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第一境死氣沉沉,宛如絕地,若不是時不時有幾縷冷風吹過,秘境外看着巨幕的長老們,都恍惚間,感覺這裏是一副畫而已。
這三天,郭陳霄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他不走,在場長老們也不敢離去,不少人幹脆開始打坐、面壁,開始反省魔羚宗此次異變的責任。
而第一境異變的消息,不知何時傳遞到了血峰山,頓時所有外門嘩然。
血鋒榜全滅,内門全部叛宗,後被誅殺,無一幸存。
甚至,内門絕對核心,鬼承,都橫屍第一境。
要知道,對于他們來說,别說内門天驕,即便是血鋒榜前十,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
至于鬼承那種人物,更是與普通長老比肩的存在,他們平日裏想要見一面,都是遠遠瞻仰,幾乎是膜拜。
與此同時,血鋒山實力稍微強大的一些弟子心有餘悸,後怕出一身冷汗。
就在前幾天,血峰榜前十幾乎被呂一峰屠殺幹淨,所以空出不少名額,爲了這些名額,血峰山普通弟子不折手段,幾乎是掙破了頭。
此刻,當初那些垂頭喪氣的弟子,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外宗來襲……這種事情,魔羚宗百年難遇,無數弟子安逸太久,也隻當是典籍危言聳聽而已。
除了血峰山弟子,魔羚宗還有少數内門,他們去過一次秘境,但一無所獲,所幸也放棄了繼續尋找,這次同門全滅的消息,更加令他們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一刻,血峰山從上到下,再也沒有往日和諧安逸氣氛。
這幾天,魔羚宗上空的霧,似乎格外濃烈,凝重的氣氛,仿佛無形殺意,凝聚成了一柄巨劍,橫在了魔羚宗上空,也橫在了每一個弟子的脖頸。
死亡……距離自己竟然如此之近。
魔羚宗絕對禁地,被外宗密謀數十年,這是多麽恐怖的行爲。
“白師兄,我就知道,你是最強的,嘿嘿!”
受血峰山影響,新規山更是人心惶惶,張勇武緩緩睜開雙目,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可惜他臉頰疤痕猙獰,使得這道笑容,無比毛骨悚然。
雖然他現在氣質大變,但愛打聽各路消息的毛病,仿佛刻在了骨髓裏。
這三天各種消息沸沸揚揚,但最終矛頭,都是直指……白誼!
這個如同彗星般崛起的天之驕子。
此刻張勇武占據了新規山頂峰,至于從未來過這豪宅的呂一峰……已經死了!
這在魔羚宗,并不是秘密。
現在,呂一峰已死,白誼成長爲能夠斬殺内門的恐怖存在,這新規山,他張勇武……第一!
“白師兄,我留了壺好酒,等着你……凱旋!”
張勇武走出門,擡頭望了望濃霧籠罩的天穹,而後大笑一聲,屈指一彈,劍鋒嗡嗡作響,而後他便一頭沖向兇獸叢林。
白誼太強,若自己再安逸下去,怕是連和對方喝酒的資格,都沒有了。
……
第一境内!
一片狼藉之地,地面翻飛,樹枝斷裂,仿佛大地被撕扯出一塊醜陋傷疤。經過三天風沙掩埋,這傷疤,開始鍍上了一層厚土,似乎要努力将醜陋遮擋。
而在厚土之上,有兩大一小,三處土丘。
就在昨天,三處土丘旁,還有一些粘稠的金色池水,但今日徹底幹枯。
轟隆隆!
陡然間,大地開始震動!
咔嚓!
一道裂縫,将一處土丘分開,塵埃落下,裏面竟然是一個閉目的人影。
他渾身金光熠熠,背後有一圈耀眼金輪擴散,久久生輝,十分不凡。
“黃金靈力九成……我吳言時何德何能,竟然擁有如此造化……現在我的實力,堪比……鬼承!”
突然,這道人影猛地睜開,兩道金光從其瞳孔迸出,令人望而生畏。
“我還是根基淺薄,這一潭金髓,我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多加吸收,黃金九成,已是極限,若再貪婪,必将走火入魔。”
吸收金髓,并不是越多越好,就如同蓋樓,如果基礎不紮實,隻知冒然疊加,最終下場,必是一敗轟然倒塌。吳言時心中明白,他現在當務之急,是消化他體内那些狂暴的金髓,這次吸收,還是有些激進,超過了他根基的容量!
至于距離大圓滿的最後一成,來日方長。
“白誼的根基,到底是有多麽恐怖!”
收斂渾身黃金靈力,吳言時恢複平常,他站起身來,望着白誼神色複雜。
這滿滿一池金髓,他吸收了一成不到,便幾乎走火入魔,而後者來者不拒,竟然還遊刃有餘。
吳言時自問刻苦修煉,燦銀靈力大圓滿雖然不是無垢無暇,但也無限接近。
這一刻,他更加感覺白誼是個迷!
滿打滿算,入宗半年多,他是如何修煉的。
“此子氣運不錯,可堪大用!”
秘境外,冷漠了三天三夜的郭陳霄,突然開口,這時候,他望着巨幕,裏面吳言時剛剛結束修煉。
衆長老人聞言,連連稱是!
吳言時此時實力直追鬼承,但隻要不涉及少宗,依舊不足爲慮。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郭陳霄話音剛剛落下,陡然間,第一境開始猛烈地震,甚至連他凝聚而出的巨幕,都是開始歪曲,圖像恍惚。
秘境内,吳言時大驚,他腳下的地面,頃刻崩塌,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坑,瞬間出現。
轟隆隆!
沉浸了三天的第一境大地,再度遭殃,崩塌的地面,如瘟疫般,不斷擴散而去。
滾滾塵土震蕩了幾丈之高,整個秘境似乎被沙塵暴所吞噬,吳言時無奈,隻能打出一道法訣,淩空飛起,站在血鋒榜之上。
之前白誼已經将血鋒榜歸還,他與法寶血脈相連,雖然不如逍遙扇逆天,但也能夠短時間飛行。
轟隆!
他震驚還未結束,陡然間,一道粗壯的黃金飓風,如通天神蟒,沖天而起,咆哮着将天地攪的一片渾濁。
飓風瘋狂旋轉,歇斯底裏,頂峰直沖天際,樹木被攪得支離破碎,無數巨石高高飛起,一副末日景象。
“這、這……這是,修煉異象?白誼是要逆了天?”
飓風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緩緩消散下來,此時這裏早已成了一處丈許之深的深淵,如一尊兇獸巨口,漆黑而觸目驚心。
在深淵底端最中央,一道筆挺的人影,仰視蒼天。
“凡人?”
望着此刻的白誼,吳言時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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