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魔羚宗的膽子,有些偏大……既然入了我護龍侍,便是趙國皇室的人,這條命,屬于趙國皇室,誰敢來殺?就連自殺,也是不允!”
龍辇之上,一聲大笑落下。
與此同時,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氣息,也是悄然彌漫開來,俯視一切……他們與魔羚宗紫焰,遙遙對視。
嗡嗡、嗡嗡、嗡嗡!
天穹之上,空氣似乎都受不了這蕭殺的擠壓,開始發出悲鳴。
……
“師傅……師傅,别殺我……别殺我,求你,求你!”
這時候,一聲凄厲的慘嚎,打破寂靜。
不遠處,一名内門弟子,正瘋了一般奪命狂奔,他口噴鮮血,瞳孔被深深的恐懼支配,其臉色蒼白,俊朗的臉龐,扭曲的無比醜陋。
在他身後,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緊追不舍。
這名長老一派仙風道骨,臉龐雖然蒼老,但一眼望去,正義凜然。
他看着自己最溺愛的弟子狂奔,心中豈能不心痛?
無奈,他要親手奪了弟子性命。
八年壽元!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壽元流逝到最後八年,他本以爲自己古井無波,但壽元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内心瘋狂掙紮,終究還是無法忍住惑誘!
斬斷魔羚宗塵緣,這是趙國皇室護龍侍的鐵律,他不可能搪塞……所以,自己最親近的弟子……必死。
龍辇之上,那持書老者神念驚人,推測你是否斬殺最親之人,輕而易舉。
“師傅……求你……别殺我,好嗎?”
這名狂奔弟子回頭看了看自己師傅,直接是哭啼出來,那凄厲的哭聲,包含着不甘、無奈、不可思議與割舍不斷的師徒父子情。
如果是與兇獸厮殺,如果是與敵人厮殺……這内門弟子,堂堂男兒,并不會哭啼出來……即便他再恐懼,男兒一世,不過一死。
但追殺他的,可是他最敬愛的師傅啊。
在他瞳孔中,師傅的臉色,從未如此凝重過,從未如此陌生過。
轟隆!
一股熟悉無比的靈力波動,在空氣中凝聚成一根漆黑手指,狠狠碾壓過來。
内門弟子臉上,寫滿了絕望。
這股靈力,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平日裏師傅嚴厲的責罰,不厭其煩的親身教授,都是這股靈力。但今天,這股令他永生難忘的靈力波動,卻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森森殺意啊。
刻骨銘心!
眼看自己逃竄不掉,這名子弟突然停下腳步,緩緩抹了抹眼淚,他的瞳孔,出了絕望,還是絕望。
轉身!
他昂首挺胸。目光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師傅。
漆黑巨指,瞬息而至,距離他僅僅隻有半丈距離。
“師兄有什麽殺手锏嗎?”
看着這名内門逃竄,所有内門弟子,心裏都不是滋味……誰能想到,有早一日,竟然被自己師傅追殺,這絕對是人間慘劇。
而他漠然轉身,敢于直視殺招,必然是有什麽抵抗方式。
時間,仿佛被凝固。
包括棋盤兩側的郭陳霄與三皇子趙葉陽,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望着這慘絕人倫的一幕。
呼!
一股蕭風,夾雜着幾片落寞殘葉,從一指、一人中間吹過,卷起無盡凄仇。
咚!
衆目睽睽之下,這名弟子竟然直挺挺跪下,瞳孔一動不動,平視着漆黑巨指之後的……魔羚宗長老,他自己的師傅。
咚!
一個響頭磕下,這名弟子嘴角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師傅,我在魔羚宗,有幸拜入你門下,乃是三生之幸……既然今日我劫數難逃,那便……自己了斷吧!”
他深吸一口氣,口中打出一道魔羚宗所有弟子都熟悉無比的法訣。
魔羚……九劍!
嗖!
一道青色匹練,從他儲物袋中飛出,沖天而起。
呼!
随着一聲尖銳的蜂鳴落下,這柄法劍刺穿天穹,而後直挺挺,朝着自己胸口刺來,如飛蛾撲火!
轟隆隆!
一息時間,巨指碾近,距離内門弟子隻有區區一尺距離。
噗!
也就在這一刻,一柄青色法劍,将他胸膛悍然貫穿。
嘴角……鮮血流淌……他至死……都在用眼神質問着什麽。
嘭!
屍體倒地,死不瞑目。
這時候,漆黑巨指也終于凜近,可惜,後者已成冰冷屍體。
長老瞳孔動了動,這一幕,他也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這個平日裏性格耿直的弟子,竟然會自我了解生命。
轟!
漆黑巨指,轟然消散。
這一刻,天地一片寂靜。
師徒殘殺,何其殘忍。
這一幕,皆是因爲趙國皇室的到來。
皆是因爲……壽元丹……給趙國皇室做狗,就有機會得到壽元丹……隻要有時間,總歸有再度突破的可能啊。
此時此刻,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所有人都在沉默,都在恐慌,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恐懼,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頭。
“也罷,總歸是個歸宿!”
這名長老眼神也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的壽元,瞳孔瞬間冰冷下來。
他大袖一甩,淩空虛度,直接掌心一探,朝着地面之上,那來自趙國皇室的築基靈寶抓去。
“我雖然築基中期,但無依無靠,竟然連築基靈寶都未曾擁有過……這一生,過的碌碌無爲!”
他似乎想通很多問題,既然叛宗,便一條道走到黑吧。
嗡!
一股靈力波動蕩開,他的手掌,即将要抓到築基靈寶。
轟!
這時候,異變突起,突然一道鎏金光幕,阻擋在築基靈寶之上,直接是将其手掌隔絕開來。
“嗯?”
長老錯愕的擡頭,遙遙看向龍辇,眼中一片不可思議。
“你……沒資格……他是自殺,并不是你殺!”
持書老者上前一步,臉上挂着一抹譏笑,那高高在上的俯視,宛如在觀賞動物表演一般。
“哈哈……連自己徒弟都斬殺不了,簡直是廢物,我護龍侍,不需要廢物!”
“壽元隻有區區八年,而且心境不定,不配擁有壽元丹。”
……
一道道譏笑響起,龍辇之上的人,仿佛是站立在城牆頂端的貴族,而這名長老,卻像是乞讨上門的乞丐,好不容易人家扔過來一隻饅頭,卻又故意狠狠踩了幾腳,别說下口,連土和面,都攪和的分不清楚。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籠罩在這名長老頭上。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必死自己徒弟,不惜叛宗,對方卻根本就蔑視着自己。(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