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确實如此。”霍光先是一驚,之後便略微思忖一番,說到,“但此人品行如何,爹爹還要仔細地觀察一二。如同你阿母所說,萬一此人是頗具心機之人,趁機揩油我的閨女,我一旦查實定饒他不得!”
“此事本就是這個道理,若是查到此人品行并不端正,絕不饒他。若隻是他一心相救,倒也給他一些銀兩或者官職,算是答謝了。君兒對他的感激之情,也隻是對救命之恩的表達方式,等過幾日,君兒冷靜下來了,也就不這麽想了。”提起那個什麽救命郎君,霍顯一臉的鄙夷。
“人家定然不是什麽富貴子弟,根本與咱們霍家門不當戶不對。如今随着君兒芳齡已澤,上門求親的人早已經快踏破咱們家的門檻了。他們之中最低層次的還是無官階卻富家天下的大商賈。但卻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給君兒找的不但要家室顯赫,更要一表人才,還要權傾朝野,比如太子。”
一聽到“太子”二字吓得霍光急忙做出噤聲的姿勢來。
“噓!”
“怕什麽!我的閨女隻能嫁太子,嫁皇上!”
“哎呀!你瘋了!”霍光吓得急忙跺腳,卻也攔不住霍顯胡咧咧。
他管束不了霍顯,便把火兒發到了仆人身上,“你們統統滾出去!”
“喏!”
衆丫鬟們急急忙忙如逃命一般,快步跑了出去,最後一人跨出門後,将兩扇門兒關上了。
霍成君一聽,兩位似乎很不看好今日偶遇的救命恩人,心裏十分郁悶,嘴巴一努,便道:“說不定人家是卧龍,潛藏于世間的未來的天子呢!今日若不僅僅抓住他,等到以後再去攀附恐怕就後悔死了!”
霍成君說完此話一賭氣,直接躺倒,将被褥拽起來,蓋在身上,并用被子捂住了臉,怒道:“你倆出去,我想睡覺了!”
霍光和霍顯面面相觑,想怒想勸導卻又不敢吱聲了。
兩人甚是疼愛這個小閨女,隻得唉聲歎氣一番,搖了搖頭,便開門出去了。
回到兩人的卧室,霍顯便怒怒地發狠:“那個傷疤男到底是何人?還有那夥騎兵到底是哪裏來的?”
霍光歎口氣,說到:“他啊,無名小卒,老夫動動手指,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霍光說完這話,思量一番,“今日裏他随趙充國前來上朝,禀告匈奴之事。我要動他,目前非易事,我可以調虎離山,進到我的麾下,才好辦事。”
“怎麽了?又要興兵征戰了?”霍顯虎目圓瞪,驚異地問到。
霍光點了點頭,旋兒說到,“我到書房裏一趟,要連夜趕寫一份策略出來,你先睡吧。”
“又要忙公文,整日就是公文公事公幹,什麽時候陪過我和君兒了,君兒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也不心疼!看來那些人分明就是你指示的!”霍顯氣得一屁股坐在梳妝台準備卸掉頭上的金钗銀钗,但還沒開始便先吃醋起來。
“一派胡言!”霍光憤憤地說完便起身去書房了。
霍顯一氣之下将金钗慣在梳妝台上,厲聲道:“來人!給我卸妝!”
春季裏,夜晚的溫度越來越高,無法入睡的人們竟然有點兒小小的燥熱。
在一間少女的卧房,傳出了陣陣流水聲。
“嘩……嘩……嘩……”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月光。
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塊銀白色的錦緞,錦緞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着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清風拂入,粉色紗幔随風飄動。
那紗幔拂擺下,卻是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面細緻的刻着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着所屬于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而不甚協調的是,在這書案旁側的牆面上挂着一柄寶劍。劍鞘是鍍金的,劍柄鑲嵌着一顆顆晶瑩奪目的紅色寶石,透漏着女子彪悍狂野性格的另一面。
“嘩……嘩……嘩……”
又一陣水響動,似乎是那洗浴之人從浴桶裏出來了。
緊閉的紗幔外,站着一位青衣裹身的少女,雙手懷抱。一把長劍被她摟在懷裏。這少女赫然是晴兒。
晴兒透過紗幔,看到朦胧的裏側場景,說到:“巾帕就在手邊。”
裏面傳來慵懶的聲音:“知道了。”
晴兒一臉的愁苦,深深歎口氣,低頭垂目,盯着從裏側蔓延出來的地毯,一直綿延到床前。
晴兒操着粗混的聲音滔滔不絕地說到:
“那人被我跟丢了!”
“那人太過狡猾了!飛過一片屋瓦,進入一個大宅子就不見了蹤影。”
“那個大宅子咱們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去過,當時什麽也沒找到。”
“我懷疑那座宅子裏有暗道。那色狼一定是将女子們藏在暗道裏了。我還想去看看一探究竟。”
“你放心,這次一定不會打草驚蛇。那會兒去的時候,你不是給那書房裏的瓷碗裏下了迷魂藥了麽,估計此時的藥效早該發揮作用了。”
裏側的人窸窸窣窣地忙了一陣。突然,紗幔被一隻滑若凝脂的手兒挑開。
“晴兒,我那梅花的寶钿花钗你見了嗎?”一名身姿曼妙的美豔女子,裹着一股濕漉漉的暖暖氣息,匆匆忙忙奔跑到床前的梳妝台,拉開小抽屜,尋找着什麽東西。
看着一向沉穩的許萍兒竟然動作這般風風火火,衣服也是穿得極少,優美曲線暴露無遺,就知道了她一定很是着急。
“你要找的就是夫人生前佩戴的那枚梅花钗嗎?”晴兒邊幫着許萍兒四處尋找,邊詢問到。
“還能有哪一枚金钗讓我這般着急的,快找找!”許萍兒說這話時,臉色突然凝固了。
“糟了!晴兒!”
“我?怎麽糟了?”晴兒望着許萍兒火爆的曲線,臉兒都不由自主地滾燙起來。
“我們今夜去那裏的時候,你在桌子上見沒見到那個金钗?”
“什麽桌子?”晴兒上下打量着許萍兒的身材,不由得羨慕嫉妒恨起來,腦子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不假思索地随口附和到。
“就是他那個大宅子裏,那個二樓的一個房間,放着很多竹簡的桌子!”許萍兒對面前這個絲毫不上心的晴兒恨得牙根癢癢。
“桌子?書簡?啊!你用它攪拌了藥粉後,就沒再戴在頭上嗎?”晴兒這才回過神兒來,驚呼到。
兩人頓時一愣神,突然齊聲炸鍋似地尖叫起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