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好奇的問道：“你是瑛姐替我請來，專門教戲法的老師麽？”
往日裏，春瑛沒少帶着她拜訪各種各樣的老師，有教琴棋書畫的，有教詩詞歌賦的，也有教怎麽說話伺候人的，等等等等。
她看靈青這一手，還以爲是變戲法的呢。
春瑛趕忙提醒她道：“牡丹，不得無禮，這是少主的仙法。”
“沒事！說來我與她前世還有些情誼在呢。”靈青一擺手，又向白牡丹道：“你日後見我也不必太多禮數。”
白牡丹問道：“我的前世？人真的有前世嗎？”
“自然是有的。”靈青點頭。
“那我前世是什麽樣子的？怎麽會和你相熟的？”
靈青道：“伱前世是天上的牡丹仙子，因犯了錯，被貶落凡塵受難來了。
我曾在蟠桃會上承你斟了一杯酒，今生來度你成仙的。”
“我才不要成仙呢。”白牡丹聽說要度她成仙，下意識的拒絕道。
又對靈青說的感到十分好奇，問道：“而且，隻是給你倒了一杯酒，怎麽就值得你來度我呢？
還有你說什麽天上凡間、什麽蟠桃會的，莫非你是神仙不成？”
“你如今已經不記得前塵了，多說無益。”靈青搖搖頭，也不願說的太多。
反手一伸，無數的鮮花從他掌心飛出，繞着白牡丹紛飛。
沁人的花香萦繞在她的鼻尖。
“好漂亮啊！”她一臉欣喜的撫摸着身前的花朵，發現它們竟然就和真的一般。
“這是怎麽做到的啊？”
靈青問道：“這就是修行的妙處，如何，願不願意學？”
白牡丹糾結的問道：“學了它就要成仙嗎？”
“哈哈哈，學了它不一定能夠成仙，想要成仙必須學道。”靈青哈哈一笑。
他方才演示的，并不是花開頃刻的神通，而是《百花天仙緣》。
這門功法是當初他在南疆副本時，從廣寒仙子手中得到的。
他還特意爲其拆洗了一番，祛除了其中花煞對于人心性的影響。
白牡丹道：“我要學，但我不要成仙！”
“好，那我便将這法門傳給你。”靈青說罷，伸手向白牡丹一指，《百花天仙緣》的功法就沒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白牡丹一下子得到了這麽多信息，深深的沉迷其中。
春瑛将白牡丹抱到一旁的床榻之上，向靈青問道：“少主？你真的要度她成仙不成？”
“怎麽？你不願她成仙？”靈青看了她一眼，反問道。
“屬下心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她不能成仙，日後可以靠她來對付呂洞……”
春瑛正要說呂洞賓，忽然想到少主和他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遂改口道：“對付東華帝君。”
她頓了頓，有些糾結的道：“不過，我和她生活了兩年，心中又怎麽會沒有感情。
我看着她就像看着我的女兒一樣。
她本就夠命苦了，還牽連到這場劫數之中，讓人，讓人……”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靈青撫掌笑道：“原先你一心隻想着爲你的夫君報仇。
以至于被仇恨迷失了雙眼，連自己的女兒都丢在東海不管不顧。
沒想到這兩年的時間，卻也讓你看清了自己心頭，除了恨之外，還有愛。
人生本就該如此，将一些執念放一放，擡頭看看，或許你會發現，除了仇恨外還有值得你看重的。”
“不，我一定會爲我夫君報仇的。”春瑛聽了卻面色大變，厲聲道。
“呂洞賓，我和他不共戴天！”
“莫要激動。”靈青一揮手，撫平她激動地心情，輕聲道：“我也不要你立刻就放下仇恨。
我将《百花天仙緣》也傳你一份，日後白牡丹就由你來教導。
你想将她培養成一個爲你報仇的工具，還是讓她順着自己的心意去修行，都随你。
隻是，你要多看看你的本心，莫要到了最後，才追悔莫及。”
說罷，将功法也傳給了她一份。
“多謝少主。”春瑛梳理了一下功法，發現其中主修的法門雖然僅能讓人修至地仙。
但其中利用花煞所煉就的各種煞氣和法寶，卻有數百種之多。
特别是其中的百花煞神幛，若是煉成之後，不僅用起來好看，其防禦力也十分的強悍。
配合着百靈斬仙劍，一攻一防，能夠輕易戰勝與其實力相當的對手。
最主要的是，有了這個，她就不怕呂洞賓的護體黃鶴了。
“不出二十年，呂洞賓一定會證就地仙，積滿功德。
等他歸位之後，就會來度化白牡丹，在此之前，都是你選擇的時間。”靈青交代了她一句後，轉身消失不見了。
呂洞賓二十年能夠功德圓滿，證就地仙，他也不例外。
待其歸位之後，定然又是一場劫數，自己也該做好準備了。
“恭送少主！”雖然靈青已經消失了，但春瑛仍舊恭敬的行了一禮。
靈青執掌通天教至今，也已經有六七年了。
在這段時間，他的威望與日俱增，令春瑛、孫虎等一衆妖魔信服不已。
不敢、也不願有絲毫的怠慢。
畢竟隻要不是狼心狗肺之輩，都能感覺到，靈青的所作所爲，是真心爲他們好的。
他們雖是妖魔，但這感恩之心還是有的。
同時，靈青的修爲越來越高，這威嚴也在他們心頭與日俱增。
正當春瑛遐想時，躺在榻上的白牡丹醒了過來。
看了一圈，不見了靈青的身影，忍不住問道：“瑛姐，那個少主哥哥呢？”
“少主已經回去了。”春瑛回過神來，看着她勉強笑了笑。
她一時竟不知該以何種的态度，來面對這個小女孩了。
白牡丹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可惜的道：“哎呀，好可惜，我還想向他問問，這些好看的花兒，都該怎麽弄呢。”
春瑛笑了笑道：“這個功法瑛姐也會，你有什麽想問的，瑛姐可以教你。”
白牡丹恍然，歡喜的道：“哎呀，原來瑛姐也是神仙啊？怪不得，你那麽善良。”
春瑛看着白牡丹單純的笑臉，心中一陣恍惚。
面前的小小身影，仿佛和自己的女兒重疊了。
隻不過，自己當這女兒的面，将她會暴露身份的蛟尾給斬斷了。
恐怕她再見了自己，會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瑛姐，瑛姐，天上真的有這麽好嗎？爲什麽你們都想成仙啊？”白牡丹搖着春瑛的手臂，将她搖醒。
不過聽了她的話，春瑛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一心想要成仙，甚至不惜要抓那些無知的孩童，去煉什麽萬魂幡。
難道，成仙就真的那麽有吸引力嗎？
妖，就不能快快樂樂的生活在山林裏，非要去天上受那個約束麽？
靈青當初立下了教規戒律，初時讓春瑛也感覺到十分的不自在。
而天規天條比通天教的教規教條還要多，自由自在慣了的妖，到了那裏真的能夠受得了嗎？
隻是看着天上的天庭，就不能低下頭來，看看自己的孩子嗎？
第一次的，春瑛對于自己的丈夫産生了質疑。
她是個十分古闆，也十分認死理的人，認定了蛟龍精是自己的丈夫，就一心一意的聽從于他。
他死了，自己就要爲他報仇。
但先在她卻覺得，或許，自己的丈夫真的錯了呢。
“瑛姐，瑛姐，你在想什麽呢？”白牡丹看她一直不答話，又使勁晃了晃。
“沒什麽。”春瑛回過身來，向她露出個笑臉，說道：“天上好不好，成仙好不好，别人說了都沒用，不如你日後試試就知道了。”
她這話是給白牡丹說的，卻也是給自己說的。
就像少主所說的，或許，我的眼中不該隻有仇恨。
或許，我也該低頭看看自己的女兒了。
“我才不要，不過瑛姐可以教我怎麽變這些花，這些花都好漂亮啊。”白牡丹想到《百花天仙緣》中所展示的各種鮮花，驚歎的道：“特别是其中的牡丹花。
我叫白牡丹，我日後一定要變出一大片白牡丹來。”
“好，從今天起，瑛姐就教你如何變出來白牡丹。”春瑛說罷，就開始教導白牡丹修行。
《百花天仙緣》有道，名曰百花道；有法，各種修行、煉器之法；有術，借花煞使用各種法術。
但此功法卻是分屬旁門，沒有直指大道的法門。
雖名爲天仙，然就算修煉到了極緻，也不過成爲一屆花神，是神仙境。
不過在這一方世界，神仙，已經能夠位列仙班了。
牡丹仙子前世也不過就是這個境界。
這功法入門時，需要選擇一種花作爲自己的本命花神。
白牡丹選的，自然是牡丹花。
其後，便是通過采煉牡丹花瓣堆積後産生的花瘴，煉成牡丹花煞。
因牡丹稱之爲人間富貴花，這花煞又被稱之爲富貴花神煞。
别的不說，沒了花煞影響心性的缺點，這種花煞能夠令人看起來雍容華貴，且有富貴之運。
洛陽乃是牡丹花城，城裏城外的有不少成片的牡丹園。
隻是這些地方，都沒有養出來花瘴來，就算有，也不如南疆之地的得天獨厚。
煉出來的花煞，比之南疆要遜色不少。
好在，經文之中卻有一種培養花煞的辦法。
采集植物精粹混合花煞，煉成百花精煞來蓄養花海，從而能生出更多的花煞來。
于是春瑛特意在城外建了一座百花苑，專門用來蓄養花煞。
同時也令花錦樓中的女子，各取一花名，成爲樓中的特色。
漸漸的也使得花錦樓、百花苑，成了洛陽城有名的銷金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