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怎麽了?”朱安世一臉關切地詢問到。
望着他一臉和善的模樣,劉病已感覺神經有些錯亂。
曆史上的朱安世此時應該早就在十幾年前被抓入大牢。而抓他的人是公孫賀。
公孫賀的兒子公孫敬聲擅自動用軍費,事發後被捕下獄。公孫賀爲了救兒子,請求皇帝讓他追捕。動用數百江湖俠客,曆經艱辛,公孫賀才将朱安世捕獲,眼看着兒子之罪将得以赦免。
朱安世在獄中上書陳列公孫賀的罪狀,聲稱公孫敬聲與武帝女兒陽石公主私通,且在皇帝專用馳道上埋藏木人以詛咒皇帝等事件。
時值武帝大病,本來就惹得他如驚弓之鳥。
這番告狀,武帝立馬大怒,給江充下令嚴查此事。
公孫賀向來與江充不合,江充正好借此機會,把罪狀坐實了,最終将公孫賀全族誅殺,諸邑公主與陽石公主、衛青之子長平侯衛伉因爲連坐也丢了性命。
根據眼前這人的年紀和事件發生的時間,當時的朱安世才不過幾歲啊。
這就跟曆史上的劉病已年幼時,武帝駕崩一樣詭異。
劉病已突然覺得,這個貿然穿越來的世界一切皆混亂了。
“蝴蝶效應!”
劉病已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恐怕這個世界裏,自己難以坐上皇帝位子了!
“這怎麽能行啊!”
“我穿越來就是要過一把皇帝瘾。”
“佳麗三千,顔粉凝黛,窈窕淑女……”
“呃……不!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天下蒼生謀福利!”
“我要用上下五千年的智慧改造這個世界,驅逐了殺戮和貧弱,讓百姓富足安康,讓大漢朝成爲曆史上更爲璀璨的一顆明珠!”
在清理水澤奏章時,劉病已便覽近幾年的奏章,知道這個貌似十分強大的外表下的天下早已是千瘡百孔,暗疾累累。
多年的戰亂和災荒,數萬萬百姓流離失所,饑寒交迫,民不聊生。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我的,不能因爲一些奇異變化,拱手讓給了别人來糟蹋。”
“我要用我的智慧,實現天下人的幸福感,滿足感!”
劉病已雄心抱負燃燃,内心湧動着無限的激動。
“少爺,你沒事兒吧?”朱安世一臉的焦急之色。
劉病已忙回答到:“我沒事!我剛才怎麽了?頭一痛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我怎麽在這裏?”
“哎呀!少爺的健忘症又犯了!”
劉病已突然發現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竟然成了絕好的借口。
“哦?我怎麽經常好忘事兒?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少爺,我是朱安世,在我十四歲的時候跟着爹娘逃荒,結果遇到匪賊劫掠,家人慘遭屠殺。落單的我差點兒餓死,幸虧被太子相救,才得以幸免。”
“後來,因爲我習武在身,太子殿下便把我帶在他的身旁,還給了我功名。”
原來是爺爺所救之人。劉病已本來警惕的心這才舒緩下來。
朱安世突然黯然神傷,“太子殿下被圍困那幾日,我率領弟兄們迅速突圍,結果,太子殿下命令我們單獨離開,當我們沒走出多久,就聽聞了太子殿下持劍自刎。”
朱安世說到這裏,早已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後來,我們幾個弟兄們無路可去,恰好逃至當年我爹娘慘遭殺戮的地方,我們心裏窩着一股惡氣,便殺上山寨,斬了他們的匪首,随後做了山大王。”
樹倒猕猴散,想不到爺爺的災難波及到那麽多人。
“我知道一旦落草爲寇,休想洗白自己的身份,我便将山寨裏面囤積的錢兩給大夥兒分發下去了,讓他們做些營生。”
“當我得知少爺安然無恙後,我上個月便秘密遣了回來。”朱安世說着,雙眼裏射出一份堅定來,“我沒保護好太子,但一定要保護好少爺!”
“那,舉重又是怎麽回事?”劉病已詢問到。
“少爺身體太虛弱,也好健忘,我便将之前的事簡單說一下。我來到這裏之後便一直潛藏着,每天深夜與少爺在此回合,進行訓練。教授了刀劍,少爺并不感興趣。”
劉病已在想,或許原主不是不感興趣,而是太笨了,記不住也吃不了苦。
“我想到一個捷徑,借着少爺對速度和準精度的能力較好,我便想着傳授給少爺飛镖術。”
“飛镖術?好!正合我意!”
“現在就開始吧!”劉病已迫不及待地要跟朱安世學習飛镖術。
江府。
江充正躺在軟塌上,接受幾名女丫鬟的伺候。
此時,門口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我要見江大人!讓我進去!”一名女子哭喊着。
“抓住她!把她押入柴房,好生看管!”老管家厲聲怒喝。
随後便是雜亂的腳步聲。
“怎麽了?”江充懶洋洋地問到。
老管家聞聲進門,恭恭敬敬地回到:“老爺,老奴沒看管好小杏兒,讓她逃了出來,擾了老爺的清靜了,我立馬加派人手看好她。”
江充略微沉思,說到:“讓她進來吧。”
老管家略微一頓,還是回到:“是!”
他退身出去不久,便帶着小杏兒進屋。
小杏兒一進屋便跪了下去,“老爺,您答應杏兒,事成之後,要我跟家人團聚的。”
“是嗎?本官容易健忘,我說了嗎?”江充細眯着眼睛,瞧着面前這位衣服單薄,但身材火爆的少女,頓時覺得昨日的計謀,有點兒可惜了這姑娘。
“老爺說了,親口答應杏兒的,說等我辦成了事兒,我就能跟家人團聚了!”
“哦?”江充略微沉思,忽然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跟家人團聚可是有多重意思,比如放他們出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杏兒就高興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層意思是,你到裏面跟他們團聚……”
江充說到這裏,杏兒陡然明白了自己的結果。
“不!老爺,你言而無信!”
被下人無情指責,江充一下子火了,“帶下去,拿着我的帖子,把她丢入大牢,讓她跟她的家人團聚吧!”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
“快拿抹布堵上她的嘴!拉下去!拉下去!”老管家一聲吩咐,幾人便将小杏兒拖下去了。
“那個老夫子怎麽處置的?”江充問到。
老管家禀報到:“我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禀報說他下了學業便溜到學舍附近的張殿大人家裏了,恐怕因爲老友關系,以後會寄宿在他們家,不好下手。”
“不便動手就别動了,太學的那幫迂腐的人就跟馬蜂窩一樣,捅一下就會沒完沒了。隻是給他一個警告就算了。”
“是!”
當天深夜,博望苑内揚詢的宿舍門闆上被人塗上了“茅廁”二字,裏側更是污垢不堪。
未央宮,宣室殿。
漢武帝劉徹品讀着一首詩: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良久,他閉上眼睛,臉色陰沉着,沉浸思索,并不言語。
告病假回來的黃門令蘇文手捧拂塵,站立一旁。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悄聲說到:“陛下,此詩有反詩之嫌,含沙射影,暗諷陛下之作爲啊。此小人不得不防啊!”
漢武帝微微睜開眼睛,瞥眼瞧着他,半晌,他擡起手來甩了甩,說到:“去吧!按朕的意思去辦!”
“嗻!”
蘇文轉身離去。
劉徹突然睜開眼,惡狠狠地望着蘇文的背影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