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太始……不，不，不……爲何是太始神帝！？爲何！？”囚犯聲音嘶啞且在顫抖，語氣中既有恐懼又有憤怒。
看到囚犯的反應，方羽便知道，太始神帝與這名囚犯之間……一定發生過某些事情！
否則，已經失去神智的囚犯不會對太始神帝的名号有這麽大的反應！
“太始得到了一切！得到了一切！我不該那麽做，我不該給她機會！！這是我犯下的罪孽，但我……沒有辦法贖罪，他們也不會寬恕我……”囚犯顫聲道，“太始，太始……爲何要這麽做啊？爲何！？”
聽到這番話，方羽内心猛然一震。
從這名囚犯的口吻聽來，難道……他就是星月口中的那位太始神帝的兄長，太淵？！
星月說過，太淵與太始是一對兄妹，而且相比起太始，那個時候的太淵天賦更高，擁有所謂的至尊神體。
隻是後來，太始趁着太淵不備，将其重創，奪取了其至尊神體。
而在那之後，太淵也就消失了，直到今日也不知所蹤。
眼下這名囚犯，對于太始神帝擁有如此巨大的憤怒。
而且說的話……似乎也在印證當初發生過的事情。
“太始得到了一切，我不該給她機會……”
這說的應該就是太淵當初太過信任太始，從而讓自己被竊取了體質的悔恨吧？
而後面的贖罪……說的應該是太淵一脈的成員？
由于太淵的消失，太淵一脈後續持續被打壓，已經淪爲普通的一條血脈分支。
“這麽推測好像合理，但又感覺不太符合他說話的語氣，有一點牽強。”方羽眉頭緊鎖，仰頭看着囚犯，問道，“你是太淵？”
“太淵……太淵……我有罪，我害了他們……我犯下的罪孽，再也無法償還了……”囚犯痛苦地說道。
方羽深吸一口氣。
這名囚犯提到了太淵，但是卻沒有說别的事情，又回到了‘我有罪’的言辭之中。
這樣的交流實在困難至極。
但方羽還是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他知道這名囚犯原先的身份不簡單，否則也不會被關押在北獄這種級别的牢獄之中。
“你……”方羽開口。
“嗡嗡嗡……”
但此刻，這名囚犯的身軀顫抖得越發厲害，身上泛起一陣陣金光。
“怎麽回事？”方羽眉頭緊鎖。
“抱歉，方羽閣下，他目前已經不能再接受你的詢問了。”
湮踏從後方的幽暗中走出，來到方羽的身旁。
“但我還沒問出什麽。”方羽說道。
“伱已經問了不少了。”湮踏微笑道，“其他的疑惑，可以回到大殿内，向帝尊詢問。”
“你要是再問下去，這囚犯可要撐不住了，你問的可都是他的心魔。”
“嗡嗡嗡……”
金光在囚犯的身上散去。
而囚犯的頭顱也再度低垂下去，不再有反應。
“方羽閣下，請。”
湮踏做了個手勢，示意方羽随他一同離開這個牢獄。
方羽深深地看了面前的這名囚犯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
大殿内。
道屠帝尊的虛影仍在懸空的高座上。
方羽跟随着湮踏，回到了殿内。
“剛才我見到的是誰？”方羽開口就問。
“你覺得是誰？”道屠帝尊反問道。
“我發現你很喜歡反問。”方羽有點不耐煩了，說道，“我覺得是太始神帝的兄長太淵，但沒有确切的證據，所以需要你給我準确的答案。”
“太淵？你知道太淵的存在？”道屠帝尊顯得有些驚訝。
“既然我要與神族對抗，自然也會掌握一些情報。”方羽說道。
“但他不是太淵。”道屠帝尊說道。
方羽眼神閃爍，問道：“那他是誰？”
“他與太始，還有太淵都有關系，相當密切的關系。”道屠帝尊說道。
方羽眯起眼睛，說道：“是太始和太淵的另一個兄弟？”
“你又錯了。”道屠帝尊似乎很享受否定方羽的感覺，說道，“是更加密切的關系。”
“沒有他，就沒有太始和太淵。”
聽到這話，方羽内心一震。
他已經知道那個囚犯的身份了。
父親！
他是太始和太淵的父親！
“太始的父親……怎麽會變成囚犯？”方羽眼神中閃爍着震驚之色，問道。
“這一點，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因爲他犯下了大罪。”道屠帝尊答道，“但是，他被關押在北獄中，卻并不是因爲他口中的罪孽。”
方羽的内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太始的父親……如今居然是被關押在北獄的囚犯！
而如今的太始呢？是神帝！是仙界共尊的對象！
這其中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了！
這恐怕是整個仙界億萬生靈都想不到的事情！
“你剛提到的太淵，他不可能落到我們手中。”道屠帝尊淡淡地說道，“對于神族内外而言，太淵消失的真正原因，是一個足以颠覆他們過去那麽多年創造的格局的醜聞。”
“因此，太淵隻可能存在兩種下場。”
“死，或在神族的絕對控制之下。”
方羽眼神閃爍，看向道屠帝尊，沉聲道：“如果太淵是這樣的下場，那太始的父親……又是如何落到你們北獄手中的？”
“這中間有很複雜的過程，”道屠帝尊答道，“如你所言，按理說，太淵的父親同樣是一個足以觸發神族最大秘密的引爆點，而在當初……他的确是太始的目标，而太始的确也動手了。”
“隻不過，太始或是失手，或是留了一絲情面……給他留了一口氣，隻是失去了完整的記憶與神智。”
“自那以後，他就被關押在北獄了。而對神族曆史而言，他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方羽眉頭皺起，眼神疑惑，“雖然我能理解太始會故意掩蓋這段曆史，可是她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爲何不把太淵的存在也隐去？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吧？”
“據我所知，神族的很多修士還是知道太淵的，而且太淵一脈也延續至今。”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道屠帝尊說道，“如果隻是爲了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爲，太始的确應當把太淵相關的痕迹一并抹除，也不會讓太淵一脈延續至今。”
“可她沒有這麽做，你覺得是爲什麽？”
方羽已經習慣了道屠帝尊的反問，沉聲道：“因爲她的出發點不是爲了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爲。”
“畢竟，如果她要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爲，完全可以直接篡改曆史，就如同今日，除了太始一脈以外的神族修士，隻是知道太淵的存在，卻不會知道太淵的消失是太始促成的。”
“太始将其父親存在的痕迹抹除，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沒錯。”道屠帝尊贊許地答道，“你總算回答正确了一次。”
“那你覺得，太始抹除其父親存在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方羽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
排除了最大的可能後，這麽做的原因……其實就很難推測了。
而剛才方羽與那個囚犯交談，也沒有得出有力的情報。
“方羽，到今日，你對神族的了解應該不少。”道屠帝尊又開口道，“正如你了解其他頂層大族，很多時候，你都會知道這些大族的先祖，或始祖。”
“比如魔族，古族，妖族等等……”
“但你有聽說過……神族先祖或始祖的存在麽？”
聽聞此言，方羽内心一震。
的确，哪怕到了今日，他也沒有聽說過神族的始祖是誰！
隻要提到神族，大多修士都會立即想到太始神帝。
而太始神帝這個名号，本身就帶着一種始祖的意味，也會讓很多修士下意識地認爲太始神帝……就是神族的始祖。
可事實上，就方羽目前所知，從頭到尾，神族内外都沒有提及過神族始祖的存在！
“你應該想到了，你見到的這名囚犯……即爲神族先祖。”
“神族的曆史……由他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