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盛安甯咋咋呼呼的猛地推開房門,把胳膊摟着的單闆往地上一扔,急急忙忙的就蹿到了行李箱旁邊。
“怎麽了,安甯,有什麽……”看着盛安甯皺眉盯着手機,把行李箱裏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華倩還以爲有什麽大事兒。
話剛說了一半,看着盛安甯揪出來的數據線,華倩立馬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兒。
插插銷,插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盛安甯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盛安甯剛剛坐穩當,華倩看着地上的雪闆突然開口,“你雪闆不是放在存儲櫃麽,拿來酒店的話,明天你不還得搬到雪場去嗎?”
盛安甯當時就從沙發上竄了起來,閉着眼睛吐了口氣,又坐了回去,“算了算了,扛着就扛着吧。”
坐在沙發上沒動地兒,盛安甯轉過身去,伸手拉開窗簾兒。
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雪場裏的雪道。這個點兒纜車已經停運,正處在照明燈與落日切換崗位的間隙。
暮色餘晖映在安甯的眼眸裏,雪場的影子上點綴了星,耀眼的也不知是冰雪,還是青春。
盛安甯望向窗外的眼尾微翹——極限運動最能帶來歡樂,雪與橙紅相融,天邊最後一線金絲落在無數面鏡上,如同炸開了的焰火。
【博鳌:您這平花不行啊,玩道具的就踏實兒玩道具吧】
手機突然響起,盛安甯帶着方才的三分笑意湊到手機旁邊,打開就看見了賀博這毀人心情的發言。
【不得安甯:你不知道我爲什麽?】
【博鳌:海升平?】
看着屏幕上,賀博的回話,盛安甯一個白眼兒就要翻到屏幕那一頭。
【博鳌:何必和他較勁,他又不是看不到,就是顯示存在感罷了】
【不得安甯:我就看不過去他那種樣子,爲了顯出自己,天天貶低自己國家,好意思麽?】
【不得安甯:真的特沒意思!】
【不得安甯:享受着這些便捷、享受着這些活動的場所,這些基礎設施,這些……】
【不得安甯:氣死了,我話都說不清了。享受着這些,再去嫌棄。行,你嫌棄,你倒是發展啊,光嘴說麽?】
【博鳌:……】
【博鳌:别和他置氣了,再好的社會也有不正常的人,再說了,這兩年感覺他好多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得安甯:行吧……】
放下手機,盛安甯坐回沙發上,把雪服随便疊了疊,站起身來把行李箱胡亂塞好,回憶了一下賀博說的話。
海升平是在改變的,從一開始的嫌棄,哪哪兒不順眼,到後來的能夠看到好,卻一直揪毛病。
再到現在,心口不一的樣子更像是習慣了用語方式,一時間不懂得如何正常表達。
人是會改好的,生來白紙一張,社會環境就是筆,否則孟母何以三遷?
哪怕前十三四年生活的環境養成了這樣的思維方式,卻終究可以受到周圍環境的引導,走向正途。
“安甯,待會兒咱們要去看那個展覽規劃了,你趕緊換身兒平時的衣服。咱們接下來還得聽講座,所以我建議你把筆和本準備好。”
“而且你真的不把東西好好收拾一下麽,回頭找什麽都找不到,你到時候又該着急了。”
華倩說了一大串,盛安甯“嗯嗯啊啊”的應和着,腦子裏依舊在想着剛才的事兒,“啊,好,沒問題,等會兒……”
顯而易見,盛安甯實際上隻聽了個大概其,華倩說的話根本沒過腦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或者說盛安甯根本都沒反應過來華倩在對自己說話,腦子還沉浸在剛剛想的這些富有哲理的事,一時間浮想聯翩。
“安甯?”
“安甯,我剛說的你聽到了嗎?”
華倩知道盛安甯一想事兒就是這個狀态,自己剛剛說的話,多半兒是一句也沒進腦子,要不早就蹦起來穿好衣服拿東西催着自己走了。
“啊,我剛剛相事兒呢……抱歉抱歉,你說什麽?”
還沒等華倩回答,盛安甯自己就繼續說了起來,“哎,對了,是不是到時間了?”
盛安甯話還沒說完,站起身來拿手機一看表,,“好麽,還有十多分鍾集合,趕緊趕緊,咱們趕快了,不能遲到,到時候……”
“哦對了,你要說什麽咱們路上說!”
急匆匆的出了門,盛安甯除了自己和手機,什麽也沒帶。
離開走廊,坐電梯下樓……華倩一直也沒開口。
“華倩,你那會兒不是要和我說什麽來着?什麽事兒啊,你趕緊說呗,我那會兒走神來着,抱歉……”
“待會兒咱們又特累,講座還未必能坐到一起,有什麽事兒你得趕緊說。”
展覽上是崇禮的未來發展規劃,生态綠色、經濟建設、冬奧籌備,無不被周全計劃。
“因爲山裏有很多野生動物,我們在規劃和擴大雪場建設的時候,也爲他們設立了專門的保護區。”
“這不是幾十年前要經濟就不能要生态的時候了,現在國家是要兩手都抓。”
講解員沒有用一些晦澀難懂的數據講給學生們聽——那些數據無疑震撼,但它們已經擺在那裏,真正重要的,還是其中貫徹的精神。
“我聽你們老師說,很多同學也不是第一次來崇禮這邊了。國家三億人上冰雪的計劃不隻是爲了拉動經濟,帶動冬奧相關産業發展。”
“其實也是爲了豐富你們這些學生們的課餘活動,增加一項體育健身的項目。”
“将來還會有一條直接從北京開來崇禮的高鐵,到時候一個小時就能從北京到這裏,歡迎同學們以後常來崇禮滑雪。”
盛安甯聽了,一個勁兒的點頭兒。現在就算是有從北京到崇禮這邊來的直達班車,但是總歸時間長,雪季初和雪季末運雪具也不方便。
崇禮的年降雪天數是周圍市縣中最爲突出的——方才從展覽大廳走出,天上就洋洋灑灑的飄下雪來。
樓裏的燈光順着窗子染亮了一片天空,雪在光裏旋着、蕩着,最後與大地親吻,悄無聲息。
不像北京城的雪,落在衣服上立刻融化。
崇禮的雪有着自己的倔強,攀在衣服細小的紋路上,每一片雪花,都毫不顧忌的展現着自己獨一無二的美。
盛安甯看着雪服袖子上幾朵分明的雪花,感覺他們就如同人一樣,每一個都有着自己。
如此說來,崇禮的雪,或許比北京的雪更像青春。
這兩年疫情,我一直沒去坐成去太子城的智能高鐵,一直沒去成崇禮(哭~),北京的雪場因爲天氣暖的緣故,雪質堪憂(其實早上剛噴完還好,中午化了也還好,就是夜場,表面噴了新雪,看不出底下,和拿雪闆溜冰似的。)
【老規矩,目錄小雲彩刷新,修改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