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善積德交好運,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清晨,跑步回來,站在大門口望着那片商業街,想着前幾日新增的這片土地的地契便心裏歡喜。
别小看這一個地契,雖然隻是一個鋪了一層黃金絹布的竹簡,但它上面有了官印,而且是朝廷的印章。官方認證的東西,哪怕上面隻是表揚一下某人,這也是光宗耀祖的天大好事兒。
何況還是分封田地。
這就是古代的皇權治理下的信用機制。靠着強大的國家機器,強壓在百姓心中的權威。
前幾日,劉病已見了這個,本應該下跪行大禮。但劉病已不恪守那一套。人本來就生而平等的,拜禮行禮之類的事還是免了。何況是沒有什麽小黃門在場的時候,大禮參拜還是免了吧。
“嗯,朕準了!”劉病已心中是這樣想的。
程謙卻一本正經地将它捧着進了劉家祠堂。裏面供奉着五十三個牌位。但這些牌位上什麽名字都沒有,隻是隐含着代表着固定身份的人。
巫蠱之禍?這個史上第一個大型皇室慘案,就算後世研究起來都讓人怵目驚心,可怕的宮廷冤案竟然切切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劉病已現在想想都要心寒體涼,出一身冷汗。
後怕的是自己距離死亡一門之隔。若非丙吉舍命護着,自己這條小命早沒了。
巫蠱之禍,曆史上起源于公孫賀爲救貪贓枉法私吞軍糧的兒子公孫敬聲,舍盡家财萬貫擒拿住了大盜朱世安。在這個人人可以上書發表言論的自由國度,朱世安臨死也要拉着公孫家墊背,在獄中修書一封上奏誣告公孫敬聲與陽石公主私通,可恨的是他還行巫蠱詛咒天子之事。
劉徹怎能不惱怒,不斷真假對錯,詛咒寡人就是一個死字,皇帝舉起了鍘刀,衛子夫姐夫公孫賀一家、衛青之子衛伉、衛長公主之子曹宗,數萬人被誅,人頭都滾滿了長安城。
衛子夫倒了,太子無依仗,江充與太子有矛盾,于是讓他遮蓋大鼻子見陛下,表面說陛下讨厭你的大鼻子,背後便誣告太子嫌棄陛下太臭。好一副裏外兩張牌,打得左右兩個人都憤怒異常。
等到太子終于被激怒了,一些人再煽風點火。太子竟然置接班人身份于不顧,爲了的母後和自己的安危,帶着一幫兄弟們揭竿而起了。劉病已懷疑滿城盡帶黃金甲說的就是劉據的故事。
劉據的勢力是龐大的,隻可惜遇到了強大的國家機器的碾壓,抵不過五日,兵敗如山倒,換來的是長安城的血流成河,“死者數萬人,血流入溝中”。
太子兵敗了,衛子夫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爲,自殺明志。可惜劉徹鐵石心腸不爲所動,這對四十八年的黃金夫妻最終恩斷義絕。
衛子夫的屍體還被她的仇人太監蘇文裝在小棺材裏簡陋埋葬在桐柏亭邊,此後再無人問津。
夏日狂風大作,暴雨如注。桐柏亭總會嗚咽不止,令人聞之喪膽。那些日子,想必劉徹不會睡個好覺吧。
奪得了朱安世成爲導火索,卻擋不住那些诠釋傾軋一方的佞臣,江充、蘇文,還有那些想霸占太子之位的煽風點火。各種傾軋全挾裹成一股腦地沖向劉徹,讓這個帝王做了各種勢力的劊子手,朝着自家人落下了屠刀。
血淋淋的皇宮,血淋淋的皇家。若說後世的李二開了一個惡劣的頭,才造成大唐皇宮曆代經曆血與火的考驗,那巫蠱之禍呢?接連的鬧劇若非有一代賢臣霍光,大漢的後果可想而知了。
巫蠱之禍以太子劉據帶着兩個孩子自刎結束。不算其他人,單就劉據一脈,一名皇後衛子夫,一名太子劉據,一名太子妃史良娣,三名皇孫,一名皇孫妃王翁須,一名皇孫女,兩名公主至少十名有明确記載的皇室成員慘死。
他們成爲孤魂野鬼在原野飄蕩了十幾年,等到劉病已買下這座莊園,給他們立了牌位,才讓他們有了寄身之所。
可惜,名不正言不順,還不能給他們具名。
“列祖列宗,你們還算幸運的吧,當初追随你的人已經慘遭被滅族的不知其數,你平日裏仁德,名聲那麽好,假設追随者一族上百人,至少也有上千人死亡吧。”
程謙一本正經地上香禱告,用旁人可以聽見的口吻告訴列祖列宗,他們的孫兒劉病已是如何如何賢德聰慧過人,又給列祖列宗增加了産業。等到諸位的冤案平反後一定找一塊兒風水寶地,厚葬諸位。現如今這般情形,諸位先委屈一下吧。
不知道列祖列宗是否能夠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揪出自己這個冒牌貨。
但劉病已還是抱着敬鬼神的想法,立馬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有了這份地契,劉病已就可以去找縣令,商量接管卧龍山下這片廣袤的田地了。
要不要将這些商鋪都趕跑?
畢竟之前他們占有的時候,是沒有主人的。而縣衙看到這個肥田才強行介入征收賦稅的。
不過,還沒給老百姓做多大貢獻,樹立多少威信就惹得衆怒,确實不劃算。
況且,卧龍山下的這片區域本來就是寸草不生的瓦礫地面,種不得草。借助巨龍圖,作爲商服用地還能勉勉強強。
今天早上跑步的時候,劉病已看過,每天前來上香祈願的人絡繹不絕,真是突然間由貧瘠之地變成了百姓求願望的福地了。
這些多商鋪借助強大的人流确實賺得盆滿缽滿。
這麽流油的地方,縣衙自然是當成一塊兒肥肉咬着不松口。
而且,今天一早他看到官府雇了不少的人正在拉磚砌石,貌似是在圍繞巨龍圖修建一座神龍殿。
而供養的工程款全靠着卧龍山下的商業賦稅了。
劉病已想到這裏,真有點兒頭疼。
到口的肥肉又要飛了。
這怎麽能容忍?
蓋上商鋪,不但對這片土地的使用有了切實的話語權,對外出租,年年還能有利錢。劉病已要想辦學,要想擴大種植面積,要想改良品種都少不了銀子。而眼前的一片商鋪将是支撐自己未來夢想的巨大财源。
“劉東主,你在發什麽愣?是不是在爲我的事兒着急嗎?”
一串兒嘤嘤嬌聲入耳中來。劉病已轉身看到的正是前幾日營救的魏香凝。
她一看到劉病已,臉上就綻放了彎眉的笑意。劉病已不好意思與之對視,便低眉,卻看到她手中正拿着一個竹簡。
“香凝小姐在讀書?讀的什麽書?”劉病已有話沒話地問道。
“這個啊,哪是什麽書!這是我那幾家店鋪前夜遭受的損失,詳細做了一下盤算。”
“哦?損失不小吧!等抓到那夥兒人一定要他們照價賠償!”
“也沒多少,隻是被偷了一些散碎銀兩,可氣的是臨時搭建的棚子和什物都被燒光了。”魏香凝說着将竹簡遞給了劉病已。
劉病已随手接了過去,展開來,陡然将眼神瞥向魏香凝,難以置信地盯着她看。
“怎麽了?我的妝今天畫得不好嗎?”魏香凝雙鬓陡然飛起了紅暈,這樣以來,潔白的皮膚愈加地楚楚動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