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不知名的小站，周遭的寂靜被一群學生的到來炸的粉碎。
稀稀拉拉的下了車，把不大的站台占滿——五等小站的站房甚至比不上學校的門衛室。
“老師，咱們買這麽多真的有地兒放麽？”盛安甯手裏提着一大兜子枇杷，看了看攝像老師手裏拎着的鴨子。
“就是啊，這怎麽收拾啊？”海升平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咋咋呼呼的嚷嚷起來，“這處理不好也不幹淨。”
“咱們要去這邊的一處學校，學校裏的食堂是他們的老師們親自做飯，咱們帶點兒東西過去，正好兒也幫着做。”
攝像老師把左手拎着的兩隻鴨子和右手拎着的一大兜子青菜換了個個兒，借着機會甩了甩手，“這兩天我們就和他們一起吃飯。”
“啊？”海升平頗爲誇張的叫了一聲兒。
“怎麽？不相信老師們的手藝？”
“就是，你覺得老師們做的還能比學校食堂還不好吃麽？”康春駿順着攝像老師說的話說了下去。
“你這還是瞧不起呗？”攝像老師歪過頭來看着康春駿，“還有跟學校食堂比的？”
“咳咳咳……”
“我意思是，學校食堂吃着都沒問題，老師們做的肯定好吃。”
“來，給你們搬了個平闆車來，把東西放上來。”年級組長侯老師恰到好處的出現，解救了拎着麻袋，拽着筐的一群學生和攝像老師。
“來，給我吧，放到上邊兒來。”
“海升平，你搭把手兒，别光在旁邊看着。”
“哇，這麽多，這是要幹什麽？”
“王祯羽，你看熱鬧就看，别摻和。”
“旁邊兒點兒，沒看擋路了麽？”
寂靜的小站就這樣被一群學生的到來點燃，喧鬧聲從站台一路向前方移動。
喧鬧散去的地方，再一次充歸寂靜與甯凝。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拖拉機揚起一片煙塵，還沒完全停穩，就看見上面蹦下來兩個人。
“把東西放到車上來，我帶着你們過去。”從車上蹦下來的人小跑了兩步，到了侯老師身旁，拉過了侯老師手裏拉着的平闆車。
“讓學生們把行李都放到車上吧，不是特别遠，但拎着東西不方便。”
不平整的水泥路有裂縫的地方裸露出了土地，随着風便揚起塵沙。
“這也太……”
海升平剛要開口，便看見了一旁站着的嶽靜和攝像老師。
“咱們國内确實還有貧困的地方。”攝像老師及時堵住了海升平的嘴，“帶你們來一是讓你們看看，自己多幸福，回去好好學習。”
“還有一個就是給這邊的學生帶幾堂課過來，往後再組織你們捐書就直接寄到這邊。”
“不至于連書都買不起吧？現在書多便宜啊？”海升平倒是沒再去說什麽窮不窮的事兒，“我前一陣子五十塊錢買了十本書呢。”
“那是你剛才沒跟着買東西。”
“那個鴨子，你猜一隻多少錢？”攝像老師舉了個例子，還沒等到海升平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一整隻也就夠咱們那邊兒一斤的價格。”
“啊？”
“再說了，你知道他們這邊快遞什麽情況麽？”
“不知道。”
“你從網上買東西，第二天就到了，這邊的快遞可沒有那麽多，隻有個中國郵政，能把東西給他們送進來。”
“不會吧？”
“你這……”
海升平沒有和攝像老師杠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這怎麽生活啊？”
“所以讓你們看看，人家這學生都能高分考出去，你們那麽好的條件還不知道努力？”
“好像也是……”
一路走着，一群學生都沒想到所謂的不遠就走了半個多小時。
幾棟矮平房圍繞在一座三層高的教學樓旁。籃球框是用木頭釘在一起手工制作而成，在沒有塑膠跑道的土操場上，倒是不顯得突兀。
“啊，這還怎麽打籃球……”王祯羽念着秧兒，被侯老師看了一眼，趕緊閉上了嘴。
“來兩個……”年級組長侯老師正打算招呼着學生幫着把東西搬到放東西的地兒，就看見盛安甯幾人和當地學校的學生一起把東西搬到了屋裏。
笑着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和當地學校的老師談起這兩天的具體安排。
“那些書都是新的，您們看着給每個班都分一下。”侯老師說着，拿出了一張單子，“一本書大概有個十幾二十本兒。”
“你們别看我們這學校教學樓大，也都是附近的村鎮什麽的都到我們這邊來學。”
“這些年還好了不少，但是還是沒那麽多學生。”
“盡量給他們提供更好一點點條件，也都是校長自己出的錢。”
“你看就我們這些老師，很多都是從這個學校走出去的。”
“這個我知道，當時和您們校長了解過。”侯老師點了點頭，“有什麽需要您們以後也可以随時聯系我們，我們能幫的上的一定幫您們解決。”
“都是爲了孩子們的成長，沒有什麽這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侯老師歎了口氣，望了望四周的天——群山環繞，雲霧把傍晚遮的更暗，晦暗的顔色配上白瓷磚貼成的教學樓外側，樸素中帶着幾分肅寂。
“是啊，都是爲了下一代。”
“那你們明天是把孩子們編到不同班級？”說着說着，那老師面露難色，“不知道我們校長有沒有說清，我們一個年級也就一個班。”
“從小學到高中……”
“這個沒問題，上午下午咱們輪換。小學的學生們和我們孩子們一起讀讀書，然後聊聊理想。”
“初高中的孩子們咱們一起講課，講講語文英語之類的，大家都能接受的這些。”
“也是麻煩您們了，我們學生這一來還得您們給我們騰出住宿的地方。”侯老師說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給您們幫上什麽忙，倒是添了不少亂。”
“你可别這麽說。”
“你們帶來這些書，我們就替孩子們謝謝你們。”
“這些書夠學生們看上好一段時間了，你們過來也能讓他們多了解了解大山外面的世界……”
“開開眼界，将來走出大山，也不至于落在人家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