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人護衛隊一下子就緊張行動起來,擋在大祭司和即墨淵之間,生怕那位一個沖動就傷害了他們大祭司。
還是烏鐵一個手勢,讓他們全都退下。
人族的通天閣銀甲衛速度稍慢、動作低調,卻都追随在即墨淵之後,隻等即墨淵一聲令下。
即墨淵也擺擺手:“今日之後,你們就不必再跟着我了。你們是通天閣閣主的守衛,理應守着新閣主才是。
我守通天閣千年,已經完成了對師傅的承諾。今日之後,我不再是什麽淵閣主,這世上隻有即墨淵。通天閣不必再聽我即墨淵号令,我即墨淵也将做回自己,去追尋我想要的生活。”
人族衆人愕然,早就知道淵閣主情癡,沒想到會因爲秦朝雲,辭去閣主之位。然後呢?他是要搶了秦朝雲,與天下爲敵嗎?
“即墨淵,你想要的生活裏,有我嗎?”秦朝雲微笑着看向她,語氣卻帶哽咽。
他也看向她,她的眼中似乎有星辰閃爍,帶着幾許期待,他等這樣一個眼神很久了。
“是的,秦朝雲。我喜歡你,我的餘生,都想與你爲伴。”即墨淵的聲音不響,卻很堅定,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抛去一切負累之後,他現在隻是即墨淵,即墨淵想對秦朝雲說的話,他都可以說了。
秦朝雲臉上依然挂着微笑,她的微笑很甜,像是盛開在陽光下、被映上一層金燦燦光芒的麗春花,有着耀目的美麗。
“即墨淵,我也是。我想明白了,我喜歡的人是你,無論你是閣主還是平民,我都想和你一起,千年萬年都不會厭倦。”
她的話語,給了他勇氣,讓他一步步走向她。
直到,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眼神交彙,再也容不下旁人。
烏鐵死死地盯着兩人,猛地伸手,将已經舉起、準備戴上的面具捏碎,冷聲道:
“對不起,閣下怕是不能如願了。
我們半獸人與人族的和平,全牽系在我與秦朝雲的婚事上。隻要我烏鐵一天活着,秦朝雲就隻能是我的夫人。”
“那我可以殺了你。”即墨淵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死了,兩族戰火再起,和平又會被打破,雙方陷入不死不休的戰局,這是你想要的嗎?”烏鐵依然不懼,還順手将秦朝雲拖到他的身後。
即墨淵冷着臉,不再說話。
即便他已經說了,他不再是通天閣主,不再管人族死活。可他畢竟做不到那麽狠心。
秦朝雲反而笑了:“無所謂啊,烏鐵,我不愛你,這一生都不會愛你。你要是真的敢,你就娶我試試?難道我們之間僅存的那點情誼,你也要将它打碎嗎?”
“我不會娶一個心裏沒我的女人。但你是人族送我的和平禮物,和平協議生效一天,你就必須留在我身邊。
哪怕你厭惡我,我也願意養着你,我就當是養了一盆花,天天看着我也高興!”烏鐵語氣執着堅定。
秦朝雲沒有急着答應,反而是認真地看向即墨淵:
“阿淵,你願意等我三百年嗎?”
即墨淵如鲠在喉,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想答應的,他想不顧一切帶她走的。他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爲什麽要管人族和半獸人打生打死?
可他們終究是,在人族世界裏生活了那麽久,有了親人、朋友,和那些名爲守護的理念。
他不能自私地不顧一切,秦朝雲亦然。
秦朝雲就算再痛恨諸葛家的背叛,卻不能真的對人族不管不顧。
三百年,對他和秦朝雲這樣的人來說,也不過彈指一瞬。可三百年的煎熬,他真的不忍心讓秦朝雲一個人面對。
“我要守着你。就讓我做你的追随者。”即墨淵開口,已然有了決定。
秦朝雲剛準備張口拒絕,即墨淵又補充:
“我一個人平淡地過了千年,就像喝了千年的白開水。我不想再一個人守三百年,哪怕流血、哪怕痛苦,酸甜苦辣總是有萬千滋味,總好過漫長的孤寂。”
他說完又看向烏鐵:“本座的實力你最清楚,你若不答允,我不介意自己去。到那時,怕是沒人能攔得住我。”
烏鐵哈哈大笑:“我族兒郎早就仰慕即墨先生天縱之才,能邀先生同行,實乃我族幸事,本座又怎麽會拒絕?
隻不過,即墨先生既然已經辭去通天閣主之位,本座也隻能以先生之禮待之,還請見諒。”
“客氣。”即墨淵微笑着表示:
“我除了是一位授課先生,更是神尊實力,下次開口,煩請加上敬稱。”
“拜見即墨神尊!”烏鐵恨得牙癢癢,卻不得對即墨淵拱手行禮。
雲曦大陸,靈者之間向來注重實力地位,其中以神尊爲最。
近幾千年,雲曦大陸壓根都沒出過神尊。
而即墨淵,就是已知的唯一一位神尊!無論在人族還是半獸人族,都享有至高的榮譽。
就算他不再是通天閣閣主,有神尊身份在,也沒人敢真的把他怎樣。走哪兒都得敬着。
隻是,神尊隻得尊敬,卻沒什麽實權。他想在半獸人領地,跟大祭司搶人,依然很難。
……
一場生日宴,也因爲當事人再也沒興緻,不得不提前結束。
秦朝雲坐上烏鐵的十二駕飛螭獸車,圍上簾幕,就與外界隔絕。
即墨淵也不急,還真把自己當先生了,不緊不慢地跟費學究等人一路,步行往望南城的方向而去。
烏鐵是想把秦朝雲直接帶回都城,關在他的大祭司神壇,那樣誰都别想見到她。
可秦朝雲隻說了一句:“我要去望南城,我的人必須跟我同行,否則我甯可把他們遣送回去。”
“好吧,隻要你不見即墨淵,我都依你。”烏鐵是真拿秦朝雲沒脾氣。
秦朝雲不語,他又忍不住改了口:“是我太苛求了,他與你的人在一處,既然他也要做你的追随者,不見是不可能。那你答應我,不要與他單獨私會。
至少,這三百年内,你還是我的女人,不要做出逾矩之舉,讓我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