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聞,乾坤之内,五嶽者謂之神。
五嶽之中,岱嶽爲其祖,莫不應其造化,生于混沌之初,立自陰陽,鎮乎乾坤之位。
随着李立在玉皇頂立下一座五色法壇,上立青帝廟。
五嶽鎮世大陣的根基便成了。
他張目望去,隻見天地間有五根通天氣柱騰空而起。
與燕京的氣運龍柱交相輝映,隐隐相連。
如今五根氣柱還各自獨立,未曾連作一個整體。
隻待他将五嶽摩運,勾連一起,便可升起五嶽鎮世大陣。
古經雲:五嶽者,分掌世界人間等事。
這五嶽鎮世大陣一成,便可分掌世界人間等事。
然,雖說當今天下有不少的地方深受陰陽通道之苦,他也沒有急切的想要通過大陣将其鎮壓。
如今陰山鬼王并未沉睡,無論是紅蓮鬼王還是鍾馗兩方都還隻是剛剛開始。
隻有雙方都扛過了陰山鬼王的反擊,才算将計劃開了個頭。
沒有經過陰山鬼王的考驗,終究不安穩。
而靈青手中正在祭煉的兩界牌坊也需要時間。
總要等所有的條件都齊備了,才好開啓最後的大決戰。
朱光做好一切準備後,便北上燕京。
當今天子乃是廟号熹宗,有“文盲天子”“木匠皇帝”之稱的朱由校。
其人性喜玩樂,猶酷愛做木工活,樂此不疲,曆史上的風評并不好。
朱光本身也玩性頗重,雖後來修道收斂了些。
但他不玩那些凡俗的玩意,反而玩起了煉丹、煉器。
自古會煉丹的道士都受皇帝的重視,而朱由校不僅是皇帝還是個木匠。
因此這能煉長生丹,會煉制各種手辦似的法器的朱光,甫一出現在他的面前,便得了他的青睐。
随着朱光爲他煉了些調理身體的丹藥,又以煉器之道與其探讨木匠之道。
簡直被他奉爲神人。
更别說靈青從戰國副本中帶回來的墨工之道,與公輸家的機關之道。
而朱光在初見朱由校時,也發現其人并不是傳聞中的那麽一無是處。
他雖爲皇帝,但卻并不覺得自己便要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
也沒有代天牧民,生殺予奪的王霸之心。
他反而像是個過度自由的普通人。
在享受着皇位給他帶來,能使他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這個便利的同時,卻不願受其掣肘。
在他眼中,那些個朝臣不僅不思爲自己排憂解難,還指手畫腳的想要教他這教他那,可謂是煩不勝煩。
給你們權利,給你們機會,你們反倒還想着來管我?
說不得便要給伱們找點事做,省的整天盯着我。
于是便有了魏忠賢這個九千歲。
而正是因爲這種置身事外,這種漠不關心,這種以自己喜樂爲中心的觀念。
使得他對時局、人心反而有種别樣的看法。
朱光在試探了月餘,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朱由校後。
便将自己的打算旁敲側擊的透露了出來。
他本是打算着,若自己真的看錯了,這位木匠皇帝若沒有那麽的不在意,那便提前送朱由檢登基。
依着這位崇祯皇帝好大喜功的性子,他必然能夠令其心甘情願的爲天下黎民,而全力支持自己的計劃。
哪知,朱由校竟然一眼就看破了朱光的目的,不過他竟也真的沒有在意。
放下手中的鑿子,反問道:“若将朝堂交給你,你會不會也來管我?”
朱光聞言一愣,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也認真的道:“陛下,貧道現在是個道士,以後也隻會是個道士。
此舉也不說什麽爲天下黎民,隻是爲了自家修行爾。”
“朕不管什麽天下黎民,也不管你的什麽修行。”朱由檢一擺手道:“你要是能讓那些朝臣别來煩朕就行。”
“陛下放心!”朱光一拱手笑眯眯的道。
然後開始和他讨論眼前這微型宮殿該如何搭建,并以煉器之道加以調整,使其能夠具備風水法器的作用。
朱由檢也是興緻勃勃的與其争論、探讨。
魏忠賢能明白他的心意,也能将他哄得開心,但卻不懂木匠活。
這讓他覺得其人雖忠心,但到底隻是個奴婢,與自己不是一路人。
可使之不可交之。
但這位新晉的道光法師、寶氣真人就不同了。
不僅能夠明白他的心意,與自己相處也十分的舒坦。
更重要的是,他對木匠是真懂,不僅給了自己早已大量遺失的木工技藝。
還有許多神奇的理論,引得他欲罷不能。
兩人一直趕工到天黑,将一個本需數日搭建的宮殿模型提前建好。
朱由校不由露出發自内心的笑意,他又留着朱光用過膳後。
朱光便起身向其告辭。
“朕不日便拜寶氣真人爲國師,還望國師能爲朕,爲我大明江山,爲天下黎民多多費心。”朱由校看着他道。
“貧道定不負陛下所托!”朱光稽首應道,随後便轉身離開。
“對了!”朱由校突的将他叫住,“上次那個生精補血丹不錯,國師有空不妨多煉些。”
“貧道遵旨!”朱光轉身應下。
“恭喜萬歲爺又得一人才!”魏忠賢看着朱光離開,笑語晏晏的道。
“确實不錯!”朱由校看着方才搭建好的宮殿模型,開心的道。
“就是不知咱們這位國師大人日後會不會受不了那群窮酸的謾罵。
又成了下一個神機道人。”魏忠賢一邊觑着他的臉色,一邊輕聲的歎道。
神機道人原本是爲朱由校煉丹、煉藥的。
隻是後來受了東林黨的影響,開始含沙射影的給魏忠賢上眼藥,爲東林黨說好話。
這事辦的,無論是魏忠賢還是朱由校都心中不滿。
朱由校找個由頭疏遠了他,然後魏忠賢暗中将其整死了。
“那你便替朕看着他點,他既想爲天下黎民請命,那便着眼于天下黎民。”朱由校頭也不回的道:“至于太和殿内的那群人,可不是什麽黎民,莫要讓他搞混了。”
“萬歲爺說的是。”魏忠賢立馬躬身應下。
沒等他低下的頭顱露出欣喜的表情,又聽朱由校道:“不過平日裏國師有什麽需求,你便按他的吩咐去做。”
魏忠賢一頓,‘先前可沒一個人能夠得萬歲爺如此信任啊?
莫非這位寶氣真人竟是真有此心不成?’
不過他明白自己的根本,身子又低了低,應道:“奴婢遵旨!”
“嗯,朕乏了,你退下吧。”
朱由校揮退了魏忠賢後,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宮殿模型。
忽的左手并指如刀,将右手掌心割破。
滴滴鮮血落在模型上,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待得他面色蒼白,才搖搖晃晃止了鮮血,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
倒出幾丸丹藥服下,頓時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潤,搖晃的身體也穩定下來。
朱由校一揮手,被鮮血浸潤的宮殿模型一陣變化,化作一枚拇指大小的黃色雕龍方塊飛入他袖中。
他攏了攏袖子,輕聲歎道:“希望大明朝不會亡在我手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