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縣縣衙遇到了大慘難。
霍成君帶着家丁來到杜縣縣衙跟蔡都溫要劉病已。
蔡都溫那能把此人從牢獄中提出來,自然是在前幾日送入蕭府了。
蔡都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待在縣衙算計他的糊塗賬,如何從官司中吃了原告吃被告,對蕭府的思情塔一事索然不知。
霍成君見蔡都溫帶不出劉病已氣得就要闖牢獄。
縣衙哪能肯讓,一時間兩方劍拔弩張。
蔡都溫又不敢得罪這位禦史大夫家的小娘子,正在苦苦哀求。
霍成君的悶氣更足了。
她明明從阿翁的書房裏拿到了陛下關于豁免劉病已的旨意,便火急火燎地趕來提人,結果縣衙卻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放人。
耳畔中有人低聲告訴她,杜縣的縣令早已偷偷将劉病已擡入鬧鬼妖的蕭府送死去了。
霍成君哪能忍得,擡起馬鞭子就對着蔡都溫一頓猛抽。蔡都溫滾在地上一頓哀嚎。
正鬧得嗚嗚泱泱,馬上要鬧大的時候,韋淡及時趕到,訴說了劉病已在蕭府并無大礙,還幫助蕭府捉拿了鬼妖之事,霍成君這才罷休。
拍了拍手,對劉病已一陣贊歎:“我想他一定能成就别人不能爲之事,這才是我霍成君的大英雄。”
霍成君一番高興,便率領衆人揚長而去。
蔡都溫被打得鼻青臉腫,等爬将起來的時候,跳着腳罵罵咧咧。
“劉病已,好小子,我跟你沒完!你給我等着,本官非整死你不可!”
這話若是被劉病已當場聽到,估計這個縣令應該活不長久了,隻是劉病已并未聽到。
劉病已這一酣眠睡得太沉,因爲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翻雲覆雨。自己變成了一條龍,圍繞着卧龍山轉着圈兒。
突然,自己天旋地轉起來。
劉病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便聽到有人在耳畔叫着自己:“主公,主公!天大的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
劉病已一看是程謙攪擾了自己的好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嚯地一下子起身,就感覺渾身濕透,趕忙舉起雙手将臉上的汗珠子撫摸下來,甩在地上。
“什麽事?”劉病已邊擦着汗邊問到。此時,他懷疑自己剛才真的在做夢,什麽真龍天子,都是假的吧。
“主公,您快看!”程謙将中午看的那個地契竹簡又掏了出來,雙手托着展現在劉病已面前。
劉病已本來心裏就不爽,一看到這個竹簡,就立馬心火中燒。
“程叔,我不是讓你送回去嗎?怎麽又拿回來了?”
“主公,你看看就知道了!”程謙此時從懷中又掏出一個嶄新的竹簡。
劉病已沒好氣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赫然是無償将地契衆的山地轉讓給劉家的約定。落款竟然是窦家老爺的名字:窦魁。
劉病已雙眼瞪大,難以置信地擡頭看着程謙。
随後,劉病已慌忙将竹簡全部打開來,隻見文字娟娟,細柔俊美的字迹,看完了才知道信中的大意是,窦家見到程謙遞來的地契後,被劉家這等良善之舉感動不已。當程謙訴說了劉病已所說的那番“不掠人之美。”“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非己之物,萬千勿貪;非己之利,纖毫勿占;非己之益,分寸不取。”“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的話後,窦家主公爲此大爲激動,當即快速書寫了這個無償轉讓的合約,說“大善之人必有大義之舉”,面對一個地契都有這等胸懷,如果面對黎民百姓的疾苦,哪能有坐視不理的道理。爲了這等氣概,一定要将這失而複得的地契免費贈予正義之人。
劉病已讀完信件後,輕歎一句說到:“大義之舉不能棄,大善之人不能忘,咱們要多行善事,回饋忠良。”
程謙捧着這兩個竹簡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想盡早地将此等好事告訴主公。一路上,他興奮地将這兩份竹簡看了一遍又一遍,簡直能倒背如流了。不過,聽到主公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好像記得沒見到這些話啊,又不知道什麽意思,忙問到:“主公,這最後幾句話的意思是什麽?老夫有些愚鈍,不明白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虧待了窦家。這樣吧,既然卧龍山還有周邊的區域都是我們劉家的,我就将此呈送縣衙,把這片地過戶過來,另外将此地商鋪的租金由我們收取,每年我們多供奉賦稅就是了。每年我們從這利潤裏拿出一半兒送于窦家。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意思。”
“哎!行善積德交好運,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
連續幾日的整修。院内院外都被打理地整潔有序。
唯一不足的是瓦當需要大批量地購買。年久失修,多半已經壞掉了。
三進三出的宅院,除了宅門和正房,又是東廂房、西廂房、後罩房的,又是倒座房、抄手遊廊、耳房,又是影壁牆、垂花門的,大大小小的建築加起來就不下十個。
瓦當,就是屋頂上筒瓦頂端下垂部分,位于屋檐位置。
劉病已去瓦坊考察了一下市場,發現此時的瓦當已經種類豐富,制作規整,紋飾圖案井然有序,不虧被後世稱爲“秦磚漢瓦”。
瓦當的價格,除了用料基本一緻外,就懸殊在瓦當的紋飾做工上。處于一般價格的,多以各種動物、植物等紋樣,如龜紋、蚊紋、豹紋、鶴紋、玉兔紋、花葉紋等,也以四個文字均勻又講究地分布,用小篆書體撰寫一些祈福吉祥話爲主。
這些瓦當處于高價位的往往做工特别優秀,造型是極爲完美和複雜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以外,兔、鹿、牛、馬也是品種繁多。拿着這些瓦當,劉病已甚至有一種沖動,拿出一個頂級的絲絹來,将瓦當上這些堪比印章相媲美的精緻圖案一一拓印下來,如果借機帶到後世,那就值老鼻子錢了!
劉病已粗略地算計了一下,就算是購買品質低劣的文字瓦當,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既然花錢了,劉病已又不想簡單地購買一些低劣的産品。本來想着要龍紋或者鳳紋的,無奈那些隻有未央宮才能用。
對于這些暗淡色彩的瓦當,劉病已恨不得自己造各色的琉璃瓦,把自己的院子裝點成黃瓦紅牆,那樣以來……自己肯定離殺頭不遠了。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連老百姓的平常用度也要求這般嚴苛。
青瓦就青瓦吧,隻将那飛檐下的檐橼的仔角梁、老角梁,或挑檐行頭刷成大紅色,整個屋子就非常氣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