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學生所作的詩篇爲一首七言小詩,題目是詠柳。詩篇内容是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縧。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果然是小詩,這也太簡單了!”周堪剛說完,卻品到了這詩歌孕育的美妙意境。
前兩句用新美的喻象,描繪春柳的勃勃生氣,蔥翠袅娜。後兩句更别出心裁地把春風比喻爲剪刀,将視之無形不可捉摸的春風形象地表現出來,不僅立意新奇,而且飽含韻味。
倪寬仔細咂摸起來,随後搖頭晃腦地吟誦幾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嗯!此詩篇可稱爲佳作。”倪寬閉着眼睛搖頭晃腦地品味個沒完沒了,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待劉病已的眼神越發明亮了。
幾人來到客店的時候,發現門口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
劉病已剛剛探出去頭,便看到馬車後面站着一位少年,此人赫然是劉弗陵。
“病已,能否借幾步說話?”劉弗陵詢問到。
對于這個身材魁梧,年齡卻十分幼小的人兒,劉病已老是有一種錯覺,感覺此人一副老氣橫秋的氣勢。
牛車停下,劉病已跳下車子。
倪寬等人也下了車子。倪寬過來朝劉弗陵微微施禮。
劉弗陵也很有禮貌地還了禮。
倪寬領着衆人走了。
劉病已和劉弗陵便在這花園裏的樹蔭下漫步着,邊走邊聊天。
“病已,上次的事你可否想好了?我想讓你去給父皇看一下身體。”
劉病已知道劉徹的身體每況愈下,但困擾他折磨他的一定是心病。
那個心病還不是在心愛的小兒子和心愛的女人身上徘徊,暫時下不了決心。
隻要幾句話,恐怕會讓他的心病暫時有所緩解吧。
但若是那樣的話,對面前的這位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
“好,我答應你!”劉病已點了點頭。
“太好了!謝謝你,病已!”劉弗陵高興地跟個孩子似的。确實,他還是個孩子。
“不過,我們公平一點,互幫互助吧,這次您也幫我一次,算是咱們兩清了如何?”
“哦?何事,你講來聽聽。”劉弗陵也不想欠人家情分,便對劉病已的要求十分在意。
“這對您來說,舉手之勞。這次春闱論辯會是首屆,備受陛下矚目,但卻出現了賄賂考官一事。”
“哦?果真?告訴我,我去告訴父皇,将這些人抓起來。”
劉病已搖了搖頭,“不必。堵不如疏,我有一個好法子,希望您能答應。”
“什麽法子?能夠不用抓人砍頭還要奏效?”
“防止腐敗的最有效方式便是多方監管,而不是讓權力一家獨大。所以,我建議朝廷能派人來充當監官。”
“哦,我去回禀父皇,讓他派一位得力大臣來便是。”
劉病已又搖了搖頭,“不必。派誰來,難免會被腐蝕,這些大臣也都有利益取向,而最公正最嚴厲的當屬您了!”
“我?”劉弗陵思忖起來,腳步變得緩慢了一些。
劉病已知道他的疑心最重。想要辦一件事還沒開始辦就已經因爲思考而把他累得快要吐血了。這就是爲何曆史上的劉弗陵早逝的重要緣由。
劉病已微微一笑,解釋到:“您來擔任此監官,一是代表陛下,代表皇家,使首屆論辯會的規格上升爲最高檔次。二來可以向天下讀書人發出一個信号:皇家是重視讀書人的。其三,這也是您在讀書人群中樹立威信的良機,自凡參加論辯會的,以後見到您一定會開口閉口稱呼爲您的門生。”
思忖半天,劉弗陵最終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好,我今日就去拜訪桑大人,讓他上書推薦您充當這個監官。”
“好!那我就回宮,聽候父皇安排。”
“好!”
“不過,論辯會後,你一定要前來幫我父皇看病。”
“沒問題。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兩個小子拍掌爲号,一一分别。
當劉病已從桑弘羊家回到客店時,幾位正在滔滔不絕地讀書。
劉病已卻被倪寬叫到了他的房間内,詢問事兒辦得如何,當得到劉病已的确切答複後,老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日等待筆試成績,四人半日讀書半日休息,便在客店花園的草地上踢起了蹴鞠。
自從劉病已将這項運動與足球充分結合後,書院裏的孩子們迅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
看着熱火朝天的蹴鞠戰場,劉病已無比感慨,“後世的華夏足球應該不再會成爲華夏人的一大恥辱了吧?”
站在陰涼下,擦着如淋雨般的汗水,郭祿終于如願以償代替自己上了場。
劉病已灌了一大口涼開水,酣暢淋漓地喘着粗氣,渾身如同被洗刷了一遍一樣。
此時,倪寬出門來,送行一人,他們身旁還站着一個光頭的家夥。
“咦?和尚?大漢王朝就已經有了佛家傳入?”
“我記得史料記載佛教從印度傳來,最早記錄是東漢永平七年明帝夜夢金人,即遣郎中蔡愔等往天竺尋訪佛法,至永平十年邀請中天竺僧攝摩騰,竺法蘭并赍所得佛像。”
還有些猜測是在秦始皇時,接近阿育王在位時,就有外國沙門釋利防等十八羅漢赍佛經來中原。随後又有漢哀帝元壽元年,博士弟子秦景憲從大月氏國的使者伊存口受浮屠經之說。
難道武帝征讨匈奴,打通絲綢之路,也把佛教也引了進來?
總以爲閉塞,但此時的東西方商貿可謂發展地相當頻繁了。
此時的倪寬也看到了劉病已便朝他招了招手。
劉病已會意急忙跑上前去。
“病已,這位是太學的博士弟子秦盧。”倪寬向劉病已介紹到。
“想必面前這位便是師弟劉病已了吧?常聽師父提到你,今日終于見面了!”秦盧向劉病已示好。
此時,站在他身旁的光頭西域人眼睛一亮,忙操着生硬的華夏語言,驚訝地說到:“你就是寶緣齋的大東主?還出資修築石鼓兒的小小子?你家的胭脂很好用,隻是聽家鄉來的家夥們說他們想幹掉你,因爲你搶了他們的生意。他們不遠萬裏來到這裏,以前還能賺多多的錢,現在快要哭了,你知道是爲什麽嗎?是窮哭了!”
什麽出資,什麽石鼓兒,這麽熟悉的語言終于又聽到了。劉病已有一種想跟他飚一下四級水平的标準英語普通話,無奈怕吓着了面前的倪寬,便尴尬地笑着點了點頭。
“哦,我忘了介紹這位朋友了。這位是大月氏國的使者伊存。”
此時輪到劉病已驚訝了:“你是來傳授浮屠經的吧?”
一句話把在場的幾人同時驚地長大了嘴巴,如同看待一個奇怪的物什一般看着劉病已。
“你是怎麽知道滴?”伊存問到。
“還不是有一些像您這樣的人常到我的寶緣齋去布施,結果被店夥計當成了騙子給打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