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朝雲的诘問，姬雲塵也慌了，他不斷平複自己的心緒，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安慰着秦朝雲：
“朝雲，你停停吧，讓我來替代你。你是不是這兩天靈力消耗過度，引發心魔侵蝕？
朝雲，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克制自己的心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要明白，心魔會不斷幹擾你，讓你懷疑自己、懷疑身邊的人，懷疑所有人。
之後就會産生錯覺，覺得所有人都要害你。再然後，就會跟肅月一樣，被執念侵蝕，控制不住地殺人。
你知道嗎，肅月被心魔影響之下，并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殺了那麽多同門，隻因爲她覺得他們在害她，她覺得殺了他們可以找到所謂的真相。
朝雲，你堅強一點，再多給我一點信任。讓我們一起對抗你的心魔，我不希望你變成下一個肅月。”
姬雲塵輕輕安撫着她，秦朝雲卻心煩意亂，不願意再相信他。
甚至，她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入了魔障，如果姬雲塵真的如她和秦夫人所想，擁有通天徹地、甚至改變記憶的能力，那他可以随手碾死她，也可以清除她所有的記憶，根本不用對她浪費太多心思。
可她心中，就時有執念，總覺得自己像是，丢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姬雲塵，你放過我吧，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爲何，我們以前是否時朋友我也不知，至少現在我們時朋友，甚至曾經相愛，你爲何，不能讓我自己做選擇？”秦朝雲也很痛苦掙紮。
姬雲塵對她的好，都是真的，根本不用僞裝。
看到秦朝雲這麽痛苦，姬雲塵突然笑了：
“如果，你的心魔無處釋放，就讓我成全你吧。但是朝雲，等你釋放了心魔，一定要控制自己，不可被心魔再引誘。”
他這話，什麽意思？
秦朝雲紅着眼，不解地看向姬雲塵，她似乎，再姬雲塵身上看到一縷黑氣，難道姬雲塵是魔？
她好像，看到姬雲塵身後，有一片黑氣籠罩，正在向秦夫人侵襲。
“不要！”秦朝雲終于出手。
她的劍很快，一劍刺向那片黑氣。
可是黑氣被她的靈劍擊碎之後，露出的，卻是秦夫人慈祥安甯的臉，她還在對她說話：
“傻孩子，我已經活了這麽大歲數，沒關系的。隻要你能幫我護着夕月和峥兒，我雖死無悔。”
“不，不是這樣的。”秦朝雲徹底崩潰了：
“娘親，我要殺的不是您啊。我明明是，明明是。”
秦朝雲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她可能真的，如姬雲塵所說，被心魔影響了，她居然殺了秦夫人？她爲什麽要殺秦夫人？
“朝雲，沒關系的，别怕，你隻要控制自我，一定能撐過去的。秦夫人之死，我會爲你瞞下，就說她毒發好了。反正她體内的毒素，很快會蔓延全身。”
“不，着不是我想要的。”秦朝雲已經徹底崩潰。
姬雲塵歎息出聲：“我知道，你想殺的不是秦夫人，而是我。如果，殺了我，才能讓你平複執念，那你動手吧。”
“不，我已經沒了娘親，不能再沒有你。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就算實力再強，又有什麽用呢？”
秦朝雲慘然一笑，驟然一掌拍向姬雲塵。
姬雲塵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她打殺的姿态。
而秦朝雲的手掌，最終落在了自己的丹田。
一掌，碎丹田。從此後，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賦靈師，隻是一個普通人。
“秦朝雲！”姬雲塵也沒想到，她會對她自己下手。
他甚至都做好準備，讓她殺了他的分身，然後消失一段時間，讓她可以冷靜下來。
隻要她不離開塵心大陸，她就永遠見不到即墨淵，隻要她冷靜下來，終究還是屬于他。
這段時間，可能是他逼她太緊了，又有記憶缺失，讓她心理壓力倍增，才會聽信了秦夫人的話。
姬雲塵也沒想到，千算萬算，居然漏算了秦夫人這麽個蝼蟻般的普通人。
所以他引誘秦朝雲，殺了秦夫人，這樣既能排除秦夫人這樣的隐患，又能讓秦朝雲更加确信，她是真的入了心魔，連自己的母親都殺了。
畢竟，這位秦夫人并不是秦朝雲的母親，對姬雲塵來說，就是他子星上的蝼蟻，死了就死了。
他也沒料到，自己在秦朝雲心裏，分量那麽重，她居然，甯可自毀丹田，也不肯傷他。
“你怎麽那麽傻呀。”姬雲塵摟着秦朝雲：
“你知不知道，自毀丹田之後，你的一切都會打回原形。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靈王，也就不再能擔任北甯國國師。
你不再是靈者，壽命也就隻有短短數十載，而且會很快老去。要知道，靈王至少可以活五百年，保持三四百年的青春容顔不變。
爲什麽呀，你爲什麽要這麽做？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秦朝雲笑了：“欠你的，我還給你。姬雲塵，我累了，從此後，你是高高在上的靈尊大人，而我隻是個普通人，幾年之後就會容顔衰老，幾十年後化作一抔塵土。
你放手吧，還我自由可好？”
“你終究是，不信我嗎？”
聽到秦朝雲的話，姬雲塵看着她，眼中滿是憤怒。
她自傷，并非是不舍得傷他，而是想跟他撇清關系了嗎？
秦朝雲不以爲意，笑着看向姬雲塵：
“姬雲塵，那我問你，我經常做夢夢到的，并不是我的前世，那些才是屬于我的記憶，對不對？”
姬雲塵不言，隻是那麽溫柔地看着她：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你的心裏，也有我，你又爲何，要逃避呢？”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修改過我的記憶？有沒有影響過我的夢境？”
姬雲塵閉上眼睛回答：“不曾。”
“你敢發誓嗎？”
“好，我就發下心魔誓言。”
“不，我不要你發心魔誓言。你或許，根本不怕心魔。我要你以我爲誓，若是你撒謊，就讓你我永不相見可好？”
“秦朝雲，你别太過分！”
姬雲塵怒了，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