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了數日,劉病已才知道朱安世的一番苦心。
朝廷正在招兵買馬,奔向功伐匈奴的前線。朱安世是想讓劉病已走領兵征戰這條路。看着他沉溺于蠅頭小利、水田農耕,擔心他堕落下去,無可救藥。
一想到自己若有一日上陣殺敵,滿鼻子的血腥味,劉病已有些迷茫了。
似真似幻,似幻又似真,已經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但無論如何,先練好功夫,自己總不會吃虧吧。
或許有一天,自己真得要統領隊伍殺敵疆場,金戈鐵馬,刀光劍影。
一想到好的功夫能保命,劉病已練習地更加勤奮了。
每日加強訓練舉大石,負重跑步,漸漸地兩石弓也能一口氣拉開四五下。
白日訓練,夜晚泡了藥澡後掌燈讀書。幾日下來,劉病已卻也覺得臂膀的力道愈來愈大。身材也勻實多了,俨然是一個健身美男子。精神頭更不用說,夜晚讀書識字卻也不困。晨起時讀書,記憶力比之前也好了很多。
好處多多,劉病已也便在練習功夫上更加下力氣了。
又過數日,兩石弓終于能一口氣拉滿十下。而此時的劉病已直感覺臂膀酸痛,虎口發脹。朱安世給調制了特殊的草藥,煮沸了讓劉病已泡澡,才洗去了不少疼痛和困乏。第二日又生龍活虎起來,繼續加強訓練。
朱安世給劉病已安排的武功科目極其簡單,配合着他速度快的特點,給他準備了十幾套簡單易操作的殺招。劉病已練習了幾遍,很有感觸,這些招數與截拳道有着想通的道理,直截了當地打,根本沒有什麽花招式。
朱安世在演練了幾遍後,便讓幾個徒兒一個招數一個招數地演練。
看着幾人有些皺眉頭,似乎不明其理,朱安世便指着唐犇犇問到:“你有何話要說,趕緊講來。”
唐犇犇便朝幾位師兄望了幾眼,見得了鼓勵,便開口問到:“師父,爲何不交給我們一些神功招式,我所知道的湯式拳法,光一個近身術就有近百套招式。”
朱安世一臉的冷峻,呵斥到:“真正當你上陣殺敵的時候,爾等就知道了,民間看上去眼花缭亂的絕世武功,皆是花法,不可學也。”
“什麽是戰場?戰場就是你殺死敵方,或者是敵方殺死你!不管你用什麽招式!”
“徒兒們還要明白一個道理,不在戰場上你怎麽殺敵都行。而戰場上不是你一個人在戰鬥,是一群人在跟對方殺伐,戰場是開大陣,對大敵,講究的就是千軍萬馬娴熟的戰術配合,什麽狗屁神功,什麽蓋世神技,放在這戰場上不但白白送死,還會拖累部隊。”
“戰場上的強者,隻有把射箭、刀槍、棍棒、摔跤、速跑等基本技能練好,才有可能打勝仗,你才能活命。”
劉病已聽了點了點頭,他忽然明白過來前生所熟讀的三國,對關羽和張飛這兩位武力狂人的師父,或者師承何家門派,隻字未提。而書中強調的是神臂力,射箭、射弩等射技,也有刀、斧、劍、棍、戟等器械格鬥技能,這些統統都是戰場武藝。
兩宋時期的嶽飛最拿手的不是什麽神功,而是射箭、腰弩、槍術戰場上直接拿來可用的技能,還有一點至關重要的他能挽弓三百斤,靠着這一強大武力,數百步外一箭射死敵首,讓兇悍金兵聞風喪膽。
這就能弄清楚了從唐至明清,彙集全國武術人才的武舉、武進士考試,根本不考什麽拳腳套路、神功,而是直截了當地考步射、拉弓、舉大石等硬核技能。
劉病已這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看來師父鐵定了心要讓自己去戰場沙發征戰了。”
“也難怪,此世沒有科舉,靠着讀書根本無法進入仕途。而連年與匈奴交戰,朝廷早已頒布了以武入伍、以功授将的旨令,民間大興武術教學,并将以武學報效朝廷、尋求富貴作爲育良才的不二法門。”
“巫蠱之禍後,自己本來就是罪民,經過自己的努力折騰到底還是庶民一枚。倘若靠着發财緻富,渾渾噩噩度過一生,末了還是如草芥一般的平民,任權貴和朝廷任意宰割。”
“若自己不争氣,劉徹病老之後,一些曆史還是不可逆改,劉弗陵、劉賀順勢登基,他們還有心對付匈奴嗎?匈奴強盛起來,若往南攻陷長安,宋的悲劇有可能提前在大漢上演。”
“若是那樣的話,整個曆史豈不是因爲自己的亂入而遭遇篡改,數萬萬黎民百姓遭遇戕害,自己的良心怎能過得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未來并非這般悲觀,自己若想成功上位,唯獨靠戰功才能成功登入仕途,也才能獲得天下人認可。”
想通了這些,劉病已練習功夫更加地刻苦了。甚至在一日内主動要求加了騎馬這一項。劉病已的積極态度讓朱安世頗爲動容,對他的指導更加嚴苛了。
劉病已靜心練習功夫和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但長安城早已風傳兩個消息。一個是開業才幾日的寶緣齋已經沖頂長安十大店鋪品牌之冠,成爲響當當的奢侈品店,能在寶緣齋購買東西,便是奢華身份的象征。而問及這家店的東主,則是有着皇宮背景。品牌能問鼎魁首,自然有其實力相撐,東西做出來的雖然奇特絕妙,卻也是宮中應用之物。靠此傳聞,寶緣齋門口更是門庭若市。
另一個消息則說的是寶緣齋的東主是一位暴發戶,神秘但卻有惡趣味,尤其喜歡強擄芳齡美女。一時間,長安城内的大門小戶紛紛将女兒家關在閨秀裏,不準他們抛頭露面。寶緣齋的東西自然被一些愛護孩子的人們所厭惡。
當劉病已得知這兩個消息時,卻隻是冷冷一笑了之。更多的精力卻放在了怎樣把寶緣齋現有商品的質量提高一大檔次。既然寶緣齋被世人定爲了奢侈品,那就更加高端一些,價格更高得離譜一些,讓絕大多數富戶覺得望塵莫及,便達到了奢侈品牌的效果。如同前生的勞斯來斯,如同林墾。得不到的才是人們最奢望的。擁有者才更有炫耀的資本。
劉病已還令蘇百義用薄薄的金餅做成了橢圓形,又用青銅鑄就了瘦金體寫就的“寶緣齋”凹凸的标志,在金餅上烙印出“寶緣齋”的字樣。
又根據商品的大小形狀設計各種型号的标志,随後鑲嵌在古筝、玉扇、蕭笛等商品上。一經推出,大戶與士子們紛紛搶購,竟然出現了買斷貨的情況。
劉病已隻得安排蘇百義帶領工匠們加班加點趕制。
夜裏,劉病已在卧龍山下的宅院裏巡視一番後,便覺得目前的寶緣齋的商品偏大物件器具,偏生冷器具,無論是古筝還是玉扇,制作起來過程繁瑣,材質也要求極爲考究,若是圖快速度制作,往往會在品質上出現損耗。
劉病已老早就想在天籁區、玉池區之外,再增設一個香妍區,專門用來售賣女子摯愛之物——施于面頰、以增顔色的胭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