錦衣衛向那幾個混混駕馬而去。
袁瑞鴻陰謀得逞,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卻吓得要尿褲子,尤其是聽到身後那些錦衣衛的慘叫聲,甚是凄慘可憐。差點就要尿褲子了。
果然不能跟錦衣衛打交道,不能跟内閣首輔打交道,太狠了,簡直是殺人如麻,他姐可不能嫁給這樣狠毒的一個人。
萬一将來嫁過去,兩人吵架,要殺了阿姐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一想到這裏,就讓人毛骨悚然。
出了巷子,北堂赫亦問道:“誰告訴你我是你姐夫?”
錦衣衛丙心道:瞧大人這話問的,不問‘爲什麽叫我姐夫’,而是問‘誰告訴你我是你姐夫’,這不是默認了自己姐夫的身份了嗎?人家小姑娘知道嗎?
錦衣衛乙敲了他的腦門,心道:你是不是傻?!
袁瑞鴻雖然心中有盤算,但是爲今之計得先穩住這個大魔頭,說道:“是我姐親口告訴我的啊,說你是我姐夫,還說非你不嫁呢!”
袁瑞鴻故意說得誇張一點兒,這樣他的日子就會特别好過,他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兒啊!
北堂赫亦“嗯”了一聲,然後策馬疾馳而去。
袁瑞鴻徹底被他這個“嗯”給整蒙了,心道:‘嗯’是什麽意思?指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說願意讓阿姐嫁給他?!
好家夥,細思極恐,這個老男人想多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歲數,少說也有三十歲了,竟然妄想着娶十六歲的姐姐,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袁清菡和绛珠回到家,便被告知袁瑞鴻不見了,袁清菡帶着绛珠一刻也沒有停留,便趕緊出去尋人。
現在正是豔陽高照,樹根那兒才有一點兒陰涼,其他的地方都被烈日曝曬着。
而且弟弟都丢了,還哪顧得上太陽毒不毒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把弟弟找到了啊。
袁清菡喊着:“鴻兒!鴻兒!”
绛珠喊道:“公子!公子!”
不到一時半刻,兩個人的臉都曬得通紅,就像秋天樹上的紅蘋果一樣。
可是即使是這樣,袁清菡依舊是美得動人,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美人。
隻見她臉蛋白裏透着紅,顯得葡萄似的大眼睛更加炯炯有神,因爲出了很多汗,額前的長發被汗濕,有的貼在臉上,就好像出水的芙蓉一樣。
鼻尖上還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兒,更襯得她嬌媚可人。
因爲是正午,街上沒有什麽人,空空蕩蕩的。
所以北堂赫亦一行人騎着高頭大馬疾馳在街道上的時候,尤其地風風火火。
太陽毒辣,地面上蒸騰着熱氣,遠遠看去,好像有水在流動一般。
袁清菡先是聽到馬蹄的聲音,然後雙手指尖相對搭成小棚子蓋在眼眉處,來遮擋刺眼的光芒,這樣才能看清楚遠處來的人。
透過流動如水的熱浪,隐隐約約看到有一行人騎着高頭大馬而來,再近一些,爲首的那個身影是那麽熟悉,她已經非常确認是北堂赫亦了。
便放下手來,眯着眼睛看着北堂赫亦來的方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找了他一上午,他都不在,沒想到竟在她家的附近被她逮到了。
等等,北堂赫亦前面還有一個人,虎頭虎腦的,不是她的弟弟,是誰?
他們兩個怎麽在一起?
再近一些,袁清菡發現袁瑞鴻的嘴角還有鮮紅的血漬,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當北堂赫亦的馬接近的時候,袁清菡趕緊跑了上去。
北堂赫亦及時收住了缰繩,眉頭緊了緊,他雖然對自己的騎術非常放心,可是還是非常危險的。
馬匹穩住之後,北堂赫亦率先下馬,然後回身将袁瑞鴻抱了下來。
錦衣衛丙:什麽情況,大人竟然下馬了,這是要長聊的意思嗎?在大人心中,袁小姐果然不一樣,這待遇,這地位,真是無人能及啊!
誰知道,袁瑞鴻一落地,便撲到袁清菡的懷裏,哭道:“阿姐,他打我!”
這肉肉的手指,分明指着北堂赫亦。
真是東郭先生與狼,農夫與蛇,錦衣衛乙氣不過,說道:“你少含血噴人,是我們大人救了你!”
袁清菡蹲了下來,仰視着袁瑞鴻,細細地查看着他嘴角的血漬。
袁瑞鴻依舊哭道:“阿姐,就是他,是他把我打出血的!”
袁清菡沉着臉說道:“你姐夫不是這樣的人,說實話!”
衆錦衣衛:我的個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