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沼澤地裏步行了接近兩日兩夜,劉病已和晴兒竟然進入了迷帳區。
這裏到處是霧蒙蒙的白煙。剛才翻山越嶺的時候,以爲這裏隻是森林王國。
是的。
站在一處高低,往腳下的崇山峻嶺眺望,面前的安詳之地美如畫卷。透過雲蒸霞蔚的缥缈薄霧,但見那片塌陷下去的地方是廣袤無邊的森林王國,幽谷深澗中,偶爾傳來幾聲飛禽的啼叫;眼前是萬千山巒的峰頂,在淡淡的雲海中時隐時現,一陣陣涼風拂過,舒暢極了。盤古開天辟地,女娲補天後的混沌歲月真如仙境一般。
初入這片地方,郁郁蔥蔥中,薄霧氤氲,像極了人間仙境。鳥聲驚谷,水聲潺潺,尤顯靜谧。哪怕老遠的一根松枝斷裂聲都聽得分外清楚。
可是,走進了這片迷帳才知道,這哪裏是什麽薄霧,而是一層層濃厚的白煙。
“這樣的深山密林可真是珍禽異獸的理想王國啊!想必裏面遍布了許多珍禽野獸吧,要不然那麽獵戶怎麽不來這裏打獵呢?”
“倘若我以後什麽也不想幹了,一定要在此隐居,跟晴兒一起。”
晴兒瞪他一眼,“你想得美!爲了我的話,就不該千裏迢迢去追兇了!前幾日就該八擡大轎把我擡進洞房了。”
這幾日混山林,兩人的衣服早已被枝條拉扯成了長條兒。
兩人的臉上還有能露出來的皮膚上塗滿了松油。
劉病已曾多次提議讓晴兒洗白白,都被晴兒無情地拒絕了。說這樣做是爲了能在叢林中好好活下去。你沒見那些狗熊、野豬什麽的都喜歡把松油往自己身上塗抹嗎?
劉病已想想也是,便沒有再勸慰晴兒。
他擔心身材這麽标緻的晴兒一旦恢複了本來面目,他真擔心夜裏夢遊了,會被她欺負了。
想想都可怕。
前幾日劉病已跟催命似的要晴兒盡快趕路,晴兒卻始終不耐煩地拖後腿。
後來,晴兒不厭其煩地說,早就預防着會被那個變态擄走,早早地給她打了一件神器。
“放心吧,她會對得起你的。”晴兒寬慰到。
“如果那個神器沒有幫到萍兒呢?”劉病已雖然不知道那個神器指的什麽,但還是好奇地問到。
“她說會以死償還你對她的情誼。”晴兒十分嫉妒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情誼?
什麽情誼?就是因爲自己幫助許家探尋到了他們失傳多年的蛋殼彩釉技術?還是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在深山裏對她的照顧?
劉病已怎麽也想不起,她對自己會有男女之間的情誼。
正在愣神的功夫,晴兒正在撕扯衣服。
“你幹嘛?”劉病已吓得倒退幾步。
“你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毒霧嗎?不弄點兒東西捂住鼻子和嘴巴,恐怕咱們會死在這裏面。”
劉病已這才恍然,忙将背包取下來,從裏面取出來幾個簡易的口罩遞給了晴兒。
“用這個,這樣戴起來。”
劉病已将口罩罩在鼻子和嘴上,拉長的繩子繞過後腦勺,緊緊地紮了起來。
沒有松緊繩,隻能用繩子系了。
兩人背好裝備,便踏步邁進乳白色的濃霧之中。
濃霧中步行漸趨緩慢,視線僅能涉及前面兩三米遠的距離,劉病已特别小心地踩着濕滑的草叢,一臉的嚴肅。
身後的晴兒緊緊地攥着劉病已的手,也默默不做聲,生怕毒霧進入身體太多,傷及内髒。
在這濃密的白霧海洋中,皇龍覺得自己像個瞎子,他隻能趨步向前,生怕前面不是毒蛇就是萬丈深淵。
步行了大約兩個時辰,霧氣漸漸稀薄,再行了約一刻鍾,白霧完全消失,一條青石鋪就的石階出現在腳下。沿着石階往上走,一片奇幻的世界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夕陽垂挂西方,将眼前的世界照得分外清晰:百裏山澗,彩石平鋪溪底,波光潋滟,高山峽谷溪流猶如潑墨大寫意。飛瀑自百米懸崖跌落,濺起無數晶瑩水珠如落雨般壯麗。
而被這美麗包圍的是一男一女。
“在這裏休息一夜吧,這是因爲夕陽的緣故,霧氣已經消散了,等到明日正午時迷霧還會起來,咱們抓緊時間休整。”晴兒說着,已經将背包取下,開始去尋找柴草。
劉病已實在累得虛脫,竟然背靠着背包,半躺着瞧着面前的瀑布,不一會兒便陷入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病已竟然聽到了許萍兒的聲音。
他猛地睜開眼,果然看到了許萍兒正趴在自己跟前噓寒問暖。
壓抑的情愫一下子沖擊劉病已的腦門,他抱住許萍兒,翻滾在草地上。
一夜似乎都沒睡好覺。
再睜開眼時,太陽已經升起地老高。
“晴兒,咱們該走了!”劉病已說了一聲,卻沒聽到晴兒的呼應。
一絲不妙的想法驟然閃過腦海,讓劉病已一下子驚坐起來。他四處張望,并沒有看到晴兒的身影,更沒有看到晴兒的背包。
劉病已慌亂地爬起身來四處尋找,什麽也沒看到。
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扯下一條,上面用燒黑的木炭寫着一行字:“如果昨晚是她的話,你根本就得逞不了的。”
劉病已回想起昨夜的纏綿,一下子明白過來。
自己昨晚做了糊塗事,讓晴兒受傷了。
晴兒一氣之下獨自走了。
可這茫茫深山,她自己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
擔心,擔憂,不過,一會兒劉病已卻又笑了。
那次跟許萍兒闖深山,她就說過她們倆經常隔三差五就到深山裏生活。
他們在叢林的生活能力可比自己強多了。
問題是,自己離了她,似乎有點兒難度。
哎,好吧。
自己要學會堅強。
背起背包,朝着深山大喊幾聲:“對不起!對不起!我會負責任的!”
大聲喊了幾次,除了鳥兒被驚吓地飛走了,卻沒得到什麽回應。
不知道晴兒聽到了沒有。
劉病已搖了搖頭,獨自踏上尋找許萍兒的路。
這一下他的任務變成了倆:順帶尋找晴兒。
“悲苦的命,勞碌的命,來到這一世還沒有真真切切地享受生活呢!這次事情後,說什麽也要好好享受一番平靜的生活。”劉病已暗暗發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