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第一、築基修士。第二、服下忠心丹。第三,斬一名魔羚宗内門,斷絕世俗,以立軍令狀!”
龍辇之上,巍峨矗立數十人。
這十人中,最顯赫不凡的,當如最中央一名青年,以及一名稚童。
他們五官有些神似,皆是劍眉星目,一派雍容華貴,加上其渾身盤龍鎏金長袍,風中獵獵作響,渾身彌漫着一股掌控蒼生沉浮的絕對至尊之力。
這時候,二人身後,一名老者緩緩走出。
他須發皆白,十分蒼老,一席純白長衫,袖口有鎏金細邊刺繡,一張老臉,卻陰沉如水。
他手臂攤開,在其手掌之間,有一道鎏金聖旨,綻放着熠熠光輝,一看便是至寶。
“築基之下,可入護龍軍兵卒……賜皇族功法一部……賜靈石若幹……賜凝氣丹若幹……賜護龍營修煉資格!”
“護龍營常年彌漫靈力檀香,坐擁聚靈之地……諸位……自行考慮!”
話落,這名老者冷漠的環視一周,他眼神睥睨,帶着一股上位者的蔑視。
“胡首通,當年你卑鄙叛宗,斬殺我師兄,今日還有臉回魔羚宗嗎?”
“你曾經說過,師兄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你要讓他繼承你的衣缽,你把它當子嗣對待……你爲何要殺他?”
“你狼子野心,你不是人!”
突然間,天空中走出一名*****她築基修爲,青衫素衣,隻是常年眉宇間帶着一抹融化不開的愁容,令得她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楚楚之憐。而今日,再看到龍辇之上的胡首通之後,她渾身嬌軀顫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與此同時,一行清淚,怎麽也止不住。
一張挂着和遜微笑的臉頰,出現在美婦腦海中。他們師兄妹暗生情愫,當年剛入内門,便拜入築基長老胡首通門下,何等逍遙自在,令人羨慕。
可一百年前,郭陳霄被傳位少宗之際,皇族降臨,與今日如出一轍。
那一天,她的天……塌了!
一柄築基靈寶,一本皇道功法……挂着慈祥微笑的師傅,轉身……一掌……師兄,命隕。
那一天,魔羚宗走了很多長老……那一天,魔羚宗死了很多内門……那一天,魔羚宗從上到下,一片愁雲慘淡,似乎連天空,都彌漫着一股深深的屈辱,滾滾離去的龍辇,似乎在嘲笑着魔羚宗……無能!
當年那個皇子,美婦終生難忘。
正是三皇子……趙葉陽。
“咦……原來是你……歲月匆匆,你竟然也已經築基……”
聞言,胡首通白眉一跳,瞳孔微微動了動。
“虧你狼心狗肺,還能認得我……服了忠心丹,你就是趙家的一條狗,這麽多年的奴隸生涯,你……開心嗎?”
美婦美眸含淚質問,似乎連吹動的風,都能感覺到她的悲傷,輕撫着她的肩膀。
師兄橫死……她神傷一生,再無笑顔展開之日。
“我胡首通一生僅收過兩個徒弟,自然能記得……當年老夫随手斬了一名逆徒,今日,好像該再斬一名,清理門戶……老夫身爲三皇子的護龍侍,代表趙國皇脈浩蕩,你一屆賤民,不跪拜不說,竟敢肆意叫嚣……該斬!”
胡首通面沉如水,臉龐之上,似乎能結出一層寒冰。
他大袖一甩,天空之上,一柄鎏金靈力凝聚而成的刺目長槍,眨眼呼嘯而出,似一道措手不及的流星,朝着美婦脖頸斬去。
前一息,還是師徒恩怨。後一息,便是兵戎相見。這一幕,令不少人目瞪口呆。
嗡!
一個眨眼,那鎏金長槍似乎穿越空間,瞬間刺破美婦重重防護,爆斬而至。
一聲耳膜而疼的尖銳蜂鳴,一隻紫色手掌,很扣槍尾,令後者一動不動。槍身劇烈鳴間,一道道波紋,震裂空間,朝着四方狠狠擴散開來,沿途地面龜裂,大樹被連根拔起。
紫九!
他長發飄揚,背對龍辇,瞳孔冰寒,其眼珠子,似乎是冰凍了萬年的頑石。
剛才籠罩的死亡陰影,令美婦眼眸癡呆,嬌軀劇烈顫抖。
築基初期怎樣?在絕對強者面前……不堪一擊!
“胡首通……好不容易回來魔羚宗一趟,有必要殺人嗎?”
幾息之後,鎏金長槍轟然消散,紫九的紫色手掌之上,鮮血流淌,其手指之下,白骨森森,血肉被震散。他緩緩轉身,冷眼盯着高高在上的龍辇,言語陰寒。
“序列山……可笑!”
胡首通蔑視着,譏笑一聲。
“起碼……我自由自在,我逍遙天地間……我不用爲了趙家随口一道谕旨,不得不死……我不用爲忠心丹,提心吊膽,淪爲……走狗!”
當年,胡首通與紫九,一起入宗,一同在新規山跌跌撞撞,一起新規山大比嶄露頭角,一起踏入秘境……甚至紫九的紫金序列資格,也是胡首通自願相讓……紫九不理解,他不明白,胡首通爲何……叛宗!
兩人遙遙對視,天空中似乎又有火花崩裂,大地之下,甚至彌漫出不少蛛網般的裂痕。
這一刻,天地……寂靜!
……
“師尊……爲何趙國皇室,要來魔羚宗招募護龍衛?”
圍觀人群中,一名内門弟子,疑惑的問道。
在他身旁,是自己的師尊……這師尊,還在世俗之中,便收養了他,比親兒子還親。
“因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趙國雖然有不滅四宗的苦衷,但皇威降世,必須要将四宗的尊嚴,踩在腳底,蝼蟻一般蹂躏……還有比眼睜睜看着中流砥柱叛宗,卻無能爲力,還令人屈辱的事情嗎?”
這名内門旁邊的築基長老一聲歎息。
“師尊……那忠心丹又是什麽東西?”
這弟子看到美婦提到忠心丹之時,眼中的恨意瘋狂燃燒,十分好奇。
“忠心丹啊……這是趙國奴役築基修士的鞭子……在這條鞭子下,築基修士和狗一樣,趙家皇室讓你叫,你就不能停。趙家皇室讓你死,你就不能活!”
這名長老呢喃着……好像是在和弟子解釋,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語。
“真凄慘啊……這些叛宗長老,真是不可理喻……呃……噗……師尊……你、你、你……爲何……”
聞言,這名内門眉頭一皺,他遙遙望着胡首通,清澈的瞳孔中,有些鄙夷。
而下一刻,他胸口一痛,再也吸不了一口空氣。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熟悉的師尊,胸口破了一口漆黑大洞。
“比起金丹無望,眼睜睜看着自己壽元消散,數着日子等死……當狗,又算得了什麽?”
“甯爲皇室狗,也要證長生……壽命隻有一次,散了、便真的散了……沒人記得你身前逍遙,還是卑鄙!”
這名長老身形一掠,手持一柄築基靈寶,與此同時,他一口服下靈寶旁邊的一粒金色丹藥。
“築基初期大圓滿,斬親傳弟子,塵根斬盡……有資格入護龍侍!”
在胡首通身後,又是一名築基長老走出,他瞳孔金光熠熠,閃爍着無與倫比的智慧光澤,他掌心捏着一本厚厚書籍,在書籍之上,一行行金色字體浮現。
他主修神念之力,瞬間推算出這名長老與死亡内門的關系。
……
有了第一名長老叛宗,魔羚宗的天,終于蒙上一層怎麽也吹不散的陰霾。(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