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内,佛門金剛羅漢等弟子皆是齊齊爆喝,看向了緊那羅。
阿羞是十世野.雞,佛門清淨地,怎能容下這等污穢之人?
這等污穢之人,理應世世都當野.雞,在沉浮的命運輪回中來抵消她所犯下的無邊孽障。
“佛祖?”緊那羅菩薩不可置信地看着靈山諸佛的面孔,“阿羞她是十世野.雞,但她亦有向善的權利,佛祖既能割肉喂鷹,爲何不能救她一個苦命的女子?”
“緊那羅。”如來佛祖聲音寒冷,“你乃靈山菩薩,傳道竟然傳去了妓.院?你将我靈山的臉都丢光了,你還對這野.雞已然動了凡心而不自知,還想妄求本座救她?”
如來佛祖話音一頓,繼續道,“别說本座救她,她服用乃是地仙界劇毒之物斷腸草,已經錯了時辰,就算是本座也愛莫能助,你心中對野.雞動凡心,還擾亂清淨地,你六根不淨,數罪當頭,罪不容誅!”
如來佛祖的話,似一把尖刀插在緊那羅的心頭。
他呆滞了。
緊那羅喉嚨發幹,他看着自己尊敬的如來佛祖,心中掀起了駭浪。
六根不淨?
數罪當頭?
難道在佛祖眼裏,野.雞就是野.雞,還不如一隻蒼鷹,一隻猛虎?
佛祖能割肉喂鷹,能割肉投虎,爲何不能容下阿羞?
難道這漫天諸佛,對人的偏見就這麽大嗎?
“佛祖,我沒有動凡心,我隻是覺得她是好人,她命不該絕,我佛慈悲,理應....”緊那羅菩薩心中還抱着一絲對靈山高層的幻想,想以此來解釋。
他對資産階級,始終抱着一絲幻想。
他認爲,愛與和平才是佛門的宗旨,這世間沒有不可度之物,也沒有解不開的仇怨。
“夠了!”
如來佛祖面色鐵青,打斷了緊那羅菩薩的話音。
“緊那羅,你六根不淨,犯了清規,讓我佛門蒙羞,擾亂清淨地,理應進入阿鼻地獄度萬世之劫,希望你好生悔改。”
如來佛祖話音一落,靈山之上諸多佛陀菩薩都投來了冰冷的目光。
緊那羅菩薩在下界的所作所爲,他們都看在眼裏。
這樣的懲罰,算是好的了。
若不是念着緊那羅菩薩跟腳優厚,若是一般的佛門弟子犯此大罪,早該神魂俱滅了。
面對着冷冰冰的佛門諸人,緊那羅菩薩随着如來佛祖的宣判之音,心中最終的一絲幻想撲滅了。
“哈哈哈。”緊那羅菩薩眼角帶淚,仰天苦笑。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佛?連個凡人都容不下也配叫佛?”緊那羅菩薩面色癫瘋,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刀掃過靈山之上的諸人。
“如來,你說我六根不淨?你告訴我什麽叫六根不淨?”緊那羅菩薩抱着阿羞,直視如來佛祖,其聲慷锵有力。
“大膽!”
一旁的藥師佛睜開了雙眸,他一揮衣袖,一道金光頓時擊中了緊那羅菩薩。
轟!
緊那羅菩薩面色慘白,張口吐血,其體内遭遇了山洪雪崩,靈台寸寸破裂。
藥師佛這一擊,毀去了他的根基,剝奪了他的法力,削去了他的道果。
緊那羅身影撞在大殿中的巨柱之上,哪怕到這一步,他都死死抱着阿羞,沒有讓其受到一點傷害。
“哈哈哈。”緊那羅菩薩起身,其笑聲凄厲,充滿了不甘與心碎之感。
“好,好一個佛門聖地,好一個六根不淨。”緊那羅菩薩渾身布滿了血迹,他顫抖着起身,冷笑道,“呵呵,這世間不可能有六根清淨之人,照我看來,爾等皆是欲.望漫天,如來,藥師,連你們這些所謂的佛都做不到,想要六根清淨這也是一種欲.望,想要無欲無求也是一種欲.望,想要領會高深的佛法也是欲.望,隻要活着,就有欲.望....”
“你們所謂的佛法,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你們所謂的衆生平等,是高坐廟堂之上的你們吧?既然平等,爲何如來你還要當佛祖?藥師你乃琉璃界主人,你可曾與衆人平等過?可笑至極!你們所謂的大慈大悲,不過是個愚弄世人的把戲罷了.....”
聞聲,靈山衆佛大驚。
大逆不道,這緊那羅真的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敢如此大放厥詞?
既金蟬子之後,這緊那羅也入魔了?
而且緊那羅言辭犀利,比金蟬子毫不遜色?
靈山清淨地,怎麽能容他這般放肆?
一個十世野.雞,進入淨土就是污濁了淨土。
作爲靈山菩薩,傳道進入妓.院,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嗎?靈山的臉面何在?
“緊那羅!”如來佛祖此時再也受不了緊那羅胡說八道,呵斥道,“你以堕入魔道,還是去阿鼻地獄思過吧。”
轟!
如來佛祖衣袖一揮,恐怖的佛光頓時覆蓋了緊那羅與阿羞。
砰!砰!砰!
緊那羅菩薩金身寸寸破碎,但他像是一隻護仔的大貓,死死保護着懷中的阿羞。
可惜,他與如來佛祖的差距太大了。
他的金身,面對如來佛祖,藥師佛等人就是個笑話。
噗嗤~
緊那羅菩薩與懷中的阿羞化作點點靈光消失,那一縷神魂更是被如來佛祖彈指間打入了阿鼻地獄。
嗖!
一抹金光自靈山之上出現,直刺九幽。
然而。
在緊那羅肉身破碎,元神被打入九幽之時,靈山諸佛誰也沒看到,一團近乎與空氣無異的力量裹挾着緊那羅的真正元神飄向了遠方。
緊那羅沒死。
他此刻有點懵逼,正好奇地打量着這一抹光團。
在剛剛。
感受着如來佛祖那恐怖的道行,他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似乎知道了,要貫徹自己心中的正義,沒有力量,僅憑一張嘴就是空談。
愛與正義,需要強大的力量去扞衛。
就在他認爲一切都要結束之時,比如來佛祖那力量還要恐怖數倍的一團光芒悄然裹挾着他的神魂,消失不見。
等他回神之時,他已經宛如浮萍,在三界中飄蕩。
“前輩!定是那個前輩。”緊那羅菩薩短暫地震驚過後,想起了那宛如谪仙的男子。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那前輩所說的機緣是什麽。
“無須擔心,這是我賜予你之機緣,或許将來會略起作用....”元神中,緊那羅腦海中浮現元歌那溫儒之聲。
那人的氣質,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神佛都要出塵。
若說誰是真正的神靈,能配得上神靈二字的,唯有那男子。
曼尼國茶肆前。
黑袍男子依舊端坐在此,隻是其身邊布滿了霧氣,似沒人能看得到。
“來了麽。”元歌微微側目,看着空中飄蕩而來的光團,露出一絲暖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