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劉病已治好了唐壯壯父親的病症,楊疾醫便投到張景的門下虛心求教。
不敢妄自尊大成爲他的座右銘。
别人都笑話他,他跟張景的年紀相差不大,卻口口一個師父一個師父的,不嫌害臊。他卻回答到:“學問不在于年少和年高,夫子都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何況是醫術精湛的高人呢?求醫問藥沒有高低賤之人,隻有學問深淺之區别。”
從此,楊疾醫便從先前的郎中騙子成功轉型爲正路疾醫,備受衆人尊敬。
誰知道見到他便恭恭敬敬鞠躬行禮的人,在前年還拿着棍子追着他打。
隻是念誦了幾遍,張景便開始在劉病已的兩個胳膊上行針。
針紮下去了十幾道,劉病已緊皺的眉頭才漸漸緩解。
張景爲好幾次紮錯了穴位而汗顔,劉病已卻說到:“程叔,去把我書房裏的火罐拿來,記得去洗一洗,好久沒用,都吃了不少灰塵了。”
張景和老楊頓時目瞪口呆。
火罐?這麽機巧的秘術竟然被劉病已胡亂丢棄。火罐不應該所在青銅櫃子裏嗎?怎麽胡亂丢在外面吃土?
好幾次,他想厚着臉皮跟劉病已讨要火罐的用法,無奈臉皮不夠厚,不敢奪了人這一吃飯賺錢的秘術,沒想到他竟然對秘術這般無視,可恨可歎可什麽來着……
将一截一頭堵着一頭敞開着的竹子,用白酒擦拭幹淨了。撕下一張抽紙點燃了丢入竹筒裏,等火勢最爲旺盛的時候一下子蓋在傷患處,劉病已便緊抿嘴唇。
張景如法炮制,在另一個胳膊上這般施法。
等了一刻鍾的功夫,劉病已讓張景取下火罐,發現裏面竟然滿是濃血。胳膊上的淤青也消了大半,不由地點頭稱奇。
清理好了傷口,又給劉病已敷了藥,張景和老楊突然噗通一下子跪了下來。
“主公,這些秘術就算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外傳。”
劉病已先是一愣,旋兒明白過來,笑了笑,無法擺手,隻能搖了搖頭。
“你們起來再說話。”
兩人生怕自家主公生氣又耽擱了病情,便乖乖地起身。
劉病已歎口氣說到:“我不會責怪你們外傳這些,不管是針灸還是拔火罐。我希望你們将它們發揚光大。”
“主公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傳給弟子?”張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又追問了一句。
“是!你們可以傳給弟子,或者,若是有可能就将此傳授給旁人也可以。”
看着兩人很是震驚的樣子,劉病已微微笑道:“我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這世上少一些病患。我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這世人可以少受一些病痛的折磨。我有一個夢想,爲了天下人的安康,我可以将我所學醫術全部無償捐贈出來……”
劉病已說得澎湃,張景和老楊竟然再次跪下,嘣嘣得磕響頭。
張景把頭都磕破了,嘴裏卻大哭道:“主公啊,我鬥膽代替天下人謝謝您!”
等到兩人哭着抹着眼淚走出屋子的時候,端着熱水盆朝屋子走來的程謙一下子吓呆了,以爲劉病已有所不測,趕忙跑到門口,見劉病已坐在搖椅上呵呵大睡,這才放心下來。
蹑手蹑腳地給拿了毯子給劉病已蓋好,這才又蹑手蹑腳地出門了。
掩好門,程謙望了望天空,歎口氣:“哎!主公該娶幾房媳婦了!老夫已經老了,照顧主公沒那麽細心了,這怎麽能行啊!别人家的主公,早已經生了好幾波娃兒了。主公卻沒有這番心思,老夫該跟張大人說道說道了。”
甘父當得知劉病已的雙臂受傷的消息時,朱安世正跪在地上請求甘父收他爲弟子。
甘父連理都沒理地上的朱安世,飛奔去劉家大院查看劉病已的病情。
當看到劉病已淤青的雙臂,甘父老頭子竟然把面前的朱安世打得縮脖子低頭忍受。
看着師父被甘父老頭子這般虐待,劉病已的心裏總算好了一些。
不過,到了夜晚,劉病已便聽到一個噩耗,甘父收了朱安世爲弟子。
朱安世收周堪,還有其餘幾個射箭較好的學子爲弟子。
“哎,自己豈不是成了人家甘父的徒孫了!”本來想翻身的劉病已沒想到這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心裏對射箭的期盼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他躺在躺椅裏,心情卻不美。
這可把前面伺候他吃橘子瓣兒的霍成君氣得要掐死這個劉病已:“姑奶奶這般伺候你,你還甩臉子給奶奶看,氣死本尊了!”
“呃,孔夫子說得對!”劉病已瞧着霍成君委屈地說到。
“哦?他老人家說什麽來?怎麽誇得我,誰來聽聽?”
劉病已昨日所作的“前不久古人”還有什麽“悠悠”的早已傳遍了整個長安城,她就喜歡這麽有文采的劉病已,隻是咬牙切齒于劉病已爲何不在自己面前吟唱出這麽好的詩句。因爲美好的詩句會随着詩句創造當初的故事一起傳頌開來。
比如這次,甘父的名聲就很大了,甚至一下子超過了張骞。若是張骞得知甘父的名聲大過了他,一定氣得暴跳如雷。
會不會罵“這個胡奴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匈奴來的賤奴麽!”
“他孔夫子老人家說什麽了?你倒是說啊!”霍成君搖晃着劉病已的胳膊。
劉病已本來就疼得龇牙咧嘴,哪能經得起他這般搖晃啊。
劉病已隻能如實相告了:“孔夫子他老人家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啪!怕啪啪啪……”
“啊!”殺豬般的叫聲從劉病已的書房内傳出來。
“我說的是小人,你是女人,别胡亂尋思!”
“把女人和小人相提并論,這不是侮辱人嗎?該打!”
“我要死了!”
“死了活該!”
“啪!怕啪啪啪……”
“啊!”
在屋外的程謙微笑着點了點頭,老臉一紅:“對,就是要這樣的悍婦,主公才喜歡!”
程謙在大膽地想想:“以後是不是要稱呼霍家的小娘爲主母了?”
“禀報張大人,讓張大人去提親?對,就這麽辦!我家主公可是皇親國戚,他肯定配得上霍家小娘。”程謙越想越覺得對,邁步便朝着後院走去。
張賀跟甘父醉酒後便住在劉家大院的别院裏,正好去提一下主公的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