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外得到齊思遠的承諾，莉莉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嘴角竟揚起興奮的弧線。

“歐~，你的這個承諾可是真的？”

“這是自然！”齊思遠點了點頭道。

但迎着莉莉絲那充滿挑釁與懷好意的視線，他心中不由自主就是一跳，眼眸裏也有亮光閃了一閃。

糟糕，剛才答應的太快了。這個魔女不會蹬鼻子上臉，漫天要價吧？……

不過，此時他的狀态欠佳。爲了能夠盡快擺脫這個魔女，即使這個女魔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他也會捏着鼻子答應下來的。

等到系統恢複正常，哼哼……那一切可就由不得她了！

然而，莉莉絲卻不管此時齊思遠的内心活動。她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就仿佛笃定了自己的勝利。

一雙散發着緻命魅惑香氣的軟手将坐在椅背上的齊思遠抱了過來，就像是真的抱孩子一樣放在自己渾圓飽滿的大腿上。

她不理會齊思遠在他身上怎麽掙紮，一根手指在他的鼻子上輕輕一點，随即放在她的鼻子底下輕輕嗅着那種孩子身上天然的嬰兒香味。咯咯調笑道：

“單純的小男人，你什麽都不知道啊！……如果我想斬斷過去，成爲這個宇宙的一份子，你也能幫忙嗎？”

“當……什麽？”

齊思遠被她這麽一鬧，習慣性就想答應。但話才剛吐出一半，就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心悸感從靈魂中湧出。

糟，差點着了這女魔的道！

無關自身的戰鬥力，生命層次……隻論在命運長河内的地位。到了他這種層次的人，那是不能輕易承諾的。

一旦答應一個承諾，就必定要做到。不然就要接受與自己承諾相對應的代價。這個承諾越是強烈，付出的代價就可能越大。

他再仔細一想莉莉絲的這個要求，更是渾身想要冒冷汗。……差點就要死在這女人的手裏！

“你不是逗我的吧？！……斬斷過去，嫁接因果，這種涉及到命運長河源頭的事情，連烏老哥都做不到，你找我有個屁用？快放開我……”

他臉色一沉，對于這個女人些許好感随着她給自己挖坑，瞬間被一股怨氣代替。

他在莉莉絲大腿上掙紮的力量也更加巨大，達到傳奇後能夠震擊空間的肉身力量被這個還遠未恢複巅峰小小的身體嚴重壓制，他甚至還用上了自身的精神念力，連繼續給車廂内乘客的精神催眠力量都不知不覺中收回了七八分的份額。

但和這個已經活了幾百萬年的魔女比起來，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的掙紮，真地就像是一個一歲的小孩子在母親的懷抱中掙紮一樣無力。

啪~~！一聲脆響中，他稚嫩的小屁股都糟了這女魔的毒手。

“嘶~~~，疼疼疼！”

一股帶着羞恥、羞愧與直達靈魂，仿佛一百根鋼針輪流紮在皮肉上的強烈刺痛感，讓得到系統之後從沒有受過真正傷害的齊思遠都痛的想要跳起來。

“活該，書上不是都說麽嗎？說謊的孩子，最不可愛了！”

莉莉絲看着委屈得快要擠出眼淚的齊思遠，一根嫩蔥般的手指在他鼻子前搖了搖，仿佛母親說教孩子似得。

“……”

被她如此說教，即使齊思遠萬分無語地把自己的臉捂了起來。……真入戲！

“别忘了。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隻要要求不過分，就要幫我的。難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莉莉絲能夠勾魂奪魄的瑩瑩媚眼洋怒地盯着他的雙目嬌嗔道。一張看上去像是藝術品一樣的白玉巴掌威脅似得，高舉了起來。

“等等，難道你的要求，不……不過分嗎？”

齊思遠十分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屁股。剛才那一巴掌印象太深刻了……他受到打擊的可不光是身體！

“過分嗎？”

“……”齊思遠閉口不言。

這又不是無腦言情劇，像“過分嗎，不過分嗎……”這種越是争論越是矯情的話，他還說不出口。

看到他一幅不接招的樣子，莉莉絲眼珠子一轉，原本嚴肅的面孔忽然綻放一笑。如同凜寒乍現的春水，碧波中初綻放的芙蓉，光彩奪目到連窗外出生太陽的新日光輝都黯然失色。

莉莉絲：“好吧。現在對你來說，也許真的有點過分了……”

聽到這話，齊思遠不僅沒有松一口氣，反而瞬間警惕了起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時候，魔女也這麽好說話了？

還是說男女的思維差距已經大到了宇宙相隔的地步了嗎？……難道真的應了那句歌詞“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就别猜，别猜”？！

可誰知他才對莉莉絲不一樣改觀剛剛三秒不到，這魔女就轉過頭看向窗外，似是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

“之前你做不帶，但你馬上就能做到了。你看，它已經找到你了！”

嗯~？

……

此時恰好窗外的濃霧消散，一陣微風徐徐吹過後，天空幹淨得能夠看到數千米高空的白雲朵朵。

但這麽美麗的場景之下，地面上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此時舉目瞭望，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存在，說不出的冷寂凄清。沒有蟲鳴，更是連一個小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昨夜襲擊他們的狼群與怪獸也全都消失。

那随風輕輕擺動的草尖，也仿佛失去了活動的推動力，漸漸穩定。除了這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大巴車，連天地都仿佛陷入了一幅已經被定格的畫卷。

齊思遠看到這一幕後，瞬間瞳孔皺縮。

因爲在帶有超時空屬性的精神念力的觀察下，他甚至能夠感覺得出連空氣中微粒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的無規律布朗運動都越來越慢，似乎是馬上就要陷入到絕對的靜止了。

“時空靜止！艹~，這怎麽可能？這連較弱的至強者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心中更是咯噔一下。

他在收回了對大巴車上乘客的催眠之後，朝莉莉絲焦急地喊道：“快放開我~，不然我們會被地球位面無時無刻不在運動的時空界膜給整體甩出位面去的！”

然而，這一切，他發現的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他的話才剛說出口，一道成圓形，把大巴車和附近數百米區域全都包裹起來的的光滑裂口，就出現在遠方的大地上。

裂口出現後，這一整片的大地，就以一種尋常物理量絕對無法衡量的速度向大地深處墜入……幾乎在一個普朗克時間（10的負43次方秒）内，就隻在原地留下一個不知道深幾許，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如同無底洞一樣額巨大天坑。

……

而被甩出了位面界膜的時空縫隙，這片被未知力量包裹住的空間正在向着未知之地飄逸過去。

雖然從視覺上看，大巴車周圍的景色雖然因爲時空靜止依舊沒變，但齊思遠的精神念力延伸出這片範圍後，卻發現外界的光亮正在以一種超脫五官思維的方式迅速減少遠離。

就像是人臨死前，感受到的無盡黑暗一樣。也仿佛墜落深淵的人，看着頭頂洞口的光亮被越來越遙遠的距離阻隔減少。進行過不少時空旅行的齊思遠，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墜入到時空夾縫的過程中才能看到的景象。

“不行！我可不能被位面甩出去。”

感官中，外界已經完全沉入到一片混沌黑暗，齊思遠第一次陷入到了最焦急無力中。

這不是因爲他畏懼未知，畏懼死亡，而是如今面臨的嚴峻形式，地球也許可以離開自己，但絕對無法離開系統。

一旦發生了兩個位面間的時空隔離這種情況，且不說被系統控制的庇護所世界會怎麽樣。就是時空界膜外時時刻刻觑觎這片天地的魔神，對人類來說，就是一個完全無解的問題。

就算是他的心境再如何超然，靈魂再怎麽升華，也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故鄉墜入地獄的結局。

“系統大姐~？大哥、大爺？……快給我啓動啊！”

他拼命的用自己的靈魂力量去觸動識海深處的那枚“碎片”，想要讓系統把自己再帶回去。但這個時候，系統卻像是徹底陷入了休眠中似得完全沒有給他半點的回應。

而此時，咔嚓~一聲隻存在時空感知中的脆響後，包裹着這片時空的莫名力量卻像是被隔斷了一樣，終于散去。

一瞬間，物質分解，天崩地裂！

一瞬間，光芒消散，如墜永夜！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發生了這種事，齊思遠甚至連考慮地球未來安危的時間都沒有了。因爲這一瞬間，在場所有的人，除了他和莉莉絲，都陷入到了幾乎必死的結局。

在時空裂縫中，以齊思遠的傳奇身體，莉莉絲的神軀自然是沒有大礙，但車上的其他人，甚至沒有了能量與記憶的飄雪也必然會被時空力量撕扯成粉碎。

“啓動，啓動……TMD混蛋！！看來關鍵時候，真的要靠自己了！”

眼看着時空縫隙的狂暴力量滲入到這片慢慢被放開的空間，他将自己的精神念力釋放出十二分的力量，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翁~~！這塊陷入時空縫隙中的數百米方圓土地，彈指間分崩離析，消失在一片虛無之中。

不，這片被絞碎的區域中，還剩下一輛看起來沒有收到太大傷害的大巴車。它在一種牽引之力的帶領下繼續向着某一個方向飄去，外層卻被一層看似單薄無比，實則強力到能夠抗下時空風暴也不至于消散的白光包裹着。

“這是……心靈之光！”

莉莉絲驚訝萬分地看着窗外那将一枚枚細碎時空碎片彈飛的微弱白光，把暗中凝聚起的神力慢慢散去。

她有求于齊思遠，之前本是打算出手保住這輛大巴車，好賣個人情給他的，誰知道竟然出現這種變故。

而齊思遠似乎脫力一樣昏倒在她腿上，也讓她知道了這發出“心靈之光”的人是誰。但正因爲知道，她才感覺驚悚。

因爲“心靈之光”即使對于她這種程度的神性生物也是一種神而又神的力量。因爲這已經接近了創世神才有的威能，是至強者才能擁有的專利力量。

所謂心靈之光，其實也可以用創世之光來形容。用通俗一點地話就是指‘意念修改現實’之力。

就連神祗也隻能調用它來塑造相當于自己内天地的神國。而能夠外放的心靈之光，除了那些萬年不遇，意志力足以和神靈本身相媲美的天生聖徒也許能夠做到外，他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或者神能夠做到。

在暗黑宇宙中，真正的聖徒的數量，甚至比神祗本身的數量都要少上百倍。他們還各個都被那些強大的神祗當成寶貝，藏在自己的神國中，細心呵護。其中即使有一、兩個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聖徒，終其一生也不一定有機會表現出來。

“……可這個人，竟然在剛剛成就傳奇的時候，就能夠凝聚出這種程度的心靈之光！

他之前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啊！沒有經曆大風大浪，也沒有經曆生死厮殺、愛恨離别打磨心靈，就這麽想做到，就輕而易舉地做到了？這到底算是什麽特質？

……難道各個宇宙創世神全都偏愛這種憨傻、單純，沒有追求之人嗎？”莉莉絲喃喃自語道。

她用手指輕輕撫摸着齊思遠的面孔，雙瞳漸漸失去焦距，就像想到了當年出身本是一個農夫的烏迪西安。

那也是個不管怎麽看，都不可能成爲強者的人。但卻偏偏成爲了宇宙中最強的存在之一。

事實上，莉莉絲還不知道，此時在地球上海有一個同樣符合她猜測中條件的例子。一個就連齊思遠之前都差點遺忘的人。

……

位于中國S市郊區的某個超市之中，某個穿着運動服的光頭，正像是千萬個來此打工，卻混的不如意的窮屌絲一樣，手裏提着塑料手提袋，看着超市上面大減價單據，爲到底買什麽而躊躇猶豫。

而超市中，一名三十歲左右，濃妝豔抹卻沒有多少姿色的女人，則站在收銀台時不時用鄙視的目光看向這個光頭男。

“這個秃子，一看就是個矮矬窮。在這裏都逛了一天了，竟然隻花了不到五十塊！難道是想泡老娘？”